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昔日的盟友
朱小青听到头顶上嗖的一声响,又掉下一些土来,他看到两根绳子和装他们的箱子相连,被拉扯起来,同时他感觉那箱子在慢慢往上升起来。 当他的身体开始与地面齐平时,一名男子手中握着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朝他喝道:“别动,老实点,不然砍了你的脑袋。” 另一名男子也将刀架在了古灵的脖子上,但看上古灵的眼神仍旧有些恐惧,那握着刀的手都在发着抖。 其他人这个时候也一齐涌了上来,三三两两开始凑到一起议论着。 “这不是古灵那臭丫头嘛?她竟敢上这儿来,这不是送死来了吗?” “你看她还带了个人过来,这人穿着军服,明显是朝廷的人,这臭丫头差点将大伙儿出卖了。” “对,她就是来给别人带路的,这臭丫头和老大闹僵了,这是在报复咱们呢,走,赶紧将她带上去,她自投罗网了老大看到了肯定也高兴。” 朱小青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猜想古灵和陈峒肯定是有什么过节才是。 那箱子升到地面来了之后,一人将箱子侧面的门给打开,让朱小青和古灵出了箱子,然后将他们俩五花大绑起来。 朱小青被蒙上了脑袋带着往前走,等到他头上的黑色袋子被拿开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间石屋里。 那石屋看上去还比较新,砌了才两三年,应该是陈峒的人占了山头之后才砌的。石屋的门口站着两名提刀的汉子,一脸木然地朝着他这边看着。 朱小青的旁边古灵被绑在了柱子上,嘴里横塞着布条,说不出话来。 石屋的正中间放了一把豹皮铺的大椅子,一看就是陈峒的位子。 朱小青在屋子里看了好一阵,才听到外面有动静。 紧接着,陈峒一名年轻男子的带领下进了石屋,径直朝那大椅子走过来。 陈峒三十多岁年纪,身材清瘦,相貌秀气,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土匪那般鲁莽。陈峒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衫,一眼看过去,那背影像极了临安城里那些读书人。他在大椅子里坐着,抬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朱小青。他的眼神淡淡的,完全不像个土匪的眼神。 朱小青的目光和陈峒对上,全然不示弱,也像陈峒打量他那般打量着陈峒。 陈峒从椅子里站起身来,走到朱小青身边,揪住朱小青的领口,直直地看着朱小青的脸,道:“哟,朝廷来的官爷啊?得罪了,只怕在我这儿要多待些日子了。” 朱小青将陈峒那张脸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问道:“你就是陈峒?” 陈峒抬了抬眉毛,睁大眼睛,对朱小青笑着点了点头,那神情带着些得意又很淡然。 陈峒似乎对朱小青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没有多问朱小青其他话,又走到古灵的身边,将她嘴里的布条给扯了出来。 古灵大喘了几口气,当即朝陈峒脸上吐口水,陈峒似乎也料到了古灵会有此举动,身子赶紧闪开了。 “我呸,陈峒你这臭不要脸的,你抓了我我也不怕,照旧骂你个狗血淋头,我豁了性命和你一起劫下的那笔钱财,说好了你要分一半给我,结果你却全拿了去,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古灵喘息都还没来得及平复,就开始骂起了陈峒。 朱小青在一边听着觉得有些想笑,他还以为古灵和陈峒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原来是为了分赃不均,这古灵爱财还真是爱到了一定的境界,为了钱和陈峒闹掰,现在又为了钱出卖了陈峒,甘愿给外人带路来对付陈峒。 陈峒冷笑了一声,鄙视地看着古灵,道:“你懂什么,目光短浅的臭丫头,你就只知道为你自己,你会为这山上的弟兄着想么?那笔钱我要是分了你一半,屋檐山能够有今天?这山上什么事不要花钱,钱给了你你就只知道自己吃喝玩乐,你能够拿出半点为山上出力?” “那关我屁事,有钱不要那是王八蛋才干的事。”古灵满不在乎地说道。 陈峒绕着和古灵绑在一起的柱子走了一圈,手撑在柱子上,看着古灵问道:“这么说,这朝廷的人是你带过来的?” 古灵瞪大眼睛看着陈峒,道:“不止,我带的还不止这一个呢,本来带了好些人打算走小路上来,后来猜到你们设了陷阱,所以让他们赶紧撤退了。”古灵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看着陈峒,她故意刺激陈峒,让陈峒知道他本来可以抓到更多的人,但是被她通风报信全都跑了。 陈峒的手握成拳头,往那柱子上重重地砸去,恨恨地骂道:“你这丫头,手段也太狠了,我不过就是少分了你些钱,你却把整个屋檐山上的弟兄都卖了。” “什么卖不卖的,是你将我赶下了屋檐山,让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逼着我与屋檐山一刀两断,我和你们还有什么情意可言,我现在是为了挣钱给别人带路,我有什么错了?”古灵理直气壮地说着,气势极强。 朱小青仔细琢磨着古灵的话,觉得她说的其实也在理,当然既然她和陈峒说好了如何分钱,陈峒没有将钱分给她,的确就是背信弃义在前,而且陈峒还将她赶下了屋檐山,也是陈峒逼着她和屋檐山撇清了干系。 所以古灵表面上看去是做了背叛故人的事,但她这么做的确也都是说得过去的,只能够说她这个人狠是狠,但也说不上多坏。 陈峒长叹了一声,道:“你这臭丫头,你被赶下了屋檐山你能怪我,你当初为了钱和我闹的不可开交,而且你做事心狠手辣,弟兄们个个怕你,对你早有怨言,这些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能怪谁?” 朱小青听陈峒这语气,猜想古灵从前可能在这屋檐山还是个头领人物,难怪她身上那么重的江湖气,而且脾气还火爆得很,看到她和屋檐山这些人在一起的情形,对之前她一言不合就抽鞭子打章凤的事立马就觉得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