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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昨天夜里玄甲卫真的没少杀人,这么短的时间将尸体搬走,玄甲卫堪称行动迅速。 “尸体是就地掩埋还是打算搬下山去?”闲得无事,沈罗珏问了秦盟一声。 “啊?”秦盟还不太习惯和沈罗珏交流,说话一愣一愣的,反应也有些慢,他想明白沈罗珏的意思后,连忙回答:“公主是说要将尸体搬下山去吗?” “如果麻烦就不搬,不麻烦的话,就搬到紫罗县前焚尸,以防疫病滋生,文元你说对吧?”沈罗珏余光看到站在队伍后面缩着身子的张文元,坏心眼的喊了她一句。 张文元像只受惊的兔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支棱起耳朵,脸上挤出笑容,连声回答:“是是是,公主果真博学,竟还懂医理。” “噗,文元不会觉得,我是因为讨厌山匪,所以想将他们挫骨扬灰吗?”沈罗珏开了个玩笑,然后她看到张文元脸上的笑直接僵住,不光是张文元,身边其他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了。 不是吧?都信了? 沈罗珏为防旁人给她贴个残暴的标签,打了个补丁:“玩笑话罢了,不过尸体该好好处理,不如丢山里喂狼,不用咱们费力,还能填饱山中生灵的肚子。” 就不能挖个坑一起埋了吗?秦盟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彪悍如三娘子,要对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公主俯首称臣了。 看上去很柔弱,但这性子不是一般的狠辣啊。 听雪之前觉得自身太过于不善变通,于是她变通了一下,积极为沈罗珏提建议,“公主高见,婢子以为该搬下山去,一来可安抚民心,告知他们恶徒已被玄甲卫尽数剿灭!二来,定能震慑心中有鬼之人。” 第25章 .命运作弄人入v啦!求支持,爱你们哟…… 这次轮到沈罗珏笑容僵在脸上,还好拿水和衣服的小兵跑来,解了沈罗珏的尴尬。 所以她是社交能力退化了吗?为什么几句玩笑,能被听雪变通成各种威胁示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可怕。 沈罗珏寻了个无人的屋子换了衣服,将人影照的有些模糊的铜镜无法看清她如今全身模样。 “公主换了衣服,感觉不太像平常的样子了。”听雪手巧的为沈罗珏简单梳了个双丫髻,本来沈罗珏就长了张娃娃脸,发型一上更显小了,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正是让人无法生出警惕之心的年岁。 “宫廷之中,衣裳首饰花纹样式之多似繁花锦簇,看得人眼花缭乱,越是精心装扮,越是叫人看不清原本的样子。”沈罗珏现在还能想起那些百姓向她下跪时的模样,她如今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除了免税外,并未做什么叫人感激的事,那些人缘何跪她? 盖因那些人跪的不是她,是她的身份,是世道压在他们身上的高山。 听雪抬头看了眼沈罗珏,沈罗珏还在打量镜子中的自己,仿佛那段话不过是随口一说。 她此刻猛然意识到,跟在沈罗珏身边月余,她还是无法摸清沈罗珏的想法,究竟是沈罗珏本就是个不善于表现感情的人,还是沈罗珏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比之宫中诸人要强? 沈罗珏打扮时,罗安寨靠后坐落的几处小院内有数名妙龄女子被暂时安置在里面。 身着盔甲的玄甲卫不时抬着尸体路过,往往会引起几声低呼,暗中观察的女子们被尸体吓得脸色惨白,又不愿意捂上眼睛,比起恐惧,她们神情中更多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齐姊姊,我看到罗胜的尸体了,原本是被扔在那处,现在被那群人搬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要扔到林子里喂狗!姊姊你同我来,尸体真的不见了!”说话的女子一身藕荷色长裙,瞧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面容姣好,身姿窈窕。 她说着就去拽被称作“齐姊姊”的人,动作间,她露出了手腕,只见上面有大片青紫,十分骇人。 “阿婵,姊姊她最近病了,莫要让她出去见风。”端着粥碗过来的瘦弱女子拦住人,说道:“你也莫要总出去看,那些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郑默婵闻言,不甘心的握紧了手中过于纤细瘦弱的手腕,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触碰之处留下了白痕,而手腕的主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动不动的坐着,双目无神,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唉,姊姊,来张嘴,喝口粥吧。”来人将粥碗放下,木勺盛出一口稀饭。 说是粥,实则一碗也没有几粒米,水可照人。 “我们没粮了吗?你们今晨可用过饭?”郑默婵问着,眼底倒映着姊姊苍白呆滞的容颜,那张曾经娇艳美丽的脸,如今像是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眼看便要败了。 那木勺放到嘴边,强灌着才叫齐月娥咽下去半口。 来人点头,“用过的,只是姊妹们大多胃口不佳。那些穿着黑甲的怪人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何来历。阿婵,我们这些薄命之人多半是会被卖到秦楼楚馆去,又或者是命好些,被人买去做妾,不管如何,总是能活下去的。可姊姊她如今这样,若是被卖入那等地界,谁还会记得给她口吃的呢?” “姊姊……”郑默婵眼眶一热,一滴泪便落了下来,“白菱,姊姊为我们取名字,让我们在阴诡地狱里活了下来,她如今变成这样,全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会让姊姊死的。” 白菱喂食的动作一顿,随后了然笑答:“好,放心吧,我知道姊姊对我们的恩情,只要我还活着,姊姊绝不会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