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度纠结，反正人在他的店铺里，他时刻都能关注到她的动态。 站在商场水果专区的苏青，正好奇地盯着玻璃罩内的苹果，玻璃罩上的标价是个很吉利的数字，888信用点。 这个价格并不是按斤算的，而是单个苹果的价格。 原本想买些水果送给房东，却没想到价格这么贵，抵得上她一个月的房租了，她的视线又转移到旁边被关在玻璃罩内的草莓上，红彤彤的很是诱人，但是它的价格让人望而却步，不过巴掌大小就要600信用点。 即使苏青早知道这里的自然食物和水果都很贵，但是现在真的见到还是免不了吃惊一场。 商场里人流涌动，站在水果专区和蔬菜专区的人不少，但真正买的人却没有几个，吃得起自然食物的人，大多都是在家订购，直接让机器人送到家。 无论是水果，还是蔬菜，只要是自然食物，就没有低于500信用点的。 低级星兽肉倒是便宜，但是低级肉类的辐射含量过多，长期食用，辐射和杂质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引起精神力暴动。 高级星兽肉能稳固精神力，甚至提升精神力等级，这样的差异造成高级星兽肉有价无市，会在市场上出现的，大多只有低级肉类。 苏青在商场转了一圈，最后带着一箱营养液，回到了望月湾。 小区内依旧安静祥和，苏青提着营养液回到厨房，机器人a1正站在恒温箱前整理蔬菜和肉类。 这些带着水珠的蔬菜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刚送来不久，苏青想到她在商场看到的价格，在心中感叹了一下，房东先生可真有钱，随后将自己的营养液放到恒温箱里，坐到餐桌前打开光脑，开始查询营养师和厨师证。 光脑上只是简单的介绍了营养师做出的食物能够稳固精神力以及厨师证考核过程。 看来想要知道营养师如何做饭，还需要到星网上看直播才可以。 夜晚降临，程暮谦再次准时的出现在厨房，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他忽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总是准备好饭菜，在家里等他和父亲回家吃饭的场景。 他坐到餐桌前，并没有拿起筷子，而是看向苏青。 苏青知道他的意思，很认真的拒绝了他，“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应该这样占您的便宜。” 占便宜？程暮谦忽然间想起秦星海白天和他说过的话，沉默了一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以前请的高级营养师不用他招呼，都会主动和他一起吃，或者单独做一份端到他们的卧室。营养师的一日三餐都是由雇主承担，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很少有营养师会不吃雇主家的自然食物。 苏青从房东先生冷漠的态度中，看出他并不在意自己占便宜，但是她却觉得轻松了许多。 餐桌上的酸辣土豆丝和不知名的星兽肉被房东先生吃的一干二净，苏青站在一旁偷瞄了一会，从房东先生的表情中看出，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来自己准备的还是少了点，而且房东先生似乎很喜欢吃肉。 在关系到顾客口味方面，苏青的心思总是要细腻一些，她暗暗的记住了房东先生的口味。 直到程暮谦放下碗筷，站起来准备离开，苏青才叫住了他，“先生，可不可以订购一些面粉？早餐的时候可以做一些小笼包和蒸饺。” 先生，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程暮谦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问，“面粉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好奇。面粉是什么食物？他确实没有听说过。 苏青被他的话惊到，呆呆的望着他说：“就，就是小麦磨成的粉。” 程暮谦对着她点了一下头，“嗯。” 他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后，依旧像昨天一样，默不作声的离开。 苏青站在厨房里又看了一会机器人a1收拾碗筷，才回到卧室休息。 她在梦中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卤肉店，苏青站在锅炉前搅动着锅内的牛肉，令人垂涎三尺的牛肉味弥漫在卤肉店内，站在窗口等待买肉的顾客，催促着她快点将肉捞出来…… 她从梦中清醒过来，就这样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窗外还有些昏暗的天空。