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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沈腊月有些想家,这厢傅瑾瑶却是另外一个做派。 竹轩。 香气缭绕的室内,如若细闻,便觉得此香似有安神的作用,眼瞧着,并非是仅仅为了这怡人的香气。 傅瑾瑶长发披肩,一袭淡蓝色细纱亵衣,脸色苍白,就连往日红艳艳的唇,今日也是没了颜色。 如若不是那淡蓝色的衣服,怕是显得她更加的没有血色。 盘腿坐在榻上,她木木的不多言语,微肿的眼眶一下子便能让人看出,她方才哭过。 大宫女云雪端着一碗甜品进门,便是见到这般qíng景。 一旁的云岚明明急切,却是不晓得如何安慰,正是急的团团转。 见云雪进门,使了个眼色,云雪自是知晓云岚的意思,两人一起长大,这默契早已形成。 主子,甜品到了,您尝尝今日合不合您的胃口。 往日这个时辰主子都不再要吃食,更是不吃甜食,免得发胖。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不管是云雪还是云岚,两人都是知晓,这是主子心里不慡利呢。 自然是这样的,同样是一起出行,偏这静嫔竟然就有了身子。 主子不过失了孩子小半年,心里又怎能妥帖? 傅瑾瑶看了一眼那燕窝羹,并未动手。 拿下去吧,本宫又不喜了。 云雪将燕窝羹放置于桌上,悉心劝慰道:奴婢知道主子心qíng不好,可是,不管她静嫔怀没怀孕,咱们这日子总是要过的,主子何苦这般的为难自己? 云岚见云雪开口,也是开口:主子,云雪说的对啊。您这般为难自己,即便是做奴婢的,也是看着心疼。云岚转头抹了下眼泪。 傅瑾瑶看向两人。 你们说,为什么怀孕的不是我? 那脸色有着几分的脆弱与崩溃。 接着便是低下头:难不成,是孩子知道我做了什么,便不肯再来了么?他在怨我狠心? 云雪连忙道:主子切莫自怨自艾,这本就不是您的错。那个孩子,不是您狠心,您好好想想,就算是您什么也没做,他怕是也不能妥妥当当的生下来啊!您又何苦将这些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白悠然有了孩子,那又怎样,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而您还会再有孩子的啊? 似是听进了云雪的话,傅瑾瑶抬头看人。 是啊,我还会有孩子的,我会有的。她呢喃。 云岚见状,再接再厉的劝:她白悠然算什么。往日也不见得多宠,也不过是出门几日,竟然就能勾着皇上。如若您心里实在不舒服,咱们不如 比了一个动作,傅瑾瑶明白,这是要将孩子去了。 对这个白悠然,傅瑾瑶也是极为不喜的。往日看着不声不响的,可是竟是咬人的狗不叫,出宫祭天这十来日,皇上不过只在她这里休息了两日,且有一日也并未做到最后。 而白悠然正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暗恨。 切莫轻举妄动,先看看,想来别人也一样未必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比起那有儿子的,咱们其实倒不需太过妄动。 傅瑾瑶恢复了些心神,冷静的想了一下,便是如是说。 云雪也是如是想:自然,这会儿子怕是德妃才是最为记恨的呢,咱们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光是德妃,还有那淳贵仪和陈采女。淳贵仪因着连秀云的事儿没有去成,指不定是不是她白悠然在背后做了什么。还有陈采女,那更是个善妒心肠不好的。她刚失了孩子,白小蝶又是白悠然的庶妹,怪到她头上也是难免。 云岚云雪两人,很明显,云雪更为聪慧些,想事qíng也是更加的全面。 傅瑾瑶定了定心神,看着两个大宫女:你们都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你们的忠心我是知晓的。可我信你们,却未必信这宫里的其他人,你们给我好生的盯着,可不能让别人做了什么,栽到咱们头上。 是。 想着在宫外的一些事儿,傅瑾瑶冷笑: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你看看,他都为我做了什么,说是帮我仔细的分析了各家的秀女。可你们看看,这哪有个准。他说的这些勿用在意的,哪个简单了。倒是他说需要留意的,倒是一早的让人看出了锋芒。 这话里有着许多的埋怨。 云雪一听,自是知晓,这大少爷之前与主子说,陈雨澜、朱雨凝、连秀云都是需要在意的。而沈腊月,白悠然、白小蝶这些倒是不需太过在意,今日看起来,这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主子许是错怪大少爷了,这大少爷也不过是凭着这些秀女府里的人还有一些风评做出了那些判断,他又没有真的见过或者接触过这些秀女,谈何深入了解?再说了,这在府里,如若没个是非,又能看出谁如何,进宫便是不同,大家尔虞我诈,自然会bào漏出本xing。 继续冷笑,傅瑾瑶似是对傅瑾瑜并不喜欢。 哥哥那般聪慧,怎能错的如此多?怕是根本没有真心想相帮与我罢了。自小便是如此,哥哥只疼姐姐,万事都不会帮我。姐姐去了,他们为了傅家一如既往的荣华,便是对我好了起来。哼,别以为我不知晓。 见自家主子钻进了牛角尖,两个大宫女开解起来,谁人不晓得,这家世与份位,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如若没有傅家,小姐怎可能升的如此之快? 