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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兰令反问:“汤妙是谁?” 段翊霜道:“汤妙是一个女人。” 薛兰令侧首看他,语带笑音:“你背着我见过一个女人?” 段翊霜道:“是她要来见我。” 薛兰令道:“她要见你,是对你说了什么?” 段翊霜道:“她似乎很讨厌白阳山庄。” 薛兰令道:“那你又为什么要问我?” 段翊霜几欲望进他的眼底。 可眼底太深,深不见底。 段翊霜只能痴痴看过,道:“因为你也不喜欢白阳山庄。” 薛兰令将那柄折扇点落在段翊霜的眉间。 扇骨很凉,从眉心寸寸滑下,教人有些颤栗。 他本来就在望着他了。 可折扇还是抵在他的下颌,让他的头抬得更高了些。 薛兰令低头吻来。 廊外一瞬倾落急雨。 作者有话说: 黎星辰:这辈子没这么可怜过。 谷主:啊?你不会以为你不会更可怜吧。 黎星辰:??? 谷主:但是你放心,作为难得一见的药人之体,我一定在丧尽天良的教主手中救下你。 黎星辰:能不能直接救下我? 谷主:不能。 黎星辰: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谷主:你下辈子会觉得上辈子还不够无语。 黎星辰:已经变成下辈子了??*震惊 第六十五章 汤妙便是明玉坠。 这是黎星辰再见到段翊霜时,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汤妙就是汤妙。 可汤妙又是明玉坠。 他并不知晓段翊霜见过汤妙。 然则他将这句话说出口时,段翊霜已然道:“我见过汤妙。” 黎星辰一惊,问:“什么时候?” 段翊霜道:“就在不久前,我和她在一家酒楼里偶遇,她同我说了几句话。” 黎星辰道:“她和你说什么话?” 段翊霜道:“她问为什么白阳山庄,迟迟没有为断珑居的事主持公道。” 黎星辰道:“与你偶遇,又与你说这些话。” 段翊霜轻轻颔首。 黎星辰问:“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段翊霜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去问她。” 黎星辰想,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和明玉坠之间,有太多太多事情要说。 他有无数的问题。 这些事情是迟早要面对,问题也迟早要问,时间早晚,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和已发生过的事情。 但要如何去问,怎样才能得到明玉坠最真切的回答。 这也是一个难题。 但这个难题也还是要去解决。 困难永远都停在通往光明的路上,不去将之翻越,那步伐只会停下,而不会继续往前。 这却是个很简单易懂的道理。 黎星辰在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整理好思绪,心中确认了自己要知晓的问题。 他在夕阳落山时见到了明玉坠。 明玉坠依然很年轻。 她生得很美,明艳动人,正如同一枚生光的红玉。 她必然会猜到他想来见她。 于是她煮了茶,坐在凉亭里,倚着石桌,静静翻阅书册,于无声处等他。 他们隔了许久没有见面。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白阳山庄之外的地方见到彼此。 她的手指捏着书页。 蔻丹红得惊人。 黎星辰坐了下来与她对坐。 明玉坠问:“你想先饮茶,还是问断珑居的事情?” 黎星辰定定看她。 他对她绝对称不上怨恨或憎恶,他一直都很心疼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很温暖。 明玉坠总让他想起他的娘亲,想起那些暖热的怀抱,在耳边轻哼的曲调。 所以他总是对她很心软。 哪怕她也和黎明达一样做了令他意外的事情。 他却还是对她很宽容。 他不会对她生气。 他只说:“我不想饮茶,也不想问你断珑居的事情,我只想问问你。” 明玉坠道:“问我什么?” 黎星辰道:“问你这个人。” 明玉坠笑了:“我这个人又有什么好问。” 黎星辰道:“你和父亲,究竟为什么——是他欺负你,还是你……本来就愿意?” 明玉坠便沉默。 她沉默片晌,又是轻轻笑出声:“欺负或不欺负,愿意或不愿意,事情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也许他做错了事,也许我们本就是同流合污。” “难道黎少庄主会为了这些事不做黎庄主的儿子?”她这样笑着说,言辞如刀刃般利,“少庄主只会对付我,又不会去对付自己的父亲。人讲说父慈子孝,黎庄主再荒唐,那也是个慈父,你再愤怒,也需得是个孝顺的儿子。” 黎星辰垂首吸了口气,他再抬头时,目光极坚定。 他问:“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被他欺负了?” 明玉坠深深看他,反问:“若我说是,你会做什么呢?” 黎星辰道:“我可以让他不欺负你,我让他给你道歉。” 明玉坠便笑了。 她面对他时笑的次数比往常都要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