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5章 上班 买头盔 星海机甲店的仓库内，存放了许多机甲，它们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高佳佳做的不错。”穿着统一蓝色工作服，身材矮胖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满意的摸了摸鼻子下的长胡子。 站在他身边的员工付婷笑着说：“佳佳的精神力等级是c级，早就接触过机甲，不然我也不会把她推荐给您。” 这个矮胖的男人是人事部管事赵轩，店内繁忙，许多杂事都由他代理，就像现在指导新人。他满意的看着新员工，这种省事的员工，他最喜欢了，不像那个一问三不知，靠关系进来的女人。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人。 “苏青，你来试一下，将机甲收进空间纽内。” 付婷掩嘴笑着说：“赵管事，她的精神力等级才d级，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站在管事身后的一群新员工，低头捂嘴讥笑起来。 他们都是凭本事应聘上的，凭什么这个精神力等级低的女人可以靠关系进来，但是他们又不敢得罪苏青，直言讽刺她，只能在这种时候嘲笑她。 有人忍不住说道：“赵管事，不如让她负责星网售卖店。” 星网售卖只需要在星网店等待顾客，顾客下单后会在实体店发货，但是在星网售卖是没有提成的，只能拿固定工资，每个月大约8000信用点，几乎没有人愿意负责星网售卖。 其余新员工很快反应过来，应和着说：“是啊，她的精神力等级不高，星网售卖的工作很适合她。” “好了，这个用不着你们决定。”赵轩还不知道是谁将苏青招进来的，他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她身后的人。 “你来负责星网售卖。”他在人群中看了一会，随便指了一人。 “秦星河，你和苏青一组，顾客订购的机甲，由你来负责收入空间纽内。” 其实大多数购买机甲的顾客在试驾之后，都会自己收入空间扭内，但也有个别的顾客不愿自己动手，这个时候就需要员工服务，而精神力等级达不到c级，是无法将机甲收进空间纽内的。 苏青这才知道为什么每个店招工，都要看精神力等级了，自己能被录用，真是太幸运了。 四十多个员工在赵管事的分配下，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苏青学习了三个多小时，对于自己售卖的机甲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才站到自己负责的区域内，开始认真的和顾客介绍机甲，“这款荣光三代有a型，b型，c型机甲，材质选用上等……” 和苏青负责同一个区域的秦星河，站在角落里无精打采的盯着地面，每当有顾客走过来询问，他都会指向一旁的苏青，淡淡的说：“问她。” 他就像是一个被家人强迫来体验兼职的富家少爷，哪怕他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一脸厌世的样子，身上的气质却掩盖不了。 商业街的天空之上，停放着五六艘飞船，这里是第九保护区护卫队工作的地方，他们待在飞船上，时刻关注着保护区内外。 干净简洁的房间内，正投放着非保护区深处的投影，程暮谦站在这里已经看了五个多小时。 和他一起的几人随意聊了起来，“星兽群似乎恢复了冬眠状态，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它们在这个季节攻击保护区。” 程暮谦看了看时间，转身从房间走了出去，当他走到拐角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在拐角的另一边站着几个护卫队人员，他们正悠闲的聊着天。 “我早上遇到了程指挥官，不是说他精神力暴动了吗？我看他的精神状态很好。” “应该是用药物压制下来了吧！不然他哪能继续留在护卫队。” 其中一人语气幽怨的说：“别看他现在好好的，等他精神力暴动的时候，我们整个护卫队都要遭殃。” 程暮谦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他的精神力虽然暴动，但是并没有外面传言的这么严重，再坚持几十年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他大步走了出去。 几人看到他的身影，脸色变得精彩起来，再没有比说别人坏话却被当事人听见更尴尬的了，他们低着头不敢看他。 程暮谦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不论他精神力是否暴动，但那架威武霸气的银白色机甲始终深深印在他们的心中，几人不敢再继续讨论他，纷纷散开。 