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我爱你
审讯结束，所有参与审讯的人站起身，看着扬六狼被关入囚室。 霍云霆迫切希望快点回到家里，把扬六狼所交待的一切告诉景遇。 当然，他和景遇将最为期待的事情是方芳被督方缉拿归案，坦白一切，向景遇的亲生母亲认罪，告慰她的冤魂。 现在，他再一次从外面回来了，心里还想着从前两人相互为对方梳头的一幕，倍感温馨，他推开卧室的门，入目的不是景遇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只见她睡在大床上，露出一张妩媚而略呈疲倦的侧脸。 霍云霆轻轻地走到床边，正想亲一亲她，却听出她嘴里说梦话：“妈，我爱你。” 他有点吃醋了，她在梦中呼唤母亲，诉说对她的爱，他对她这么好，难道她不诉说对他的爱吗？ 正这样想着，景遇说了第二句梦话：“阿霆，我爱你。” 霍云霆看着她紧抿的嘴唇，非常激动，她虽然没有在白天对自己说过亲昵的话语，可是却在梦中表白了。 说明他在她的心中扎了根。 他正准备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可是退缩了，因为听到她的第三句梦话：“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不是有人害你，害死你的人是爸爸吗？” “不是，不是？”他心里叫唤着。 然后，他忍不住抱住了她，去轻点她的嘴唇，她睡得不深，他的嘴一碰她，她就醒了。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最亲爱的人，便半坐而起，带着梦里悲惨的嗓音问：“你不是去刑督队了吗？你回来了？听到什么消息？” 他却不急于回答她的问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你还记得你在梦里说了什么？” 景遇回答：“我做梦了吗？不，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霍云霆也不和她卿卿我我了，直入主题，说：“你在梦里呼唤你母亲，在问她为什么离开你，你在问是不是你爸爸害了你母亲？” 她嗯了一声，说：“我的梦话你都听到了？” 他点点头，说：“我刚从刑督队回来，就听见了你的梦话，恰好我可以解答你梦中的问话。” 她催促说：“你快讲吧，我母亲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他仍不急于回答她的问话，去客厅的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再转身进入卧室，把牛奶递给她。 她喝完了一杯牛奶，头脑也清醒多了，放下杯子，等待他说出她盼望了多年的一直悬而未决的答案。 霍云霆说：“在审讯室里，扬六狼什么都交待了，是你后娘方芳花了50万买通扬六狼出面，以杀死你作为威胁，逼你母亲自杀，她死了，你就能活命，她不死，你就活不成，反正二人中必死其一，你母亲为了救你，选择了自杀。” 说完这一席话，他就把扬六狼的供述和盘托出，最后说：“你听明白了吧，你母亲确实是自杀，但却是被逼迫的，逼迫你母亲的是扬六狼，而扬六狼幕后的黑手是你后娘方芳，跟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他根本不知道真相。” 景遇问：“那我妹妹呢，她知道我母亲死的真相吗？” 霍云霆说：“阮姗姗知不知道你母亲的死因，扬六狼没有说，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但她母亲方芳逼死你母亲的时候，她还不到十岁，这事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关于母亲的死因的真相大白了。 景遇异常悲愤，脸上已退净了血色，煞白得像白垩土，而眼眶却发红。 她捏紧了小粉拳，咬着牙说：“我早就察觉到是我后娘害死了我母亲，只是没有证据，原来她害死我母亲的原因就是她不甘心做贰奶，要取代我母亲做商太太，天啊，她真是太贪心，太恶毒了，我一定要为母亲报仇，为她讨回公道，以慰她在天之灵。” 霍云霆心中一疼，赶紧一搂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说：“你放心，她跑不了，宋明答应我，很忙会将她缉拿归案。” 景遇说：“我后娘害死我母亲，进入我家之后，从小就排斥我，喝斥我，我妹妹跟她一鼻孔出气，她们母女欠我太多，她们就死也偿还不了亏欠我的一切，我真希望上天能惩罚她们。” 霍云霆把她揽紧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用坚定的语气说：“我就是你的上天，我决不会放过她们，我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景遇说：“我正有此意，白雪，你跟我们一起去祭祀。” 二人一狗，人与兽相亲，一起出门了。 到了别墅外，霍云霆忽然想起必须给王炳打电话，便打开手机，对着话筒问王炳：“我叫你一直监督阮珊珊，现在阮瑞珊的情况怎么样？” 王炳在电话另一头回答：“阮珊珊的母亲方芳不知去向，阮瑞珊暂时住在她外婆家，一直深居简出，没什么动静。” 