即便是日后,也是要多多的仰仗傅家的,主子这番心思,可是万不能表现出来啊。 ☆、86 白悠然确实是与陈雨澜之流不同。怀孕之初便可看出。现在更是如此,这宫里对于她与连秀云联手害了沈腊月的消息已经流传了十来日,也不见她有任何的表态,更是都没有去沈腊月的听雨阁。 每日更是极少出门,都是老实的待在寝宫。 这宫里稍微有些头脑的,便是觉得她真的并非一个简单的人物,以前才是小瞧她了。也有些不知好歹的,来腊月身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八成是希望腊月一怒之下去找白悠然理论。 而沈腊月不是笨蛋,许是她们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可是如今在宫里处了也有一年,大家彼此简单的脾xing也是该摸清了,她从来都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人。 原来不是,现在也不是。 这天气愈加的闷热,腊月望天,这今年的气候倒是有些反常呢,冬天格外的冷,夏天格外的热。 她这样的普通人都觉得不舒适了,想必白悠然那样的孕妇更加难忍吧。 景帝并非每日去见白悠然,但是每隔个三五日,总是也会过去瞅一眼的。有时候看完了,便来到听雨阁。腊月是个乖觉的,并不多问白悠然的状况,只将景帝伺候的服服帖帖。 这日便是如此。 见腊月乖巧的为他张罗着夏日慡口的吃食,景帝若无其事的开口:月儿倒是从来不问静嫔那胎。 腊月本来就在为景帝布菜,见他开口,停了下来,静静的看他。 景帝挑眉:怎的了? 腊月似笑非笑:那,皇上吖,您希望我问什么呢? 这话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冲的语气。景帝看她,笑了起来。 不顾两人正在用膳,将她揽进怀里:你个小丫头,可是吃醋了? 她也不扭捏,揽住他的颈子便是嘟囔:才没有。你又不光是我们两个妃嫔。即便是没有她,总也是有别人,我都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是嘴巴倒是嘟的高高的,一副不乐意的小模样儿。 景帝笑:还不肯承认,看你这番做派,哪是不当回事儿的模样。 怀里的小姑娘总算是被他逗得恼怒了,推开他,与他直视。 好,就算我承认了自己吃醋,那又怎么样呢。明明什么都不会改变,你还要笑话我,还要拆穿我,你太坏了,太坏太坏了。 腊月每次说景帝,便是这一句太坏了,可是就这一句似抱怨似娇嗔的话,偏是让他每次都觉得可爱的不行。 好了好了。朕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这宫里即便是德妃,也要装作贤良淑德的对着静嫔那胎嘘寒问暖,你却偏是不闻不问,朕不过是想着逗逗你。看你这丫头,怎地还没怎样就要哭鼻子了。你这是存了心要朕心疼么? 腊月qiáng辩: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她抢了你,她有了你的孩子,我那么心悦你,自然是心里难过,不愿多问的。你这憨子,偏不懂女人的心。 听她这话,景帝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憨子?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她一人才会如此说吧。 他是憨子,他不懂女人的心。 景帝摇了摇头,仍是忍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许是看他一个劲儿的笑,腊月更是恼火,大眼瞪着他,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恼火什么。你不过是个女娃娃罢了,还自称女人,真是剩下的话隐在了他的口中,似笑非笑的继续看她。 腊月小拳头便是这般不管不顾的锤了他一下。 语气低低的:我自然是女人,明明,明明就是你让我成为女人的。如果我是女娃娃,那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qíng? 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她说罢竟是扬头看他。仿若一副抓到他话里小辫子的模样儿。 景帝看她如此,再次失笑。 要说这沈腊月没有心机,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但是如若说她极有心机,他又觉得并不可能。 这般矛盾的感觉也使得他更为喜欢来这听雨阁。 她的娇嗔,她的小动作,她的快活,她的体贴,甚至她的小xing儿与她的倔qiáng,都让他眼前一亮。 更何况,既然对这小月儿有几分怀疑,不是更该多来看着她的么。 如此便是能更好的接近她,他会发现她的真面目吧? 想到她有可能是一个极为机灵的小狐狸,景帝觉得血液沸腾。 景帝看她理直气壮的小样儿,点了点她的鼻子。 好好,是朕让你成为女人的。那么,今晚,你要不要在感受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雨天,两人在阁楼里发生的那一幕幕,景帝笑的坏坏的。 见他有些se的表qíng,腊月红了红脸。 嘟囔:赶紧用膳。 看腊月为他夹了一道翠绿的菜,景帝有些不解的看她:这是? 这菜往日他的御膳里并不曾出现。他愣是没有看出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