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搬棺材，她可以！ 谁知，手刚要碰上，老头就说：“这个不用你来，你要做的是需要更细心一点的工作” 赫轻轻收手，弯着嘴角，乖乖地跟在老王身后继续朝屋子深处走。 “馆内活人不多，数来数去也就七个”老王这回走得慢了点，大概是为了方便给赫轻轻介绍馆内情况：“小年轻更是只有两个，负责的也就是那些杂活，记录，入档，网络这些方面” “馆内也有淡旺季”老王苍老有力的声音在空荡的过道阵阵回响，他说：“不过，这淡旺季跟别的行业不一样，我们这是随机的” 一路左拐右拐，穿过一条条又长又幽冷的过道，赫轻轻跟着老王终于来到一扇双开木门前。 老王一边推门一边说：“老李前两天崴到了腰，老人家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你要做，至少也要做满一个月，这段时间正值旺季，光靠我们几个老头有些忙不过来” 赫轻轻点头，握着小拳保证：“王叔，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李叔伤好回来的时候，三个月，不成问题” 她本来还以为能一直做下去的，没想到只是顶了个暂时的空缺。 赫轻轻有些失望，不过她一想到那一小时的高薪，瞬间又来了力气，能做满三个月就很好了，做人呢，不能太贪心。 老王遍布皱纹的老脸似乎闪过笑意，然而屋内冷光映射下的老脸只显得更加深冷了。 赫轻轻觉得这殡仪馆害人，明明老王叔挺亲切和善一人，她却在这影影绰绰的森然氛围影响下，觉得老王叔整张脸都好阔怕。 老王：“本来没想到会有人过来，更没想到会是个年轻小姑娘，当时邓小子说起你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今天真来了” 赫轻轻想老王叔口中的邓小子应该就是昨晚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年轻人。 “也是缘分，邓哥之前见我力气大，所以就给我推荐了这个好工作”赫轻轻笑着客气了下，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干” 老王不知听到啥，这次脸上笑意深刻了些。 说话间，赫轻轻已经打量完这间百来平方的大房间，三面墙都分布着灰白色铁皮墙面，能看出一格格的，每一格还贴着一块小标示牌。 她扫完，视线就被屋中间存在感格外强烈的铁架子床给吸引住了。 十几架，上面有白布遮挡着，隐约可以看出…人形？！ 赫轻轻眨眨眼，突然觉得空气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耳边传来老王苍老的声音：“你的工作很简单，但也需要细心，就是把外面送来的亡人给搬运到这个房间，然后，等待信息落实后，我们会在一个月后把这些无人领认的亡人给焚化，看那边” 赫轻轻此刻已经恍惚了，她木楞地随着老王的声音望向他指的地方。 “你把应该焚化的亡人再搬到那上面，按旁边那颗绿色按钮，会自动传送到焚化中心” “注意事项就是小心，细心” 老王语气平淡地说：“你负责的大多是信息不明的亡人，送过来的亡人要不是肢体已经腐朽不全要不就是法医检验后给简单缝制过，你动作要小心点，这种进来过一段时间的还好，要是新来的，有的一不注意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候再收殓就比较麻烦了” “有些亡人会在规定时间内被人认领，有的会让亡人走得完整点，会请化妆师给亡人修理一下，这些你更要注意，搬运之间，尽量保持原样” 老王说完，转身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赫轻轻……赫轻轻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小邓只说搬搬东西，力气大就行，可他没有说的这‘东西’是人啊，而且，还是亡人！ 失忆后的赫轻轻除了怕冰阔落就是… 赫轻轻嘴巴动了动，她想拒绝，可想到一小时两百多的高薪，贫穷立马制止了她快要出口的冲动。 “虽然我们开了一晚上八百的薪水，但一听说工作地点和内容就…”老王叹了口气，转而又欣慰道：“幸好，这次小赫你来了，不然，我们这些老骨头可真麻烦了” 赫轻轻，她，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王还是给赫轻轻仔细示范了一次，小老头瘦瘦干干地，可那动作真是轻松又稳定。 赫轻轻已经换上了隔离衣，是馆内专门为这种细致工作准备的衣服。在老王‘期待’的注视下，赫轻轻深吸一口气，抬手，运气，抱！ 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轻轻面上稳得一批，内心早已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啊，梆硬梆硬的，又绵绵的… 说不出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轻轻动作稳如老狗，成功把架子上的亡人抱进了停尸柜里。冷雾冲击出来，她刚想把柜子推进去。 