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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稷觉着太傅说的对。 傅知怀却突然俯下身:“燕小九,你可不能不帮我。” 燕小九。 这个名字燕稷许久没听到过了。 他自小爱酒,酒量虽不好,但就是喜欢,年少时总和傅知怀一起到国公家中酒窖偷酒,傅知怀当时便跟他玩笑,你这么爱酒,不如改名叫燕小酒好了。 燕稷就笑,我如今是太子,以后是帝王,怎么能用这样的名字。 傅知怀也笑,那好,既然你今后为九五之尊,那就燕小九罢。 一叫许多年,只是后来傅知怀受先帝提拔上相位,燕稷也被看着学习帝王道,身不由己的地方太多,那样肆意的日子就很少了。 这个名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燕稷心底最自由最无忧的岁月。 如今再听到,心情自然不一般。 燕稷眉眼轻松低低笑起来,桃花眼潋滟,眼角泪痣都鲜活几分:“你如今贵为丞相,怎么还是老样子。” 傅知怀不说话,低头吃吃的笑,将手中信笺递了过去。 燕稷接了过来,从边上寻了个木盒子放进去:“那朕便先替你收着,等你想送与意中人再来取。” “好。” 傅知怀答应一声,重新坐下:“臣多谢陛下。” 他总是能将分寸掌握的很好。 燕稷挥挥手,重新低头看奏折,不知怎么莫名觉着背后突然瘆得慌,转过头却只看到笑容温润的太傅。 可能还是因为丞相的情诗。 燕稷继续批阅奏折,傅知怀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躬身告退后出了门。 谢闻灼站在边上为他磨墨,偶尔燕稷抬头问一些他的看法,缓缓的,日子就过了大半。 等到案上折子批完,外面又是一阵暗色。燕稷放下笔,伸展了下胳膊,后背突然被柔软覆盖。 他转过头,谢闻灼眼眸温润站在那边,伸手给他披上披风,而后将边上的油灯提了起来。 “臣已经吩咐邵和回宣景殿传膳了,回去后想必正好。” 谢闻灼上前几步,将御书房门推开,回头看燕稷。 笑得十分好看。 第7章 晚上回去,照常用膳沐浴,被两双眼睛看着喝了药,就又是谢太傅是破廉耻的教学。 谢闻灼还是沐浴后过来的,浑身被水汽笼了,声音低沉缓缓将书卷上的内容道了出来,燕稷听着,眼睛稍稍一抬看到他好看的容颜和锁骨,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谢闻灼将手中书卷合上,抬起头:“陛下今日感觉如何?” “……尚可。” “那便好。”谢闻灼道:“陛下已然束发,对此事不必觉着窘迫,先人云食色性也,若是得当,与身体也有裨益。” 燕稷看看谢闻灼沉稳内敛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同他讨论如此破廉耻的话题,只能低低嗯了一声。 谢闻灼唇角勾起:“陛下早些歇息吧。” 燕稷颔首。 谢闻灼抱着书卷站起来,俯身为燕稷将被角掖好,又从边上拿了烧暖的手炉给他抱着,才转身熄灯去了偏殿。 燕稷在黑暗中听到木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伸手摸了摸怀中手炉,那么一瞬间觉着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他无声笑笑,抱紧手炉,闭上了眼睛。 时日缓缓走。 朝堂百官已定,戎族扰关将歇,江南叛乱遣人待归,九国夜宴也已在准备,朝中也就只剩下一些繁杂小事了。 燕稷日子过的甚是顺心,在宣景殿喝喝茶与谢闻灼聊聊天,偶尔被傅知怀的情诗和每晚破廉耻日常刺激了,就到朝堂上熊孩子一把,看着燕周竭力抑制的扭曲表情就觉着通体舒畅。 慢慢的,朝堂众臣将新帝的心思捉摸了个大概。 帝王虽然平日话毒了一些让人糟心,对着燕周更是如此,但折腾完总还是会按着燕周的意思办——其实就是被惯坏了耍小孩子脾性,没什么太深的心眼。 说起来,朝堂真正掌事的,还是临亲王。 这些话传到苏老太师及傅知怀耳朵里,二人一人面无波澜一人挑眉微笑,什么也没说。燕周倒是有些得意,试探几次后发现果真如旁人所言,对燕稷的猜忌也就慢慢淡了下去。 燕稷对此喜闻乐见,在朝堂上笑眯眯扮演傻白甜,表面上万事应承燕周,背后就同丞相一起使坏。 日子还算平和,群臣也觉着轻松,便开始等待不久后的九国夜宴,毕竟是难得的放松时候。 其中期待最大的自然是燕周,他近日甚是春风得意,布下的局尽在掌握之中,耳边也听了不少奉承,心情大好。 只是燕周没想到,九国夜宴还没开始,江南那边就出了事。 二月二十七,上朝,兵部尚书上前躬身递上奏折,道江南突然第四次暴乱,周景、卓文书及陈晗三人率兵前去平息动乱,不曾想此次叛军来势汹汹,三人虽抵退叛军,但身受重伤,当晚便过了身。 帝王赞其英勇,追升官位,赐珠玉金银于其家以示抚恤,朝堂众臣装模作样哀悼许久,便又开始争论应当遣谁前去。 燕周低着头,面上一派悲色,眼底却满是晦暗。 江南叛乱背后究竟如此,没人比他更清楚,说这三人为叛军所杀,他是不信的。 那这件事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