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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看到了太子衣裳都没换,就赶了过来,心中满意十足,觉得自己是最被重视的。 于是关怀道:“殿下先去换下干净衣裳,老臣不急、不急。” “不好叫岳丈久等。”太子道。 这声‘岳丈’差点把尚书的魂给喊飞了。 尚书高兴的道:“小女可还懂事吗?” 他直问。 太子点点头,“养女若此,岳丈定是费了不少心,我心底,念着您的好处。” 他慢慢道。 尚书险些被哄的找不着北。 二人夸了一顿女人,终于夸的池尚书心满意足。 他坐在书桌下方一侧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面朝着太子,“殿下离京后,虎威将军看着您不在,大胆的将养子送去宋府拜了师,如此算是暴露在众人视线里头了,微臣大着胆子问一句……” 说到此,他停顿一下,看太子脸上并没有不悦,才继续下头的话。 “当年事,除了当事人,还有谁知晓?” 太子犹豫片刻,似乎仔细想了想涉事人。 “虎威将军不必提,父皇母后也不必说,你、我、孙广、王斌,还有……” 尚书等着他下文。 他脸色如常,略一犹豫,改口道:“没了。” 尚书敏感的听出了那一瞬间的停顿,做出一个疑问表情。 太子缓了缓神色,叹了口气,“将军府一党,估计知道的人不少,荔王父子或许也知道。” “荔王同将军府一个窝里的,应当知道些,”尚书点点头,脑中转的飞快,“孙大人同下官一样,全身心为着太子着想,王大人可再瞧瞧。” 随后,他话锋一转。 “如此说,宋太医不知道沈欢的真实身份吗?”尚书疑惑且无奈道:“这宋太医……不是一向同您亲厚吗?怎么此番倒忤逆,全然不顾您的想法与处境?” 太子沉默了。 尚书提议道:“若是宋太医不堪用,微臣府中那位同太子一起去督查水患的老大夫,可常住东宫,为太子效劳。” “先不劳烦。”太子道。 尚书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提起这宋太医,太子表情就凝重许多。 “若是宋太医哪日站在将军府阵营里去,岂不是对太子不利啊?”尚书继续严肃道。 “他不会。”太子闻言道。 他回答的果断又不容置疑,尚书张了张嘴,仍要再劝。 太子却道:“父皇派我继续南下,趁着大雨时节未到,巩固剩余堤坝。” 尚书不固执,顺着话茬想了想。 “剩余堤坝多不胜数,全都加固完成,少说也得几个月,”想到太子又要离京,便有些心中没底,尚书非常担忧,“皇上此举,不知是何意……” 他总爱多疑,太子也习惯了,就道:“再久也有个头儿,进入梅雨季节之前,怎么也回来了。” 尚书仍要再说。 太子道:“上回那老大夫不错,这次仍旧随我去吧,也方便些。” 他主动提起,尚书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些来。 侍女端着泡好的茶水上来,太子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尚书抿了一口,觉得不似京中常见的茶叶口味。 于是提起三圈描金、中间刻画着拾花仕女图的瓷盖子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常见的茶叶卷儿。 太子看着他举动一笑,“从南方带回来的早春茶,还未来得及晾干,所以味道不太足,喝个好看有趣。” 说着,他吩咐道,“去装一盒,送去尚书府。” 侍女应了声,去了。 尚书起身拜谢。 太子道:“还有一事,围猎场行刺一事,我总存着疑影。” 尚书点了点头,“侍郎已经将经过复述给我听,可大理寺卿却不认同,说疑点很多。” “淑嫔到底身处后宫,我不好追究,”太子叹了口气,“诉呈我已经递了上去,看父皇怎么说吧。” 门外有人禀告,“殿下,迎袖姑娘来请您与尚书大人,去茹萝殿吃点心。” “你去吧,”太子看了尚书一眼,“我处理些事,晚些再过去。” 池尚书告退。 由人带领着,前去茹萝殿。 “乌达。”太子道。 乌达腰间别着刀,自门边一脚迈进门内,“殿下。” “把大理寺卿找来。” “是。” 乌达领命,出去提人。 一炷香,东宫门外马蹄声骤然消失。 大理寺卿何厚琮从马上哆嗦着下来,扶着柱子一顿吐。 乌达拍了拍他,“大人还好吧?” 何厚琮不敢说不好,虚弱的点了点头。 因为皇室单薄,朝中官员也都谨慎,犯错极少。 因此一直以来大理寺闲在很多,刑部担的事就显得多一些。 几年下来,造就了重刑部,轻大理寺的现状。 这从那日在刑部大牢表现可以窥见一二。 侍郎万事做主,堂堂大理寺卿,贵为九卿之一,本该是主办事,竟然要看小小侍郎脸色,站在一旁插不上话。 太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行了个礼,开门见山道: “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对猎场行刺事件有什么看法。” 何厚琮官当的憋屈。 几番想调离大理寺,总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