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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意问:“所以……?” 薛兰令道:“俞侠士何不试着加入白阳山庄呢?” 俞秋意一怔。 薛兰令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秘密所隐藏的地方,也可能就在白阳山庄。只要你能加入白阳山庄,做得足够出色,也许秘密也会被你所知晓。” 俞秋意问:“可如果我加入之后也不知道呢?” 薛兰令道:“那我们只能在不惊动黎庄主的情况下,将整个扶义城都翻找一遍。” “这可能吗?”俞秋意道。 薛兰令道:“这不可能,所以加入白阳山庄,是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事。” 俞秋意道:“梅慕白也在白阳山庄。” 薛兰令道:“如此说来,可能秘密他也会知道。” 这字字句句交谈许久,古怪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 俞秋意沉默片晌。 他蹙眉,终究道:“我总觉得薛大侠似乎知道些什么。” 薛兰令道:“我知道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如果没有证据,那知道也就等同不知道。唯有找到证据,找到真相,公之于众了,那才算是我知道了。” 那是一把刀。 他背着刀走在路上,四处皆是哀嚎。 他不喜欢听这种声音。 可这种声音他已经听了很久很久,他也不能不听。 人要走进炼狱,原来并不用死去。 人要走入人间,却要付出无穷无尽的代价。 ——他这样想着,脚步依旧稳稳迈下,不曾迟疑。 要走的路,终究不会改变。 人心活在炼狱里,也会挣扎着走入人间。 风声慢慢急切起来。 段翊霜仍没有入睡。 他靠在床柱上,看着薛兰令的脸出神。 他忽而想起初见的时候。 又想起遇见林氏兄妹时的情景。 他想了很多事情,桩桩件件都与薛兰令有关。 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他在这个深夜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他明知道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 也已知道自己不需要什么答案。 但是如果人可以永远这么清醒,不在乎得到与失去的。 那也许没有贪欲的人还不如死了。 段翊霜慢慢伸出手去。 他有些紧张,却还是十分固执地,把自己塞进薛兰令的怀里。 他竭力将自己蜷缩起来。 就好像他们过往的每个深夜一般,依旧相拥而眠。 情情爱爱,有的人求得多,有的人求得少。 段翊霜想,自己其实求得特别少。 可如果特别少的东西都会失去,那就很不公平。 他闭上眼睛,渐渐沉眠。 烛光微微摇曳着,薛兰令抬手点下,烛灯倏灭,满室黑暗。 作者有话说: 俞秋意:我看懂了,我大受震撼。 虽然教主还要醋这醋那的,但教主就是要冷战,欸,就是玩儿,就是不理小翊。 冷战也不会持续特别久,等黎明达倒大霉了教主心情好了就没事了(真的吗) 第七十一章 这算是俞秋意做过的很古怪的事情。 要知道他当初与梅慕白行走江湖时,是拒绝过加入白阳山庄的。 他拒绝过白阳山庄。 如今却又要回来。 要是说他善变,他却也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漂泊江湖。 要说他不善变。 可他拒绝了,如今竟又反悔。 俞秋意叹了口气。 清晨,初阳未升,整座扶义城似都还在沉眠之中。 他已走到了白阳山庄的门前。 他站定了,便对守在门外的人说:“我名俞秋意,意欲加入白阳山庄。” ——如他这样的江湖人士,主动请求的,也不在少数。 立于左侧的人便问他:“可有人举荐?” 俞秋意摇首。 那人道:“想要入白阳山庄,若非江湖闻名,则须有旁人引荐才可。” 那他只有一个办法可用了。 俞秋意想。 来到扶义城这段时日来,他还未曾见过他的知己至交。 而朋友这种关系。 就是要在有用的时候时刻想起。 俞秋意立时就想起了他。 于是俞秋意说:“我认识梅慕白。” 那人问:“你认识梅慕白?” 俞秋意道:“他也认识我。” ——他也就是在这等情况下见到了梅慕白。 他被迎进白阳山庄的一座小院,只有一间屋,屋里很整洁,看来是天天都有人在此打扫。 桌上没有摆置任何物件。 这间屋也没有床榻,更没有椅子,仅开了一扇小窗。 那窗户正对着的也不是什么花园风景,而是一堵墙。 俞秋意干脆站在门口等。 他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梅慕白。 他无疑有些期待。 若是一个人长时间没有见到另一个人,那就会开始想念。 只想念的时间由长变短,想念的次数由多变少。 可就在他站在这里的时候。 他身处白阳山庄。 那种很短暂的,又很少次数的想念,一下子排山倒海而来。 似乎积压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