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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些事情面前,是非其实分不清楚。 千山就在此时,又重重挥来一鞭。 尖刺,血色,在灯火的笼罩下又温柔又残酷。 它就要碰上段翊霜了。 只要他退一步,或提剑做挡—— 段翊霜没有动。 可这一鞭,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因为薛兰令把它挡了下来。 用漂亮的,完成了任务,夺走少阁主性命的那把匕首。 轻易挡下了。 千山厉声道:“之一,你想反抗门主?!” 这般质问落在大殿里悠悠回荡,薛兰令却只轻轻笑了。 门主没有说话。 薛兰令在他们的注视下,沉默着,执了刀,竟干脆利落的,在段翊霜的手上,划出一条伤口。 很深的伤口,深又重。 这突然而然的一刀,惊得俞秋意几乎要跳起。 ——剑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段翊霜握不稳自己的剑了。 他手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这是毫不留情的一刀,这也是非常决绝的一刀,这刀甚至远超段翊霜的预料。 ——因为本可以躲掉的,却没想过要躲。 疼痛瞬息间揪住了心脏。 段翊霜没能有更多的回应,他被薛兰令压着肩膀,无可抵抗地跪在了地上。 薛兰令懒懒笑道:“我见他如此不尊重门主,特意教他一回罢了。” 千山没有应答。 门主却朗声大笑:“很好、很好!之一,你此次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完成得很是漂亮,加之你的忠心,当得一赏。” 薛兰令道:“属下还未交出信物门主便已知晓,门主如此神通广大,属下佩服。” 门主不应他的恭维,只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薛兰令面具后的脸笑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他半躬了身,匕首的刀锋贴上段翊霜脸侧的面具一角。 薛兰令道:“他。” 作者有话说: 以后更休,为了剧情过渡流畅一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润色和细化,就不能日更啦。 七刀门的支线是很重要的,看教主的表现就知道了。 教主对小翊肯定是不同的,但他该疯的时候不会留情,这一刀真的很超出小翊的意料。 但教主好帅,只疯了一点点,就这么帅。 第二十八章 月光斜斜落进屋中。 段翊霜手背上的伤口辉映其下,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这应当是很痛的。 可疼痛已经过了时候。 段翊霜不太觉得这伤口有多滚烫或刺痛。 ——这一刀出乎他的意料。 却也仅止于此。 人活得越是清醒,越不爱追究复杂的事情。 段翊霜认为自己是个清醒的人。 他一贯如此理智。 然而当七刀门主点了头,将他当作一件物品般奖赏给薛兰令时,到底教他悚然。 ——尤其是在这间屋里。 他是被薛兰令拽着手腕,几近于拖拽般拉扯进来。 薛兰令没有留任何情面。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拉扯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再被薛兰令带入了屋中。 薛兰令合上了房门,手指却仍未卸力。 他又被按在了床榻上。 这一下也重得很,木板也发出声沉闷的响声。 手背上的伤口疼过了。 手腕被沉沉紧扣的地方就开始发疼。 ——薛兰令的手很冷。 冷到像可以把他烫伤。 漆黑的剑倒在门槛脚下,屋门合紧了,又不得闩上。 段翊霜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跳得很快、很急,这条路走过来,只让他越来越紧张。 薛兰令把着刀,抬脚踩在床榻的边沿。 那张银面具被丢在一旁,盛满月光的双眼就与他相望。 月光映在薛兰令的脸上。 顿了顿,薛兰令低声道:“会叫吗?” 段翊霜一时愣怔。 薛兰令又重复道:“会不会叫?” 心底隐隐有个不得了的想法,段翊霜却做不到这般默契。 他问:“叫什么?” 薛兰令歪着头看他,亮如水波的眼里像带着笑。 薛兰令道:“你不知道?” 段翊霜答不出口。 薛兰令道:“可是你就算不知道也要知道,不会也必须会——谁等在屋外,谁就必须要听到。” 段翊霜藏在面具后的脸逐渐红了。 从耳尖开始,一路蔓延到脸庞、脖颈,几乎还要往下。 段翊霜道:“我不是很会。” 薛兰令垂着眼帘,把着刀将他的面具一样解落。 薛兰令问:“你没逛过花楼吗?” ——这个问题不算为难。 但段翊霜还是觉得窘迫。 他沉默了片晌,勉强道:“逛过。” 薛兰令道:“那就是了,里面怎么叫的,你就怎么叫。” 段翊霜被这句话激出一星火气来。 他通红着脸,反问:“你这么懂,你怎么不叫?” 薛兰令只看着他,顿了顿,稍微靠近了些。 那张昳丽的脸近在咫尺,足可以美貌烧尽所有理智。 高束了马尾,黑衣玉面的薛兰令,远比任何时候都更有攻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