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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萧廷眼中的得意稍纵即逝,回道:“得知府大人抬爱,三生有幸,只是学生才疏学浅,德行浅薄,虽有幸登科也不过是蒙上天眷顾,祖宗庇佑而已。实不该如此张扬,若粗鄙文章误人子弟,那就罪孽深重了。” 李青山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过谦,你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你的真才实学岂有他人敢妄言置喙?此事就这么定了。” “是,谨遵大人吩咐。” “嗯,再有……明日午后洛城商会会长也为你安排了接风宴,届时洛城内的商贾都将悉数到场。” 钟萧廷沉吟片刻,起身朝着李青山拜了拜,说道:“大人,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商会这边的接风宴可否改到后日?” “为何?” “明日,学生想在上午设谢师宴答谢一路走来的几位恩师,下午……学生想要去拜访一位恩人,若没有此人,学生也绝走不到今日,还望大人从中协调。” “嗯……尊师重道这很好,知恩图报也是美德,既然如此,我就帮你安排了便是。” “谢大人。” …… 之后,李青山又和钟萧廷谈论了一些事情,大多都是闲聊,并无实际的内容,见天色不早,钟萧廷起身请辞,想要回家拜见母亲,晚上好及时去赴宴。 得到李青山应允后,钟萧廷起身,却并没离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物,走到大案前双手呈给了李青山,说道:“大人,这封信是学生的泰山大人亲笔手书,还望大人过目。” 户部尚书会给自己写信,这倒是出乎了李青山的预料,同时云安和林威谁都没有想到,户部尚书与李青山并无旧识,官阶也不对等,根本没什么通信的必要。 李青山大致能猜出户部尚书意欲何为,又想到林府的嘱托,心头一沉,暗道:此事果然很难善了了。 …… 待钟萧廷离去,李青山揣着信回到后堂,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拆开了信,的确是尚书府的手笔,信的落款是盖了私章的。 信倒是没什么内容,只是说户部尚书很疼爱他这个三女儿,他女儿自幼娇惯,更没离开过家门半步,希望李青山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以叔伯长辈的身份,照顾照顾这对新婚的小两口。 看完了信,李青山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户部尚书老奸巨猾,官员私下通信多少有些犯忌讳,但对方一副老父亲的舐犊之心,跃然于纸上,即便李青山将这封信留下,也不能作为证据,更没有任何说服力。 但这个“照顾”一词,用的非常巧妙,如何照顾?怎么照顾?都值得推敲一番。 一瞬间,李青山思考了很多,他的脑海里闪过曾经全家蒙难时,林威不辞辛劳跑前跑后的恩情,也闪过了宁王殿下的告诫,还有钟萧廷看似谦逊有礼,实则暗藏祸心的态度,以及户部尚书的这封意图不明,份量却不轻的手书。 李青山明白,虽然没有人明着提及,但一桩桩,一件件都表明了,自己该战队了。洛城的太平日子,结束了。 夜里,钟萧廷是被人抬着回到府中的,钟王氏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服侍自家夫君,可等外人一走光,钟萧廷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带着一丝醉意,却根本不至于如他刚才那般不堪。 钟王氏被钟萧廷的眼神吓了一跳,举着净布僵在原地,期期艾艾地唤道:“夫君……” 钟萧廷抓住钟王氏纤细的手腕,眼眸里划过一丝精光,咧开嘴笑了一声。 随着一声惊呼,钟王氏被钟萧廷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后者扣住钟王氏的腰身一扭,二人便换了位置,钟王氏巴掌大的脸变的苍白,水汪汪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恐惧,衣冠楚楚的钟萧廷又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先是在钟王氏雪白的颈部咬了一口,后者闷哼一声,眼泪溢满了眼眶。 钟萧廷粗暴地分开了钟王氏的衣襟,雪白的胸口上竟有大大小小十余处青紫伤痕…… 钟萧廷伏在钟王氏的耳边,阴沉地说道:“绫萝,这可是你父亲的意思,你可不能怪我。今夜为夫暗中打探了一番,再许小妾之位……你父亲的大事怕是难成,为今之计只能用些手段,再许以平妻,方有一线希望,委屈你了。” 王绫萝咬着下唇,喊着眼泪无助地摇了摇头,一言未发。 钟萧廷用鼻子轻哼一声,说道:“你嫁了我,便是我钟府的人了,待你父亲百年之后,你的一切都要倚仗于我,我不愿亏待你,你也要好好表现才是,想要稳住你正妻主母的名头,就早日给我生下一个儿子来……母凭子贵。” …… 次日,林不羡早早起床,云安却还在熟睡,昨夜晚饭过后云安被林夫人叫了过去,林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云安帮她抄了一卷经书。 燕国的字笔画本就多,云安又写的不熟练,一直抄到天快亮了才交差。 云安知道林夫人这是在给自家女儿出气,但云安却毫无办法,林威的意思是:云安故作不堪的这件事不宜告诉林夫人,一来她是妇道人家没有什么城府,二来林夫人平时也会出席一些贵夫人间的茶会,一群女子聚在一处难免家长里短,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便满盘皆输了。 于是,林夫人越想越气,无奈女儿和云安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即便是赘婿也不可能说休就休的,说的重了更怕自家女儿受气,只能用这种方式给自家女儿出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