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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指责,季云祺面不红心不跳,完全没理会他,只搀扶起萧方,示意他在前面领路。 秦槐认命地叹口气,从贴身绑紧的包裹里取出东西来,包裹里是两层密封塑料袋,幸亏有这东西,里面的东西才没有沾一点水。 试着打亮手电筒时,秦槐又不经意似的抬眼看了萧方一样——没想到这个人还能带来这么多好玩意,看来云祺的运气真是相当好。 他打头,其他四人在中间,熄灭了火把,季云祺自然殿后,也接了个手电筒在手里,这样一来,四面都被照亮,减少了在逼仄空间中的不安和恐惧。 萧方到底还是愿意跟季云祺在一起,也不敢正眼看走在前面的人,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揪心揪肺地想起来那些永远留在外面的人,便也走在后面。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山洞,不如说只是地下河水较之从前退了一些后,留下窄窄的河床。 山石被河水冲刷得潮湿光滑,许多地方生满了粘腻的青苔和不知名的蘑菇,一不留神就会踩空。 也幸亏有秦槐和季云祺,有的路段狭窄难行又不方便下水,他们便从两边抖开长绳,中间的几人才能战战兢兢地勉强过去。 这条路走得艰难,一直走到腹中饥饿,像是也没走出多远,只能暂时找了个能站得住脚的地方,稍作休息。 有萧方在,食物倒是不用发愁,只是看起来没有地方可以放松地躺坐,让人从心理上就始终放松不下,十分疲惫。 季云祺将一条腿曲起,踩在石头上,示意萧方坐在自己腿上歇息。 他自然摇头拒绝,刚干巴巴地咬了口面包,就听对面轻轻问:“公子刚刚做了什么梦吗?” 萧方的脸唰地红成灯笼。 这话怎么接,总不能说梦见热吻前男友,也不对,初恋未遂,连前男友都算不上,可现在偏偏这个热吻亲到季云祺嘴巴上了,这就不好解释了。 “我……梦见……在吃葡萄。” “原来如此。”季云祺点点头:“想必这个葡萄不甜,所以才挨了公子一巴掌。” 萧方想死过去,季云祺一本正经地接他的话,比樊盛玉直接怼人还让人抓狂。 他尴尬咳了一声,勉强解释:“不是,后来飞来了一只蚊子……” 季云祺了然点头:“那的确该打。” 萧方抹了一把脸,只能生硬地顾左右而言他,盯着那个沾了血的衣摆,犹豫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他们没有条件带替换衣服,每个人身上还都湿漉漉的,被体温暖得半干,贴在身上,难受是一回事,想到季云祺的伤贴在湿衣服里,他生怕又像之前那样发烧昏迷。 其实他还想说,发现水中绳子断掉的时候,他差点崩溃,一想到以后就只能给季云祺过清明,他就恨不能穿回去得了,远离这个伤心地。 可他没脸也没资格说这些,也第一次正视自己最真实的心慌——季云祺在他心里,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季云祺掂着手电筒,正四处打量四周的环境,听到他的焦虑,微微一笑。 “不要紧,只是耽搁了些时间,让他们有机会叫了人而已。” 萧方心中揪了一下,如果不是他被人绊住,季云祺也不至于分心,也不至于让对方叫人,他们的人也不至于会折损这么多。 “对不……” 最后一个“起”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季云祺打断。 “公子!云祺愚钝,只知战场之上,将帅为重,”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公子身系万千百姓,切切保重自己。” 萧方喉中哽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又问:“水下那个绳子……断了……” “是我割断的。” 萧方终于放下心来。 事已至此,他们的去向行踪已经瞒不住了,不割断绳子的话,一旦被人跟进来,恐怕就要被瓮中捉鳖。 “咱们多休息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给你处理一下。” 他的手被人握住压下。 “我还不要紧,这里也不方便,秦槐说再走走,前面就有开阔地。” 他们身处地空间狭窄,萧方被这么一拉,靠过去几步,脚底滑了一下,被人用腿垫在身下顶起来。 也幸亏环境幽暗,前面的众人看不到他被按坐在季云祺的腿上,可火烧火燎的热劲从两人交接处飞快燎上头顶,烫得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发抖。 “公子恕罪。” 季云祺的声音随着说话时吐出的热气灼烧着他。 “公子恕罪,”这声音又重复一遍,他想马上客套一下,说这也该是自己占了便宜,却又听人说:“之前在潭水中,公子不慎溺水,我一时情急之下,不得不为公子渡气。” 萧方的脸更红了。 第59章 铁矿 萧方怀疑季云祺是故意的。 本来这一篇翻过去就算了, 结果又被人重读一遍,虽然是一本正经地请罪,却让他尴尬到爆炸。 这么细数数, 他有生以来, 除了毕业那天的初吻之外,其他少得可怜的几次接吻, 都是落在季云祺手里。 那两片薄唇的触感和温柔, 他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回想起来,以至于现在季云祺对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免不了会多少走神。 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他们是不是根本不会有这样亲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