走到无人区的程暮谦停下脚步，站在窗前看着飞船下面的商业街，小的像蚂蚁一样的人类，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他拿出一支营养液，仰头一口吞下，粘稠滑腻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味道非常好的米和蔬菜，这个营养师还算有点本事，可惜是那人推荐的。 他随手将手中的垃圾扔给扫地机器人，静静的看着下面移动的黑点。 一只白色的长尾雀叽叽喳喳的从窗外飞过，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长尾雀移动，对面的飞船上有人慌张的转移视线，他眸光一沉，这几天有不少人在跟踪他。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只能在陆地跟踪他，现在却跟踪到了这里，已经混到护卫队当中了吗？ 他假装没有发现那人，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下方的商业街。 商业街上的星海机甲店终于没有之前那样忙碌，此时正值晌午，苏青坐在板凳上，忍不住捏了捏酸痛的双腿。 她一上午都没能推销出去一架机甲，因为她不善交际，和人谈话的时候，难免会磕磕巴巴，再加上她对机甲的了解还不够深刻，顾客听到她不流利的介绍，还未等她介绍完，顾客就招来其他员工询问。 机甲推销不出去，苏青有些沮丧的低着头，她甚至开始怀疑，等到下午自己就会被辞退。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傻乎乎的抬头看去，穿着平底的鞋她都感觉到很累，这个女人穿着高跟鞋站了一上午不累吗？ 苏青心中的疑惑都表现在了脸上，站在她面前的付婷双眼闪过一丝蔑视，笑着说：“我的体质是c级，穿着高跟鞋站上一天都没有问题。” 付婷不知想到什么，建议道：“想要提高体质，不如去星网查找方法。” “是谁推荐你做销售的？”她似是随意的问。 苏青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话，但还是实话实说：“没有人推荐我来，我来应聘，他们就录用我了。” 付婷不相信她的话，认为她不愿意告诉自己，一个精神力等级d，体质e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直接录用，这种体质连挖矿都干不了。 没有打听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她的目光在苏青身上打量一番后，扭着腰转身离开。 也就是皮肤白皙，胜在耐看，精神力和体质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凭什么她能负责靠近店门口的区域，付婷在心中不甘心的嗤笑一声。 靠近店门口意味着顾客多，推销出去的机甲多，也就是说能拿到更多的提成。不止她不甘心，其他员工同样不甘心好位置就这样被她这种精神力低的人占领。 苏青不太喜欢她那打量的眼神，坐在板凳上打开光脑，继续查看她所售卖的机甲特点。虽然不喜欢，但她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以后离她远点便是。 干不好就要被辞退，苏青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死记硬背的开始背诵她所售卖的机甲特点。 站在一旁的秦星河看着像小朋友一样，乖乖坐在板凳上无声背诵的苏青有些不解，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这么认真干嘛？ 晌午过后，机甲店内的顾客又多了起来，还有些拘谨的苏青，努力的微笑着，使自己看起来很活泼，她表现热情的和顾客介绍自己所售卖的机甲有何特点。 一开始她的描述还有些死板，一字一眼，完全和光脑上的介绍一样，随着越来越多的顾客，在重复了十几遍之后，她的语言越来越流畅，也渐渐懂得如何去圆润这些话语。 第一个从她手中买走机甲的顾客是一位优雅的女士，她单单听了苏青的介绍，便直接决定购买，她并不是为自己买的，而是为了过生日的儿子购买的。 在优雅女士说要买机甲的时候，她还问了人家两遍是不是真的要买。 苏青晃醒站在一旁昏昏欲睡的秦星河，“秦星河，有人购买机甲了，你来把机甲收进空间纽内。” 在苏青的催促下，秦星河面无表情的收起优雅女士看中的那架机甲。 秦星河收起机甲后又恢复了之前无精打采的模样。 大厅内的员工都表现出不同的状态，有勉强维持微笑的，有自信十足的，有萎靡不振的，但是没有一个像他这样，连装样子都不愿意装的人。 大厅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顾客越来越少，直到下班，苏青都没能再卖出去第二架机甲。 临走前苏青想起付婷说，上星网查找提高体质的方法，她低头看了一眼光脑，走到管事赵轩身边，“我想买一个头盔。” 头盔是登录星网的工具，人类通过精神力可以登录星网的虚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