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柠檬鱼
萧珠玉砸吧了下嘴，只觉得满口都是属于柠檬的清香。 下人喝的粗茶滋味很是寡淡，还有些微微的苦味，但是之前吃了一片酸涩难言的柠檬，竟然感觉嘴里出现了一丝丝的甘甜。 萧珠玉对这柠檬感兴趣起来。 看见她现在没什么事，表情却很是凝重，周围的仆妇厨子哗啦啦跪了一地。 “请少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回吧。”之前将柠檬递给萧珠玉的仆妇很是惶恐，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她好不容易才从一众仆妇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在厨房的差事，却因为想要讨好少夫人，翻车了。 萧珠玉吓了一跳，连忙躲开：“你快起来，没事，我没事。” 听见萧珠玉全然不似作伪的话，仆妇悄悄抬头瞄了一眼萧珠玉的脸色，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你别这样，都起来，大家都起来，我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萧珠玉有些哭笑不得，她刚刚只是在想这东西怎么做到菜里面，没想到这些人就要请罪。 此时，薛府的管家急匆匆的前来，拉住一个仆妇问道：“今天早上采购回来的柠檬呢？快点，夫人要熏房间。” 这个仆妇面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什么，那不是食材，而是用来熏房间的香？” “对啊，”管家不明所以，这可是个好东西，现在京城有很多夫人小姐都开始在衣裙上熏上柠檬香，柠檬价格疯狂上涨。 想到夫人的吩咐，管家嘱咐了一句：“夫人那里留上五六个，剩下的别忘了给少夫人送去。” 这个仆妇的面容有些呆滞：“原来，这不是吃的东西？” 管家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采购的小厮没见识，因为这柠檬长得像果子，就直接归到厨房了，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用来熏衣的柠檬被运到了厨房。 “快点，不要耽误夫人的事。”管家一边走一边说，还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大厨。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萧珠玉。 萧珠玉依旧皱着眉，手里托着一个已经切开的柠檬，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 “少夫人，你……” “我想到了！”萧珠玉兴奋地大喊，双眼亮晶晶地，小脸上满是激动，“可以用这个柠檬来做鱼，就叫——柠、檬、鱼！” 管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柠檬鱼？少夫人是迷糊了吗，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啊。 管家刚想要劝少夫人，就看见少夫人又在喃喃自语：“应该放多少量才合适呢？多做几次试一下？” 管家想要上前，但是萧珠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随意挥了挥手。 得，他还是别在这里耽误事了，赶紧把夫人要的柠檬送过去吧，至于少夫人——随她闹腾去，反正夫人说了剩下的柠檬都给少夫人，少夫人是用来吃还是干别的，都跟他没有关系。 管家急匆匆的走了，因而错过了之后厨房传来的清新香味。 大厨的眼睛都直了，看着萧珠玉一点都不珍惜食材，在整整一条玉指鱼上倒上柠檬汁，不禁暗暗可惜。 这可是玉指鱼啊，在整个京城，每年能捕捞的玉指鱼都是有数的，少夫人竟然就为了实验她所谓的柠檬鱼，用了整整一条！ 大厨的心里在滴血，要是这件事让外面的人知道，少不得要被人议论纷纷。 不过，相比少夫人用柠檬做菜来说，糟蹋玉指鱼的事情就不够看了。 大厨又四处张望了下，悄声指派自己的小徒弟：“去，别让那些人在灶房外嚼舌根子，主子的事也能随便乱看？” 小徒弟得了令，颐指气使的向屋外走去，不一会儿，灶房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大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点头哈腰的问萧珠玉：“少夫人，现在是在试验新菜，要不咱少用点鱼？这鱼是真的贵啊，咱府上的份额不多了。” 大厨很想打消萧珠玉试菜的念头，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更何况这菜做了是要给少爷吃的，就算是报给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大厨也就只好绞尽脑汁，把损失降到最低了。 “什么，这鱼是有份额的？”萧珠玉惊呼，完全不知道玉指鱼的珍贵之处。 玉指鱼的确好吃，但是也没有超出别的鱼太多，她也就以为这是普通的鱼中比较好的那种。 一般有份额的，可都是皇家直接赏赐下来的呀！ 萧珠玉想起来，在左相府上，逢年过节都会有宫中赏赐下来的饭菜，是只有老太太和左相才能吃的，就连她的嫡母，也就是萧浅月和萧云烟的母亲，都不能吃上宫中赏赐下来的份例。 萧珠玉一下子就不敢放手去做了，一张小脸上满是纠结。 这要是一不小心没做好，宫中会不会怪罪呀？ 宫中就从来没有赏赐给左相府食材，这也没说过啊…… 萧珠玉傻眼了，大厨看见她的脸色，这才醒悟过来：合着主子压根就不知道这玉指鱼的珍贵！ 眼看着萧珠玉不敢放手去尝试，反倒是大厨在一旁给她加油使劲：“少夫人，您继续，要是不继续，这鱼可就毁了！” 萧珠玉凝重的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更加谨慎了。 她之前尝过这柠檬，知道柠檬很能解腻。之前在嘴里的香辣味消散不去，尝了柠檬之后竟然就不剩几分了——这个相公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这里，萧珠玉把自己粉嫩的手握成拳，撸起袖子就打算大干一场。 鱼肚子里面塞上酸菜、花生、豆芽、八角，还有各种磨成粉的或辛辣或甜酸的调料，一抹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大有不同。 柠檬汁均匀的抹在鱼身，先上锅蒸一刻，让调料味儿深入鱼肉里，把鱼身上多余的水分紧上一紧，这样做出来的鱼肉质紧实有嚼劲。 然后放进锅里煮上片刻，待到鱼香味四溢，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大厨如临大敌的揭开锅盖，一股不同于往日的香气就传了出来，酸溜溜的味道一过，就让人想要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