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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容晞无奈摇首,不经时便到了偏殿。 慕淮也已穿好上朝的华冕,他头戴皇太子的远游高冠,深黯的冕服繁复又庄重,让慕淮本来极年轻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冷肃威严。 男人平日不苟言笑,总有种凉薄孤冷的气质。 单从他的外表来看,任人怎样都想不到,他其实是个极其重|欲,在那方面极其粗野的人。 一想起适才的种种,容晞仍觉得面红心跳。 宫人们见她至此,纷纷恭敬道:“太子妃万安。” 慕淮听见了动静,这时掀眸看向了她。 明明是淡淡的一瞥,但容晞竟是不自觉地脸红了。 慕淮见此,唇畔掩笑,暗自噙了丝玩味。 八仙桌上已被宫人布好了精致的早膳。 多数都是按容晞口味呈的,以香糕饼点为主。 有糍团、油炸米饵、水晶龙凤糕。 亦有澄沙圆子、鲜肉汤包和素蜜饼。 自然还有粥靡,和近日宫妃都很喜欢吃的,用蔷薇、香橼和桂花熬制的鲜花露精饭①。 慕淮亲自持精雕的木杵,为容晞舀了碗粥靡,他露出的一截胳膊上,赫然有着几道深深的指甲印记,有几处甚至还破了皮。 一旁布菜的丹香无意见瞥见,顿时明白太子胳膊上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清晨她们做下人的,自是要比主子起的早些。 丹香和近侍宫女觉出殿里主子应醒,便提早在外候着,等着主子的召唤。 可等了半晌,却听见了太子妃娇柔的嘤泣声。 在场的宫女们听到这动静自是都红了脸,心中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晞自是也瞧见了慕淮胳膊上,她挠得伤,便小心地打量着男人的神色。 慕淮却是未察,似是怀有心事。 他锋眉微蹙,想起前世时,鹘国的罗鹭可汗和其没有血缘的儿子拓跋虞是在他登基的第三年来的大齐。 他刚继位的那几年,鹘国和齐国的关系还算交好,两国经常有贸易往来,因着鹘国本是蛮夷之地,土壤不适宜茶树的生长。 而大齐的茶叶在中原四国中,不仅产量最高,佳品亦是最多的,各式各样的茶品种类也是繁多。 而鹘国的皇室每日都离不了茶,每年都会有鹘国的皇室宗亲入齐觐见,二国使臣交往频繁。 他前世为了牵制鹘国大君,便让尚未娶妻的陈王慕涛娶了大君最宠爱的幼女,拓跋玥。 做此举,原本是想打着联姻之名,在他大齐境内,留个类似于质子的鹘国公主。 但他这举动,却害了他的三皇兄慕涛。 那拓跋玥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不少祸事,既骄奢跋扈又偷偷养了数个面首。 纵是慕涛性子再温和,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女人。 可为了齐鹘两国的关系,慕涛虽与拓跋玥关系不睦,却仍是忍耐了下来。 慕淮那时和尹诚亲伐邺国,齐国朝政诸事由严居胥暂代,拓跋玥身为鹘国女子,会些武功。 趁此时机,打着进宫看太后和德太妃的名号,溜进了乾元殿中,险些把齐国玉玺偷走。 好在严居胥发现及时,在拓跋玥未出雍熙宫前,就将她拦了下来,却也不敢亲自处置拓跋玥。 拓跋玥见事情败露,便在回陈王府后,寻了个深夜逃回了鹘国。 她在齐国这几年,仗着自己鹘国公主的身份,没少捣乱。 也总是想探得齐国的政治机密,好告诉鹘国大君。 当真是个祸害。 重活一世,他绝不能再让慕涛娶这个祸害为妻。 可终归,还是得想法子再留个鹘国的皇戚为质。 慕淮渐渐止住了思绪,见眼前女人未怎么用早食,反倒是拿那双盈盈的眸子观察着他的神情。 他不悦,问道:“怎么不吃?” 容晞摸了摸肚子,回道:“妾身今早不大有食欲。” 慕淮蹙眉,端起了那碗用赤豆熬的澄沙圆子,放到了女人的身前。 他沉声,且没好气地命道:“没有食欲也得给孤吃下去。” 容晞别开了脸,非但没听话用下,竟还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娇声道:“哼~” 这动静很小,满殿的宫人却都听见了。 太子要命太子妃吃下这碗澄沙圆子,太子妃非但不吃,竟还如此恃宠生骄。 他们怕慕淮做怒,皆都小心地屏住了呼吸,等着太子斥责太子妃。 可谁知,太子面上虽略有薄怒,嗓音还算沉静,他又问:“你吃不吃?” 容晞仍别着脸,甜柔的嗓音稍带着嗔意,回道:“…那夫君喂妾身…妾身就吃…” 慕淮听罢,也冷哼了一声。 他阴着脸,恨恨地端起了那碗澄沙圆子,用勺舀了几个,动作略有些强硬的往女人嘴里送去。 一旁宫人用余光瞧着,惊得瞠目结舌。 容晞这才低首,听话地咬下了瓷勺。 慕淮的眼神含愠,她却能从中瞧出几分享受和愉悦。 她之前习过媚术,说这男子纵是再强势,也都有些受虐倾向。 女人总是听话乖顺也不好,男人终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无趣。 男人有时,喜欢女人娇蛮无赖,甚至喜欢女人在他面前作。 容晞嚼着甜蜜的圆子,抬眼悄悄看了眼慕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