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美美的过日子
金霖看着脚下的阮姗姗,一点也不同情她,眼里投出鄙夷的冷光,说:“你到现在还不停地冤枉你姐姐,她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你的失败在于你咎由自取。” 阮姗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霖居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他怎么一夜间发生了突变,变得是如此陌生。 她慌了手脚,抱住他的一条腿哭着哀求:“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只有你,我们相爱五年,一起度过多少快乐的日子,如今我们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小生命不久就会诞生,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一点吗?” 金霖冷冷地说:“我来找你,目的就是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最好把把孩子打掉!我妈给了你一张银行卡,卡上的一百多万就算是对你的补偿!” 阮姗姗哭得更厉害了,说:“阿霖,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和孩子,请你让我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金霖大声说:“不行,我决不会跟你结婚,你生下孩子,将来影响你未来的婚姻,你还年轻,可以再找别的男人。” 阮姗姗说:“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你才是我唯一的最爱的男人,我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你和孩子就是我的支柱,让我们结婚吧。” 金霖不听她的哀求,粗暴地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外面拖,说:“趁孩子没有发育完好,打掉还来得及,走,跟我去医院做人流,我照顾你,直到你身体康复。” 阮姗姗伏在地上,不肯被他拖走,泪水迷蒙住了她的眼睛,浑身上下如同被几千万个人拉扯着,撕裂着。 五年热恋的日子令人记忆犹新,两人曾在风筝节,乘着巨大的龙形风筝,飞过海边沙滩,向千万观众对唱情歌,把恩爱播洒在天地之间。 风筝,沙滩,海水,……家庭的气氛,美丽的环境……这一切一切,都将幻灭吗? 她用手抓住了金霖的一只脚,痛苦的摇着头,反复地呼喊:“不!不!不!我宁愿死也不拿掉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金霖不再强求她拿掉孩子,说:“那好,你尽管留下孩子吧,不过我不愿成为孩子的父亲,你留着孩子,将来害得别人不敢娶你,你可别怪我。” 方芳把说话的口吻转向金霖,说:“你听了景遇的挑拨,真的不要我女儿了吗?” 金霖说:“这事跟她无关,我想我跟你女儿分手的事没得商量,我已决定了。” 方芳指着金霖,气得口里断断续续地说话:“畜……畜生,你……你……你真有种……” 话还没说完,她软软地瘫痪在地上。 阮姗姗慌忙去抱起母亲,大声哭喊:“妈,妈,你起来……” 正在这时,阮兴邦从外面匆匆赶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妻子和女儿抱头痛哭,而金霖就站在她们旁边,满脸露出冷漠和不屑的神情。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很不痛快,总长没当成,落得许多人看笑话,背后不少人在嘲笑他,而他现有的市老总一职也可能保不住,许多人觊觎他的权位,想找机会挤垮他。 现在全省在整顿吏治,江海市首当其冲,一不小心,他自己就可能成了被严惩的对象! 唉,自从他没当上总长晕倒以来,他每天都被各种烦心的事情累得焦头烂额。 可是当他满身疲惫地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妻子和女儿笑脸相迎,而是双双抱头痛哭!此情此景,怎不令他愤怒? 他的无名怒火一窜三丈高,厉声吼叫:“你们娘俩还嫌家里不够乱?吵吵闹闹干什么?成何体统?” 阮兴邦的声音像一道黑色的霹雳,震惊了方芳母女。 方芳立即与女儿从拥抱中分开,瞅着丈夫,说:“老公,你吼什么?我们娘俩正被金霖欺负!他要甩掉女儿,还要她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真正是欺人太甚啊。” 阮兴邦闻言,眉头蹙得像一座小小的山丘,目光严厉地望着金霖,说:“我和你父母已曾商定好了你们的婚事,你想毁婚是不是?你想毁婚征得我女儿同意了没有?征得你父母同意了没有?征得我和方芳同意了没有?” 金霖回答不上来。 阮兴邦用颤抖的手指头,指着金霖,说:“你简直就不是人,你跟我大女儿谈恋爱谈了四年,不要她了,然后跟我二女儿谈了五年,又不要了,玩了就扔,这就是你的德性吗?” 阮兴邦常年身居高位,脸上自然散发出一种威慑人心的气场,这种气场压迫着金霖,让他感到窒息。 