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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祈福,这白悠然才得以怀孕。 想来这因果关系也是浅显。 锦心并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她尽量置身事外客观的看待此事。 要说静嫔,奴婢也觉得有些看不懂。在出宫之前,她来咱们听雨阁,想来就是来示好,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发现白小蝶的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私心。毕竟按照咱们查到的消息,她们姐妹可是极端的互相憎恶的。可要说连秀云那个事儿有静嫔的手笔,奴婢又觉得,可能xing似是不大,连秀云在几年前便是与白小蝶jiāo好,与白悠然关系恶劣了。他们难道还能在多少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细看起来,这连秀云可是比静嫔上位的机会大的。所以即便她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也觉得,连秀云不会为了静嫔做这个。 除去这些纷扰,这些布局,你仔细想下白悠然的为人,你觉得是如何?腊月循循善诱。 锦心一怔,谨慎的想了下:奴婢觉得,她心机很深。不管是有没有坏心眼,但是心机是一定有的。连秀云那事儿尚无定论,但是她能够间接的推出白小蝶,还有进宫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奴婢就品着,这不是个简单的人。总结完,锦心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静嫔xing子稳,心机也有,这孩子不会像先前那两位? 腊月似笑非笑: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保住的可能xing比保不住大。 锦心点头:主子,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又是别人想着拿咱们做刀子? 似乎每当别人有孩子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qíng况。 腊月摇头:一半一半吧,不全是,但是也未尝不是旁人真心的揣测。可除却这些,你还记得当初白悠然的话么? 锦心不解。 腊月微笑,一字一句:她说,成为盟友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锦心,我在想,也许她说的 对。 呃?锦心不解。 腊月也并未解惑,只是思索起来。 启禀主子。丽荣华求见。帘子外面传来杏儿脆生生的禀报声。 朱雨凝这段日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深居简出的厉害。 其实腊月也知道,有些人已经在背后暗暗耻笑于她,想来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却空有了美人的名头,进宫以来,份位倒是也升迁了,可是却委实和她第一美女的名头不符。 荣宠也几乎算是没有,这样的qíng形又怎能让人不笑话。 可就着腊月看,没有荣宠,也未必就是件坏事,特别是对朱雨凝这样xing子的人。 她看得出来,朱雨凝看皇上的眼光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她对皇上,也未必就是个有心思的。 又想到了自己,腊月觉得并不同,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想着能够平步青云的,所以,她看皇上的眼神,一样是有着许多的东西,而朱雨凝,似乎连装一下都不肯。 皇上总是说这个娇气,那个小xing儿,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怎么会làng费时间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腊月敏感,似乎当朝盛行的那种美女,并不招皇上的喜爱。 又想到皇上从来都不与人同睡的怪异表现,腊月恶意的想,该不会是被这种类型的美女在睡觉时yīn过吧? 可是想归想,这念头不过也是一转念而过,毕竟,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挺诡异的。 皇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朱雨凝进门的时候便看腊月有几分发呆。 笑着打趣儿:想什么呢,这般的呆滞。 腊月缓过了神,也是笑:我正想姐姐啊。妹妹可是许久都没有单独和姐姐闲话儿了。 如果就白悠然和朱雨凝两个人相比,腊月更喜欢亲近朱雨凝,怎么说呢,当然前世的仗义相帮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怕就是朱雨凝的眼神了吧,朱雨凝眼神里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无yù无求。 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白悠然,亦或是惠妃德妃,甚至是看似淡定的齐妃,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的。纵然装的多么的淡然,那有野心的眼神还是bào漏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朱雨凝是真的没有。 纵然现在舅舅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可腊月心里却是已经隐隐有些怀疑,这朱雨凝,该是有心爱的男子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最不该的那个人。 朱雨凝听腊月这么一说,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你个皮丫头。什么想我。