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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是些个贱蹄子!我自己的女儿不管病成什么样儿我都不怕,过病气就过病气,大不了跟我女儿一起养着。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着我?就是你们老爷见了老身也得叫一声娘!都给我滚开! 卫老夫人一直在大声喝骂挣扎,可惜却没有多大力气,叫喊的声音是挺大,力气却使不出来,怎么都闯不过那四个会武功的丫鬟的防线。 渐渐地,老夫人的动静小了,想来是累了。白鹤染示意默语给个回应,默语于是扯开嗓子冲着外头就大喊了一声:娘!娘我在屋里,娘你快来看看我,哥哥把我关在这里了! 她一开口,直接告状,直接指出是哥哥把她关在这里的。这就是在向老夫人传递一个消息,一个是你的儿子已经跟自己妹妹翻脸了,再一个是,他连妹妹都能关起来,老夫人您自己也得多加小心,那个人已经失去人性了。 果然,外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再响起来时,就带了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是你哥哥把你关在这里的?他为什么要关你?采文你快跟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哥不是最疼你的吗?你没来那会儿他还天天念叨来着,还说给你预备了你最爱吃的肉干,可怎么你一来他就把你关起来了?你真的生病了吗?怕过了病气是真的吗? 默语想了想,道:一会儿大夫就要来了,母亲能一起进来看看我吗?有大夫在,一定不会让母亲过了病气的。我很想念母亲,也相信我的孩子。 她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默语为此很苦恼。 老夫人一听说还要请大夫,当时就又炸毛了,说什么都要跟着大夫一起进来。 偏巧大夫在这个时候就到了,卫知府也陪同着一起过来。老夫人抓着她儿子大声命令:让我进去看看采文,我要跟大夫一起进去! 卫知府听得直皱眉,他发现自己有的时候就很矛盾,有时会觉得这位母亲十分招人厌烦,总是管着他,会碍着他的事。这个劲儿一上来,杀了老夫人的心他都动过。 可一旦真动了杀心,却又会很快就被压下去,理智又挤出一丝来,不断地提醒他这是他的母亲,是生他养他的母亲,除非他是畜生,否则是不可以对自己的母亲动杀心的。 他就在这样的矛盾中渡过了好几个月,一直到这一刻依然是在矛盾着。 大夫垂手立在一旁,卫景同看着母亲吵着要去见卫采文,他知道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母亲进去,否则采文很有可能把一切都给说出来。之前没说并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柳大富是谁杀的,也并不代表她真不知道阿兰是在为谁做事。兴许就是在等机会向母亲告诉状,采文料定了他敢杀妹妹,却绝对下不去手杀亲母,所以她在找帮手。 卫景同想到这,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对身边站着的大夫说:你先回吧,本府的妹妹没什么大碍,就是一路劳顿,歇一歇便好。然后再对老夫人道,母亲息怒,采文只是累了,来时风大,船晃得厉害,吐了好几日,所以我才让她先休息。你别听她瞎说,我关她干什么?我只是见她吐得脸都白了,怕她吓着母亲,这才让她先休息几日,缓一缓再说。反正人都来了,哪天见不是见,母亲何必急于一时? 他一边说一边去搀扶老夫人,母亲,您看您这会儿情绪也激动,采文也累着,就先回吧,都歇歇,歇好了儿子亲自送您过来看她。 老夫人死死瞪着这个儿子,景同,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你。这要是搁从前,你说什么都行,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你妹妹好。可是现在罢了,老身不该来闹这一场,万一闹大发了惹了你们心烦,你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你给我记住,你媳妇儿的事我咽了,不代表什么事情我都咽得下去。这屋里住着的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子,但凡你要是敢算计她,老身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同你讨个道理出来!哼! 老夫人怒哼一声,转身走了。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话,不由得都在心里默赞那老夫人心思通透,知道适可而止。 否则一旦继续闹下去,很有可能激怒了卫景同,到时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轻则杀妹,重则杀母,这都是有可能的。被蛊术控制的人,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 白鹤染走到窗边,听着外头的动静。大夫似乎走了,老夫人也走了,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剩下的是五个人的呼吸声,四个丫鬟,还有一个便是卫知府。 卫知府在房门口站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离开院子。 到是那四个丫鬟一直在守着,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默语坐在床榻上,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这脸在府门口时被甩了一巴掌,好在十殿下的易从术精湛到位,并没有让她被修改过的面容因为这一巴掌而露了馅。 老夫人闹了这一场到是替她们解了围,至少大夫不会来了。默语其实有些好奇,她以唇语问白鹤染:小姐,如果为了做戏做得真,我真把这手指头给砍掉了,你还能不能让它再长出来?她问这话时是下了决心的,一旦白鹤染点头,她会毫不犹豫地砍断自己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