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美味解忧
对于萧珠玉来说，只要一天三顿饭加上额外的点心、饮料都是美味，她就能维持一天的好心情。 有的时候，只要能吃上一顿特别美味的饭菜，萧珠玉的好心情甚至能维持整整一个星期！ 当香辣鱼入口的那一瞬间，萧珠玉就再也顾不上萧家一直教育要维持的礼仪，开始毫无形象的大口吃起来。 在她身边伺候的青竹和落梅对于萧珠玉的行为已经实见怪不怪，只是担心薛夫人和伺候的婢女们会因此轻视萧珠玉。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薛夫人看见萧珠玉不那么合乎礼仪的行为，的确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什么感染了一样，双眼更加晶莹。 这香辣鱼……的确好多年没有吃过了。 萧珠玉也是这样的想法。 京中规矩多，对于大家小姐来说，吃什么喝什么更是没有多少自由。 为了让小姐们保持姣好的身材和相貌，辣味从不允许出现在小姐们的餐桌上。 薛夫人小时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萧珠玉的母亲成为闺中密友。有一次她偷偷溜出去玩，循着街上的香味来到了一家川味饭馆门前。 为了招揽生意，这个饭馆在门口架设了一口大锅，锅里煮着喷香的羊肉，薛夫人记得很清楚，店主人大手一抓，一挥，就将一大把辣椒扔进了这一口大铁锅里。 一瞬间就呛得当时还是孩童的薛夫人两眼泪水。 旁边围观的人渐渐加多，不少人进了这家餐馆，薛夫人也不例外。 店小二操着一口川渝口音，笑眯眯的问她要用些什么，薛夫人就指了指门前的大铁锅。 ……那是薛夫人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京城不是没有米饭，但是薛夫人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米饭，平日里的她能吃一碗，但是那天她至少吃了三碗！ 全部都是因为店小二给的羊肉，实在是太辣太香太好吃了！ 回家之后，她还因为积食还闹出了不少事端，让一家老小都知道了。 打住回忆，薛夫人也奇怪，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再吃一次那个味道呢？ 这一次，闻到熟悉又陌生的香辣味，薛夫人也像是萧珠玉那样，放下已经恪守多年的礼仪，撸起袖子就开始吃。 没有婢女敢说薛夫人做的不对，薛夫人和萧珠玉两个埋头吃起来，吃的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两个人干掉了一大条鱼，吃完之后，萧珠玉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甚至还想再干掉一碗米饭。 吃到后面，一旁伺候的婢女都开始担心两人会积食，颤抖着手帮两个人盛饭，只敢盛五分满。 “娘，这是什么鱼，也太好吃了吧！”萧珠玉好奇的问道。 这鱼不像是寻常的品种，至少萧珠玉以前在左相府上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鱼。 关于食材，萧珠玉从来不会记错。 “这时极北冬河里的灵指鱼，传说太宗在北地求学的时候，曾经迷路，最后顺着河里灵指鱼游动的方向才被解救。” 萧珠玉连连点头，突然想起她来薛府吃到的那一顿鲜美的鱼汤，随口问道：“不知道这鱼煲汤好不好喝。” 薛夫人看见她满脑袋瓜都想着吃，不由笑道：“应该是好吃的，来府上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你不喜欢吃的东西。” 萧珠玉赫然，薛夫人这是在打趣自己吗？ 她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相公现在应该需要补充营养吧，我觉得他可能会想要喝点鱼汤。” 薛夫人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这样一个儿媳妇，做什么都不忘了自己的儿子，她之前竟然还怀疑过她，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到就想要去做，萧珠玉跃跃欲试：“娘，要不我去给相公煲汤吧？相公醒来之后就能喝了。” 薛夫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自家儿子的厌食症没什么好转的倾向，但是只要是儿媳送过去的饭，自家儿子还是很愿意吃一点的。 但是一旁兴冲冲去厨房帮忙做饭的萧珠玉却是有些苦恼了。 她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府里的鱼汤做的那么好，相公也没有要吃的念头，我做的相公就能吃下去吗？” 萧珠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片刻之后，在厨房众人逐渐淡定的眼神中，萧珠玉拿起了一只柠檬。 “这是什么？” 萧珠玉有些好奇，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种东西，看起来……像是一种果子？ “少夫人，这是海外的蛮人带来的东西，叫柠檬。酸的很，没办法吃。” 一旁的仆妇看见少夫人竟然对那黄色的果子感兴趣，连忙用刀把柠檬切开，取了薄薄一片递给少夫人。 萧珠玉好奇的掂起来这一片，闻起来清香诱人，看上去很好吃。 她没有留神，轻轻的咬了一口。 不过是一瞬间，萧珠玉就把这一小片柠檬扔了出去。 “唔……呜呜呜水，快给我水。”萧珠玉被酸的眼泪都要流下来，大着舌头惊恐的盯着柠檬，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酸的果子。 这完全和它无害还那么可爱的外表不相符啊。 厨房里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少夫人，厨房里没有你要喝的茶叶，这是我们平时喝的粗茶……”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捧来一个大碗。 其他人都悄悄地离她远了一点，不为别的，给家里的主子喝下人才会喝的粗茶，她真是大胆！ 说不定这么一来，主子喝了还要怪罪呢。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婢女也察觉到了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想到了些什么，也不敢把碗给萧珠玉了。 萧珠玉却没有那么多讲究，她从前只是左相府里一个小小的庶女，娘亲死后不少下人都想要从她这里拿到些好处，以次充好更是常有的事情。 青竹就曾经感叹，这些下人只是以次充好而不是什么都不给，已经算是仁善了。 咕咚咕咚的将茶水大口吞咽下去，萧珠玉才感觉自己嘴里不那么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