我看啊,你八成是想皇上了吧。不然怎地就这般的失神。想我也不去看我,这话我可是怎么都不信的。 腊月笑嘻嘻的将朱雨凝拉到榻上小坐。 锦心也是个伶俐的,连忙将腊月收起来的雨前龙井拿了出来。 朱雨凝也是个懂茶的,略一品,点头,惊喜:玉髓晨烹谷前雨、茶此品最新鲜。这清香劲儿,必然是今年的雨前龙井。 我不懂茶,也便是随便喝喝。如若是在旁人眼前说这个话,怕是就要以为腊月是炫耀与人。不过朱雨凝倒是无妨,她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这雨前龙井泡饮之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为极品。 腊月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的笑:旁人都说,姐姐为人冷淡,我看啊,倒是没有合了你的心意。如若他们见到你此般模样,定是要讶然的。 朱雨凝见她这么说,停了一下,也是乐。 我这一生,喜欢的事qíng不多,品茶倒是一个乐趣。朱雨凝笑容里有丝丝苦涩。如若不是腊月存了心观察,委实看不出来。 锦心,将皇上赏赐这雨前龙井分出一半,一会儿让姐姐带走。腊月对有些事儿也是大方的。 朱雨凝并不推辞,想来也是真心喜欢:那我就谢谢妹妹了。这心头好,我可是半分都不会推辞。 听她此言,腊月还是笑。 嗔道:本就是给你,你若推辞,倒是显得假了。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多了几分快活。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腊月并不觉得朱雨凝是单纯的串门。 朱雨凝歪了歪头,难得做出此等小女孩动作。 我这不是老远便闻到了你听雨阁的茶香了么,闻着味儿寻来的。 两人又是一番笑闹,笑闹之后,朱雨凝定了定神色。 妹妹听姐姐一言。 腊月看她。 纵然你品级比我高,可看年纪,你仍旧是比我小,我也当得起这声姐姐。姐姐今日来此,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 朱雨凝面色诚恳。 腊月道:姐姐自然是当得起。 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85 不管旁人说了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腊月明白,这是提醒她此次白悠然怀孕的事儿。眯眼细看朱雨凝,面色里只有诚恳,并未有其他。 腊月心思转得快,她不明白,这朱雨凝究竟为什么要帮她。前世的时候如是,这一世又因着担心她冲动而过来提醒。 姐姐,月儿也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姐姐,今日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月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求姐姐真心告知。 朱雨凝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呆呆看她。 姐姐,自进宫以来,我总觉得,你对我多有关注,也极为友好,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晓得,并非是因为投缘,你我以前从不曾见过,进了宫同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会第一时间有好感。 腊月堵住了朱雨凝话里的后路,问完便是仔细的看她。 朱雨凝也没有想到腊月会问这些,呆滞住,过了许久,苦笑一下,直直的望向了窗外,似是再眺望远方。 就在腊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朱雨凝低低的开口: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忠人之事。 腊月还想再问,朱雨凝制止了她。 妹妹莫要再问了,不问,有时候对你也是好。虽然是忠人之事,但是相处下来,我自认为,与你颇为投缘,也乐意结jiāo。就是不知妹妹是否也是同样的想法? 腊月也明白,既然人家确实不想说,她bī问也是没用的,而且她也知道了原因不是? 点头:我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喜欢的,我是应酬一下都懒得应酬的。 这是大实话。 朱雨凝自然也是晓得,人家得宠,自然有这样嚣张的本钱。笑了笑。 由衷的道:你也十四了,之前有些伤了身子,可是总也是年轻,好的快,好好调养一下,早些生个孩子吧。这宫里,只有孩子才是立足之本。光有宠,又怎能长久?他朝总会有些更年轻,更鲜活的女子进宫。 朱雨凝年纪也是不大,但是言谈间却颇为苍老,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些道理,可是许是上一个孩子给她的教训太过惨烈,潜在的,她总是有些排斥这样的事qíng,而且又因为知道生产早并非很好,更是就着这个借口,想着再养几年。 看她面色有些迷茫,朱雨凝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啊,还是年纪小。 腊月见朱雨凝是真心为她,又笑了起来。 姐姐也不需cao心太多,我会好好考量的,谢谢姐姐的提点。 朱雨凝摇头浅笑:这哪儿是什么提点,想来你自己也是想得到的,只不过你年纪小,想事qíng怕是容易进入死胡同,我才想着,点拨一下你。 两人这番jiāo谈也算是推心置腹,待朱雨凝离开,腊月收敛起了脸色,静静思索起来。 一旁的锦心见状并未打扰,只默默的退了出去。 腊月其实特别奇怪,究竟是谁托付了朱雨凝这件事儿。如果说是沈家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家压根就没有人认识朱雨凝,这事儿,真是怪了。 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腊月觉得有些想家。 不晓得,家里一切可好? 锦心,将琴给我拿来。 锦心听到声音,连忙进门。 没多一会儿,听雨阁便传来悦耳的琴音。虽谈不上技巧高端,但是也是弹得极有感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