霍云霆叮嘱说：“好，继续监视，她是坏女人，一定耐不住寂寞，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立即汇报给我。” 王炳回答：“是，是。” 霍云霆挂了电话，去车库提车驾车，载着景遇和白雪到了街上，停在一家佛器店前，霍云霆和景遇下车进店，购买了檀香、白烛、冥钞和一大束白菊花，再复上车，驾车直奔公墓区。 车到公墓区的停车场停下，二人和一狗下车，景遇找到亡母的坟墓，那是她的父亲十多年前向公墓管理局为母亲申请到的一座坟墓。 昨夜下过一场豪雨，今天的天空仍阴沉沉的，太阳被阴云深藏起来，天色像是脏抹布浸过水的颜色。 阴云覆盖之下，景遇亡母的坟墓黯然无光，墓碑前有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坟墓倒是考究，只是大理石地面久无人扫，上面积满了落叶和尘土。 坟墓四周阴森森可怕，植满了苍松翠柏，除此之外，还丛生着许多灌木，其中一种灌木叫鸟不宿。 鸟不宿学名枸骨，又名老虎刺，为常绿灌木，叶形奇特，碧绿光亮，四季常青，叶缘长出尖刺，很可怕。 霍云霆和景遇已站到了碑前，两人把白菊花摆放在坟头。 景遇在墓底的左右两端各竖起一根白烛，霍云霆用打火机点燃了白烛，也点燃两人手中的檀香，他们手执燃烧的檀香向坟墓中的死者拜了几拜。 之后，景遇跪下来烧冥钞，一边烧冥钞，一边对着坟墓与母亲对话：“妈，不孝女来看你了！” 霍云霆也同样烧着冥钞，对墓中人语：“妈，你死得冤枉，我终于查清了你死亡的真正原因，一定帮你洗脱冤情。” 景遇说：“妈，我和霍先生已结婚了，他也算是你的儿子，我们以后还会来看你，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霍云霆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景遇，拉住她的手，继续说：“妈，谢谢你生养了一个好女儿，我非常非常爱她，你在另一个世界里祝福我们幸福吧。” 景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很是感动，说：“妈，你的死跟父亲无关，杀害你的主犯是父亲的后妻方芳，父亲明明知道，却装做不知道，他没有好好守护你，放纵后娘害你，同样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那条狗白雪很懂事，也在景遇和霍云霆跪下四腿，头在地上碰磕，只可惜它不能说话，不然，它也会说出一番哀悼之词。 景遇对宠物狗生出一丝爱怜，不由得把它抱在怀里，亲了亲它的头，说：“白雪，你真像我的孩子一样乖，谢谢你向我母亲磕头，你比我妹妹阮珊珊可爱，比我父亲阮兴邦可爱，我后娘禽兽不如，你如果咬死她，我会开怀大笑。” 突然，狗愤怒了，从景遇的怀里一冲而出，对着坟墓一边的森林汪汪大叫。 霍云霆脸色大变，顿觉不妙：“有情况。” 刚一说完，乒，从坟墓南面的灌木丛中传来一声刀响，一颗手刀子弹向景遇射来—— 霍云霆立即抱着景遇就地一滚，结果自己中刀。 那条狗猛然向刀声传出的方向一扑，扑入尖刺密布的灌木丛中，汪汪大叫。 灌木丛中躲着一人，正是此人开刀射击景遇，但他没想到霍云霆为景遇挡了一刀，正要开第二刀，不料，一条狗张牙咧嘴向自己恶狠狠地扑来。 他分明看见狗呲着锋利的尖牙，两眼发出幽幽的凶光，他吓得慌了神，赶紧从蹲伏中站起来，逃出灌木丛，他的全身暴露在天光之下。 景遇蜷缩在霍云霆的怀里，还是循着着狗叫声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这名凶犯穿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黑色面罩，景遇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因此不知凶手是谁？ 狗清晰地看见了凶犯逃窜，跟在凶犯的身后，穷追不舍，它要咬死凶犯，为主人报仇。 汪汪汪……汪汪汪……这是狗复仇的狂吠声。 凶犯回头看了一眼，狗比他跑得快，正好向扑到他的身上，他吓了一跳，急中生智，乒，一刀打去，一颗子弹击中了狗的腹部。 一缕鲜血喷溅，中了一刀的狗从半空中落下，死在地上。 那杀人又屠狗的凶犯已远远离开了墓地，钻进了一辆停在森林里的黑色小轿车，驾车飞逃而去。 两名护士在一旁帮忙，其中一名护士把一只白色的盘子送到张灵芝的右手边。 张灵芝从盘子里拿起消过毒的手术刀，轻轻地切向霍云霆的伤口，霍云霆已被麻醉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手术大约持续了半小时，叮咚，那名护士手中的盘子里落下了一颗口径为7.42mm的带血的手刀子弹。 伤者体内的子弹取出来了，接下来的工作是缝合伤口。 张灵芝取出缝合针，把针泡在酒精里消毒，捏着镊子，夹着药棉给霍云霆取出了子弹的伤口再次清洗。 清洗完毕，她用10号缝合线，穿在已消过毒的缝合针上，用一只手按住霍云霆胸侧外翻的伤口，另一只手一针一针地仔细地缝合，缝好后，打了一结，用剪刀剪断线头。 然后用云南白药涂在缝好线的伤口上，再用无茵纱布包扎好伤口，完整的手术便已完成大半。 最后还要给伤者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