老王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拉开拉链检查一下，和照片一样吗” 赫.心飞凉.轻轻：“……” 第18章 就想暴富第八天 赫轻轻内心是拒绝的，可手已经不带一点颤抖地伸了出去。 撕拉撕拉… 头部的拉链拉开了。 赫轻轻面无表情，稳如磐石，盯着看了一秒，声音镇定：“嗯，一样” 一团紫灰色，从这犹如抽象画的面目中，她迅速找出那么一点类似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来自小系统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轻轻本就脆弱的小心灵被吓得立马发出灵魂般的尖叫呐喊。 “宿主，你在干嘛”小系统很生气，它刚出自闭就见了这么辣眼睛的一幕，它怀疑又是垃圾宿主在搞它，“你太过分了！” “小八，你干嘛吓我”赫轻轻也很生气，她怀疑是小心机系统故意玩她，“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吓死人的” 小系统怒吼：“明明是你在吓我！”宿主好不要脸！ 赫轻轻怒叫：“小八，你不要脸，是你在吓我！” 一人一系统在脑海里大声争执，互不相让。 老王满意地看着赫轻轻面不改色地完成一系列动作，动作稳得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事。要是能打分，老王一定打个九十九分，至于剩下那一分，是小姑娘那一眼看得太快扣的细节分。 反正，老王那老花眼是看不太出腐朽后的亡人面目和照片有什么相似点的，他通常走个程序去看都要看个好几分钟的。 赫轻轻和小系统大吵大闹了几分钟，心里的恐惧似乎被发泄了不少，她回头一看，老王叔不知啥时候已经走了，百多平的冰冷大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活人了。 赫轻轻：“……”突然觉得老王叔那张脸也没那么阔怕了。 好歹，还有个活人陪着她啊。 小系统这时候也看清周围的环境了，大概相信了，狗哔宿主大概没有故意惊吓它。 “宿主”小系统保持怀疑地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赫轻轻从小系统的声音里找到点安全感，说：“这是我的新工作” 小系统回想了一下，它听得不多，后来又自闭，可记得是搬东西啊，跟搬砖没啥区别，所以它没兴趣去了解。 没想到…… 赫轻轻木着一张脸，看向架子上还剩下的十来具亡人。 握紧拳头，小声叨叨：“一小时两百多，三小时八百块，我行，我可以” 听到宿主低语的小系统：“……” 为了钱已经魔障的宿主，就，好… 哈哈哈哈，好好笑！ 天道有轮回，哈哈哈，宿主也有今天！ 小系统开始催促赫轻轻赶紧工作，赫轻轻听出了它的幸灾乐祸，但是，她现在没心情去计较。 重新开始‘搬运’工作，一次次麻木地拉开那冰冷的拉链，等看完之后，赫轻轻的脸色也逐渐跟这些亡人的脸色有得一比了。 小系统从那一眼之后就自动打了马赛克，因此，它此刻还算接受良好。 赫轻轻终于弄好入柜工作，接着，就是老王说的，把应该焚化的放入那个传送台上，所以，她还得把柜里的再搬出来。 赫轻轻麻木地动着，今晚的任务是五具过了领认时间的亡人。 等全部弄好，也就半小时，赫轻轻呼出一口气，空气里有冷雾飞升。房间里的温度很低，老王叮嘱过，弄完这些事就要尽快出去，在这里最好不要待过一小时。 赫轻轻顺着原路往外面走。 馆内条条走道很宽敞，白炽灯也亮得很，赫轻轻很快走回那个入口的大厅。厅内没人，一旁错落有致地堆放着各类型棺木。 总觉得，这馆内处处透着森寒。 赫轻轻目不斜视地穿过去，待重回那个枯黄的草地，她呼吸到冬夜凛冽的寒气，这才感觉到‘温暖’的感受。 “都做好了？” 老王又不知是从那个角落冒出来的，幸好是熟悉的声音，不然，赫轻轻那已经快吓破的胆子就玩完了。 她点了下头回应老王，老王背着手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杯热茶：“我们这工作还是很清闲的，等到十一点，如果没来新人，你就可以下班了” 赫轻轻接过那杯热茶，小心地啄了口，舒服地叹了一声气。 老王陪着她小站了一会儿，说了员工休息间在哪儿后就又不见了，赫轻轻对着茫茫黑夜感慨了一下，大概，老王叔又去忙了吧。 这天晚上没有进来‘新人’，赫轻轻等到下班点到了，自动打卡下班。 这个点恰好还有最后一班公交车。 赫轻轻裹紧身上棉衣，上了空荡荡的公交车。她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眼睛下意识朝大道尽头的那栋灰砖小楼望去。 呜呜~~~~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赫轻轻吓了一跳，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时，她脑子里迅速划过原身看过的恐怖片残留画面。 赫轻轻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像极了一只炸毛的惊恐小猫咪。 手指一划，挂断电话，然后摁住关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