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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锌墨的手顺着往下摸去,唐骁打了个激灵,一把将他推开。 “你不用道歉,小墨,是我该道歉,是我没把你教好。”唐骁的眼睛红了,“我没教你,怎样才算爱一个人。” 方锌墨蹙眉,“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唐骁往后退一步的动作,忍了又忍才没发火。 “你给我预约的手术,却连谁是我的主刀医生都不知道吗?”唐骁嗤笑。 方锌墨愣了一下,“你意思是说,刚刚那个人,是你的主刀医生?” 唐骁的表情证实了他的这一想法。 方锌墨喉头微哽,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毕竟割腺体不是个小手术?瞬间,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安,从一开始擅自预约手术,到现在过了这么久了,他连主刀医生是谁都不知道。 这次他好像真的有点过了。 “唐老师……”方锌墨的喉结滚了滚,见唐骁要走,急匆匆道:“我承认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是这是有原因的,你不能连原因都不问都这样生气吧!” “我为这一切道歉好吗?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就去预约,也不应该像刚刚那样凶你,我不该乱说话,但你要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老师,唐老师,你说我不知道怎样算爱你,你难道不能教我吗?” 见唐骁顿足,方锌墨立刻抓住机会上去拉住他的手。 唐骁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手心的温暖让他没来由地觉得抗拒。 这应该怎么教?他是老师,可他不是万能的,他不可能什么都教的会,总有差生,他不是每个人都能教的好,他也有累的时候,他也有不想教的时候。 方锌墨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带上些学生时代撒娇的意思。 “你不是说过的吗?唐老师,你说过的,不会放弃每个学生,难道你要放弃我了吗?”方锌墨柔声问道。 唐骁的心骤然疼了,下一秒,四面八方有种陌生的东西汇入了他的心。 放弃? “墨墨,我从没想过放弃你。” 方锌墨笑了,暗藏得意道:“我知道的,你舍不得,你爱我。” 可现在,也许我应该有这个想法。 唐骁喃喃张口,但没说出来。 花园里有初秋的风声,一片叶子被风吹得落下了,在遮住唐骁目光的时候,唐骁正儿八经产生了这个想法。 这之前,他不管被方锌墨伤成了怎么样,哭也是哭过的,可睡一觉再爬起来,他还是很想爱这个男人。 可现在,他居然想到了放弃这两个字?他为自己这一想法感到诧异和恐惧。 他不敢去看方锌墨,那个男人的一切都是他心动的元素,可放弃这两个从没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字眼在极短时间内充斥进了他的脑海,仿若一种毒物在缓缓侵蚀他的神经。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生活围着方锌墨转,没有方锌墨的生活,他不敢想象。 他爱这个人深入骨髓,就算是被他伤了个彻底也是无怨无悔。他觉得这是他爱上的人,不怕信息素对撞,不怕外人的闲言碎语,不怕师长的失望透顶。 他说这是他选择的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一力承担,不后悔。 现在还不后悔吗?唐骁突然不知道了。 “小方总。”一侧传来声音。 秦艮看着眼前的情景,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对,他道了句抱歉,走上前说:“唐老师,方老夫人请你过去。” ☆、第 14 章 会客厅里有一股茶的清香,方老太太穿着丝绸妆的礼服,年过七十,但仍旧神采奕奕。 余光中,唐骁注意到会客厅里的身影,方老夫人端庄优雅地坐在软椅上,一侧是那个鼎鼎有名的方氏总裁,这个男人如今已有五十来岁,可身材全无走形的迹象,唐骁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因为他那强有力地压迫感而感到窒息。 方锌墨在同龄人当中已算佼佼者,可他从方盛崖身上继承下来的气质还不到百分之一,明面上是高不可攀的方家太子爷,高贵优雅令人一望生寒,可私底下是旁人看不到的傲慢和目中无人。 门口传来方锌墨的怒吼,他似乎是踢翻了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你们敢拦我?信不信我立马让你们滚蛋!” “去给外面的人说说,让他们别伤着小墨了。”方老太太指指门口,有些担忧,“实在不行,让他进来好了。” “您就是太惯他了。”方盛崖从茶叶罐子里夹出几颗扔进紫砂壶里,没回头地说:“唐骁,给老夫人沏茶。” 说完,他大步离开,期间从未给过唐骁一个眼神。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方盛崖出去以后,门口那些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方锌墨性格再顽劣,也不敢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静音炉亮着红光,唐骁给老太太倒了第一泡茶,这会客厅里安静地可怕,只剩了他们俩人,唐骁一直在揣测方老太太找他来的目的。 一直以来方家都知道他和方锌墨在一起,但从没有过半句苛责,甚至有时还会邀请唐骁一起用餐,刚开始的时候唐骁一直惴惴不安,后来他习惯把自己当做餐桌上的装饰品,也就不再感到不适了。 几年前也是这种场景,他在方宅,方锌墨和方总在谈工作上的事,方老夫人说了句有点热,让唐骁拿了她的披肩,一起到阳台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