金霖又听见阮兴邦说:“我们阮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对我们阮家的女儿忘恩负义了两次,我希望你收回这一次,不然,我豁出这条老命,跟你们金家拼了,你们金家很多生意是我关照才做成的,我要翻脸,你们会蒙受巨大损失。” 金霖的身子颤栗了,尤其是阮兴邦说他忘恩负义过两次,第一次是他背叛景遇,这确实是他的过失。 而这次他提出与阮姗姗分手,被阮兴邦视为背叛行为,这使他觉得自己理亏。 他的脸上沁出了虚汗,背脊被冷汗沾湿了。 沉吟了半晌,金霖才怯怯地望着阮兴邦和方芳:“伯父,伯母,我的确是对不起你家的大女儿景遇,至于阮姗姗……” 阮兴邦一吼:“你对不起我大女儿,难道认为我小女儿对不起你?” 从内心深处讲,金霖确实觉得自己对不起景遇,但阮姗姗却对不起自己,她心术不正,总是在自己面前弄虚作假,可是这叫他如何解释呢? 他只好接过阮兴邦的那句话说:“不,不,不,算了,都到这田地了,我再也不提分手了。” 阮姗姗听了,立即破涕为笑,再次扑到金霖的怀里,柔声说:“阿霖,我知道,你说不要我,那只是你一时对我的误会,我相信你会记得我从前对你的好,不会抛下我和孩子的!” 金霖摇摇头,他如同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他不便推开阮姗姗,顺从地抱住她,淡淡地说:“命运为我们安排好了结局。”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怀上孩子的,每次做那种事,他都采取了安全措施,结果她还是怀上了孩子。 怀孕会不会是阮姗姗逼婚的阴谋? 唉,算了,人生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 所有的泪水自己得咽下去。 阮兴邦见金霖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后,就一直不说话,好像又反悔了一样,就说:“既然不提分手了,那么婚礼还是按先前双方家长商议的那样照办,你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是不是尽快把你和我女儿的婚事办了,最好过两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金霖点头答应了。 阿梅说:“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快出生了,不能打胎,否则我以后就会没有生育能力。” 金霖脸色一沉,这的确是她的不幸,心里不免生出一丝同情,接着又问:“你为什么在街上讨钱呢?你可以回家养胎啊。” 阿梅忽然哭了:“我原先在工厂里干活,厂里老板看见我挺着大肚子,炒了我的鱿鱼,我没有了经济来源,以前身上的钱全被我的男友骗走了,呜呜,我回不了家,孩子又快临盆了,我只好要饭,呜呜……呜呜……” 她很美丽,抬起头望着金霖和阮姗姗,惶惑、羞涩在她的眼睛里迅疾变幻,长睫毛颤动,一颗颗泪珠滚落下来。 她歪着大腹便便的身子,几乎支持不住,随着泪珠落地,嘴里的哭声越来越大。 每一声哭泣都撕裂人心,持续不断的哭声织成一张网,网着巨大的悲哀,她身子周围的空气变得朦胧暗淡。 金霖看了心酸,说:“你应该租一间便宜的房子住下,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孩子和你总有一个落脚之处吧?” 阿梅说:“可是我每天讨到的钱才一二十块,哪有钱租房子?” 阮姗姗说:“阿霖,你如果不要我,我的命运跟她也差不多,我们多可怜啊!” 金霖默不作声。 阮姗姗说:“怜悯之心,人皆有之。阿霖,你就意思意思,打发打发她一点儿吧。” 金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阿梅:“这一百元用来租房肯定不行,不过将来可以给孩子买奶粉。” 阮姗姗白了金霖一眼,说:“你这点钱是不是太少了?” 金霖说:“我可不是慈善家。” 阮姗姗说:“她怀了孕,我也怀上了孩子,她和我年龄差不多,你就当她是我,可是你的同情心未免单薄一点儿。” 金霖白了阮姗姗一眼:“那你怎么不表示表示呢?” 景遇从随身携带的精品包里掏出一只钱包,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递给阿梅说:“这是我今天早上出门带的三千元钱,全都给你。” 阿梅坐在地上,痴痴愣愣,有点儿不相信,别人都是一元两元地施舍,她却一次施舍三千元, 这可是不是一笔小数目。 景遇说:“拿着,我跟你是同病相怜,你可以花上一千元租一间小房住上两个月,剩下的两千加上路人打发给你的一点钱,大概可以够你和将出世的孩子两个月的生活费吧,等你孩子满月后,你可以再找一份工作。” 阿梅慢慢伸出双手,接过厚厚一沓钱,立即把钱揣进怀里。 然后她站起来,向阮姗姗鞠了一躬,泪水夺眶而出,前一次是伤心落泪,这一次是感激涕零。 她连连说:“小姐,太感谢你了,我和我将出世的孩子祝你好人一生平安。” 金霖平生第一次向阮姗姗投去感动的目光。 阿梅也向金霖鞠了一躬,说:“我看你俩很亲热地站在一起,先生,你是这位小姐的男朋友吧,可不能像我的男朋友一样把她甩了,她是好女人,你要好好珍惜,我祝你幸福。” 阮姗姗说:“不是,不是,我可不是什么好女人,他还一直闹着不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