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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歧视你,是照顾你。”林酌光回给秦潇“不来”两个字,“莫氏办公室恒温25度,舒舒服服在办公室里不好吗?” “不好。”秦珍珠大声疾呼,“一人血书给秦珍珠加戏!” “血书没用。” “顾忱景血书!”秦珍珠挣扎着不放弃。 “他?替你血书?“抬起眼撇一眼秦珍珠,林酌光叹息着摇摇头,”让人事部尽快给我换个自我感觉没这么膨胀的助理。” 秦珍珠对林酌光“再作就换人”的威胁免疫:“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你——的第一助理,我本来就该更深度参与项目,为boss分忧。总让boss冲在第一线,算什么好助理。” 秦珍珠周身闪耀着伟光正的光环。 林酌光对这光环不屑一顾,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今天别给我添乱。” “boss……”秦珍珠不退让,再纠缠争取。 “我说,今天别给我添乱。”林酌光把手机扣到办公桌面上。他仿佛在看秦珍珠,眼睛里却没有聚焦的点。出了一会儿神,他淡淡道,“去工作吧。” 林酌光不轻易流露认真的表情,镇住了秦珍珠。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boss并不是没有藏在漫不经心深处的另一面。 另一面的林酌光,实实在在让秦珍珠感受到牢不可破的威慑力。 她的委屈被压制,噤若寒蝉。 秦珍珠离开林酌光的办公室。林酌光转过椅子,面对落地窗外广垠的天空。云很白,漂浮着轻盈滑过天空。 可是每一团云,实际上都重逾千钧。 眼见的,背后的,截然不同的方向延伸出的,到底哪个才是真实? 过了五分钟,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三声。 是和林纪一敲门时差不多的轻重、频率、模式,林酌光还是能准确确认,是顾忱景来了。 例无虚发。 “就跟你说没必要敲门。”林酌光对顾忱景固执的礼貌和教养无可奈何。他把椅子转回到面向门口的方向,看顾忱景轻推开门,走进来。 顾忱景也对林酌光的话无动于衷,他把手里的分析文件放到林酌光桌面上:“去秦州出差的文件好了。有几个地方有问题,标了红,得和你确认。” “这么快?”林酌光惊讶,随即蹙眉,“你又熬夜?” “没熬。秦珍珠帮了挺大的忙。” 提起秦珍珠,林酌光抬眸,认真看了会顾忱景的脸,忽然嗤笑:“她刚跟我磨了好久,这次秦州的设备调试硬是要去。她对和你一起出差还挺有执念。” “和我无关。”顾忱景淡淡地看了林酌光一眼,在视线略微接触到时又快速地移开了,修长的手指不徐不疾地翻找文件里标红的地方,“碰头会,秦州重工来的工程师里,年轻的那个高工,她觉得挺帅。” 啊?难怪秦珍珠对于去秦州重工又出乎寻常的坚持。林酌光的视线定在顾忱景翻文件的手指上,想,秦珍珠这小姑娘,隐藏得挺深啊。 顾忱景露出一个浅笑:“我觉得也不错,年轻帅气,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一点不油滑,人品挺好。” “年轻帅气?有礼有节?评价挺高。你给过我这么高的评价吗?”林酌光抬杠。 “谁能和你比。”找到标红的那一页,顾忱景把文件的方向调转,推向林酌光,“让她去吧。她眼光高,看得上的人不多。” 让秦珍珠去追求幸福顺便把工作完成了,林酌光同意,但顾忱景说秦珍珠眼光高他不同意——连顾忱景都没惦记上的秦珍珠,眼光能多高? 当然,如果她真惦记顾忱景那也挺烦的。 “当然让她去,必须让她去。对外发展挺好的。”林酌光说,“她争气,知道对外发展才是职业素养。办公室恋情黏黏糊糊不清不楚,极度影响个人工作状态不说,让其他人也被动地必须拿捏好和当事人的交往尺度,万一出了点什么状况,惹出热闹给人看甚至上社会新闻,那更是影响公司形象的大忌。” “说得好像你在乎莫氏的形象似的。” “你说真闹这么一出,我爷爷会不会气急败坏?”林酌光有点小兴奋。 这点小兴奋又转而被他在线的逻辑给灭了。 “估计难,我上社会新闻他都应该特淡定……”林酌光哀叹,“你说我上点什么社会新闻比较有杀伤力?” “你每天在他面前活蹦乱跳就是最大的杀伤力。”顾忱景抬眸看林酌光,微微勾唇。 小狮子薄笑时也好看。林酌光在心里再次否定“秦珍珠眼光高”这个可能。他拿起手机,给秦珍珠发了同意出差的信息,同时对顾忱景说:“你这次就不去秦州了。省得我们顾工把人家高工的自卑比出来。” 不正经的玩笑着,林酌光把手机随意放回桌面,懒得去理秦珍珠的回复。 “别闹,我可不是工程师。”顾忱景淡淡说,“你见过只有初中毕业证的工程师?” “我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林酌光笑。 虽然是在笑着,但是顾忱景可以清晰辨认出林酌光的笑里,赔着怕戳到他伤处的小心翼翼。 心里被这小心翼翼一暖,顾忱景不由得说:“我尽力当好一个工程师吧。” 林酌光的唇角又勾出好看的线条,他看顾忱景一眼,拿起文件,快速地确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