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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母家只要是个清贵世家便足矣,就如被困在未央宫的翟皇后一样,母族背景拿得出手, 但在朝中的势力又对皇家没有威胁即可。 毕竟皇帝都怕政权会旁落在外戚之手, 亦怕外戚和后宫串通一气,会使朝纲不正。 若她做的好, 能替慕淮打理好后宫之事, 不做出格逾矩之行。就算过个十几年,她人老珠黄,慕淮不再宠爱她, 他亦能给她留几分薄面,让她在皇后的位置上待稳。 这满齐境中女人最想坐上的位置她有了,真没必要怨怨自艾。 可万一再来个厉害的妃嫔,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挤下去呢? 容晞不敢再往下深想,心理的不安反倒是因为慕淮许她的这个位置,愈发加剧。 眼泪也因着身上的不适,淌得更汹涌了几分。 吞含愈发费力,容晞颤着纤腕,刚要用手代之,慕淮已然面色薄愠地攥住了她的腕部。 容晞抬起了脑袋,水盈盈的眼略有些无助地看向了男人,羽睫坠着晶莹的泪珠,看着可怜至极。 慕淮见此,愠色更甚。 他蹙着的锋眉一看便是被拱起了火,却丝毫都未得疏解。 慕淮迅速整饬好衣物后,克制隐忍地问道:“你哭什么?不愿意做这种事为何还要强迫自己去做?” 容晞甜柔的嗓子嗫嚅着,她起身后,眉眼微垂,有意避着男人愠怒且带着不解的眼神,颤声回道:“妾…妾身……” 慕淮用那双凌厉的眼凝睇着她,又问:“你怕甚?怕孤幸别的女人?” 见自己的心思被男人一下子戳破,容晞顿觉身上的力气在一瞬被抽走。 解释自是无用的,身为妻子,哪能这么不容人? 容晞小声认错道:“妾身…妾身不该善妒,更不该生出想要独占夫君的念头…日后妾身一定会收敛自己的心性,再不会生出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听罢容晞这番话,慕淮原本抑着的怒气渐消。 这一早上他被这妖精磨缠着,困顿又局促,而自己又舍不得收拾她,真是让他倍感憋屈。 但一听这女人竟是说,想要将他独占。 那细软娇嗲的嗓子说出的话语,竟是霸道至极。 慕淮又细细回味了一遍。 想独占他。 啧,有趣。 他心中竟是存了淡淡的欣喜。 见女人小心地克制着哭态,慕淮修长的手已然覆上了她的发顶,就像是在摸小猫脑袋似的,胡乱地揉着,将那女人柔顺的发都摸得蓬松杂乱了起来。 容晞不敢妄动,只听男人低沉的嗓音稍带着无奈,轻声道:“真是个小醋坛子。” 容晞听罢,复又垂眸。 自己可不就是个醋坛子吗,慕淮这还没纳其他妃妾呢,她便已经在脑子里幻想出无数的假想敌了。 容晞颤着手,刚要为自己擦拭面上的眼泪,男人已将她身子摆好,亦垫好了软枕,护住她圆滚滚的肚子。 她微一慌神,纤细的腕部亦是下意识地支撑好了自己的身子。 慕淮覆了上来,在她耳侧低声道:“醋着罢,只要不因吃醋伤身子就成,孤惯着你。” 容晞耳朵微痒,却因男人的这句惯着她,渐渐止住了涕泪。 她自是会出了意图,双颊绯红着细声问道:“夫君…您要……” 慕淮咬着她的耳垂,哑声道:“日后少在清晨这时当,招惹孤,听见没有?” 容晞点头,乖顺地回道:“嗯,妾身知道了,那夫君您先松开妾身……” 见女人想要挣扎,慕淮这番,并没有如以前那样蛮横地制止,甚至带着强迫的意味。 反是语气愈低,且带着蛊惑地对着女人软小的耳朵轻声道:“乖晞儿,听话些,让夫君好好疼你。” ****** 二人起来的时辰尚早,纵是折腾了一番后,离上朝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 慕淮本意是想让容晞接着睡,但容晞自知,既已是太子妃,那她对自己的要求便该更高些,不能再如从前做妾时,那般放纵,总得有个东宫主母的模样。 今晨慕淮令她很愉悦,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是在取悦她。 后来她哭出了声,心中却也愈发坚定,自己的心态再不能像今早这般脆弱。 慕淮自称的那句夫君,终是让她会心一击。 他说完,她才有了实感,自己终于成了他的妻子。 如今再唤慕淮夫君,她终于觉得充满了底气。 丹香和近侍宫女为她簪发戴冠,上了个端淑持重的妆面,她看着镜中自己艳丽的长相却未显老成,匀净无疵的白皙面容反倒添了几分贵女应有的姝色。 容晞侧了侧脸,耳垂坠着的碧玺耳铛亦是左右微荡。 丹香在她耳侧恭敬道:“太子妃怎样上妆都美,纵是不涂任何脂粉,满汴京望去,没有几个女子的相貌能比得上您。” 周遭的宫女也真心诚意地附和着丹香的言语。 容晞刚要启唇,却见慕淮寝殿偏厅的使唤太监至此来催,道:“太子妃万安,殿下唤小的来催您去用早膳。” 容晞从镜台的镜面上恰能看见小太监躬身的样子,便仪态端庄地颔首,嗓音也尽量压低了些,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起身后,却觉,纵是有意克制着说话的动静,这嗓子还是比寻常女子细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