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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邦走后,萧三爷忍不住吐槽:我可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十年都升不上一级了,蠢得呗! 姜心柔拿手肘捅了一下丈夫的腰:有你这么埋汰大哥的么,你的人情世故也不见得学多好。 萧三爷小声咕哝了一句:总比老大强。 得了吧!好好干活,别等大哥讨着做火腿的窍门回来了,你还搁这瞎忙活。 萧三爷和蹲在一旁看他料理猪肉的三胞胎挤挤眼,悄声比了个别理你姥姥的口型,手起刀落地切割起野猪肉。 既然要做火腿,两头野猪的四条后腿都从后臀部位开始,骨肉分离往下切。 一般四蹄动物,都是后腿肉比前腿肉香,因为后蹄经常刨地,连带着整条腿都在不停运动,肥肉少、精肉多,肉质也劲道。 至于怎么切萧三爷回想了一番市面上销售的火腿,似乎都是精肉让出、肥肉稍陷。这样看上去精肉很丰满,让人食欲大开、食指大动。 他也试着这样割。 别说,还挺像模像样。老爷子都竖大拇指夸了:不错不错,继续继续。 四条猪后腿依次被割了下来。 余下的肉就切成厚薄均匀的长条状,做成腊肉方便悬挂。前腿的猪蹄单独剁了下来。 老头子,四副蹄子,你和夏老一人两副,吃了脚劲健点,省的走点远路就喊吃不消。 老爷子眼一瞪:谁吃不消了?会不会说话的? 姜心柔也瞪他。 萧三爷抽了一下嘴:大实话都不让人说。 三胞胎捂着嘴吃吃笑。 姥爷咋就学不乖呢?总喜欢口不对心,爱惹太爷爷生气。明明能让人高兴的话,偏要反着说,好像不这样就浑身不舒坦似的。姥姥说这叫欠抽。 除了留着做火腿的四条猪后腿没动,其他的肉腌的腌、熏的熏,碎肉切成小块,加盐巴、老酒、野胡椒粉、辣椒籽调味后灌进肠衣做腊肠。 剔下来的骨头便宜癞皮狗了。今儿是它一年里吃得最欢的一次,过年都没这么幸福! 癞皮狗更加坚定不移地要在向家永永远远住下去。抱紧小主人的腿、抱紧大主人的脚脖子,谁来撵它都不走! 那厢,萧敬邦载着山鸡来到造桥时结识的小伙伴蒋建树家,就在县里唯一的棉纺厂职工宿舍,将建树的媳妇儿是棉纺厂的车间主任。 造桥期间,萧敬邦不止一次被蒋建树拉来家里喝小酒,因此熟门熟路得很,自行车直接骑进职工大院,停在蒋建树家所在的单元楼下,提着山鸡,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三楼。 301的门半掩着。 萧敬邦抬手敲了敲:老蒋?老蒋在吗? 谁呀?门没锁,进来吧。 蒋建树的媳妇儿握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见是萧敬邦,一边热情地迎他进屋,一边冲里屋喊:蒋建树,来客人了! 蒋建树似乎在睡觉,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披了件夹棉的中山装走出来:呀!老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西北风呗!萧敬邦难得开了个玩笑,随手把山鸡递过去,家附近的山上逮的,就是肉有点老,得炖久一点才咬得动。 那怎么好意思!蒋建树不肯收。 倒是他媳妇,悄悄朝他使眼色:刚不是还在发愁丈母娘生日送什么吗?瞧这多好的现成礼! 萧敬邦假装没看到夫妻俩的眉眼官司,笑着说:咱俩这么熟了,我也不兜圈子。这鸡是谢礼,至于谢啥,你先听我说。我弟托人买到了一条猪后腿,想不好怎么弄。我记得你说过,做成火腿放上一年都不会坏,就是不晓得怎么个弄法 嗨!这简单!我细细跟你说啊蒋建树拉他在桌边坐下,并让他媳妇泡了杯茶叶水过来。 等一杯茶水喝完,蒋建树侃侃而谈的如何自制火腿也讲到了尾声。 萧敬邦见天色不早了,起身告辞。 吃了晚饭再走呗。 不了,我还要去趟供销社,家里没盐了,顺路带回去。 那我真不留你了? 咱俩谁跟谁!你要再这么客气,下回我可不敢再登门了。 成成成,那老萧你自便。 边说边送萧敬邦下楼,看他骑上自行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家。 你这朋友交得好!你丈母娘的生日礼,可算是搞定了。蒋建树的媳妇儿抓着活络的野鸡眉开眼笑,对了,你是不是说过他单身?是离婚还是丧偶来着?要不把二妹介绍给他? 蒋建树头疼地捏捏眉心:算了吧,人家又没这个心。 这话咋说的!也许人只是嘴上不说,说不定心里想得很呢,碍于身边没个说媒的才作罢。你既是他朋友,咋不关心关心人家?二妹的性子你也了解,你要觉得合适,赶明找他说说,二妹那里我去讲。二妹夫都去了那么多年了,是该另外找个知冷知热的一起组建新家庭,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孤零零地过吧? 蒋建树拿她没辙,只得囫囵应了几句。想着反正快过年了,等过完年碰头了再说。 萧敬邦出了棉纺厂职工宿舍,直奔供销社,赶在供销社关门打烊前,掏出所有盐票打算换成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