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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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景清再见樊莱,是在一家夜总会。 那晚他和几个前辈在那家会所消遣。他拒绝了屈东明的拉拢,但却盯上另一桩投资。 新州里奥集团准备在南州最北端投资建筑一栋大楼,集餐饮、娱乐、康体、休闲于一身的商业中心。纪景清今天会面的这几个老板,都打算在这栋楼里占据一席之地。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好像他们投资的店铺已经入驻其中,生意兴隆。 纪景清大概是因为脑海里无端想起阿天那天嚷嚷着他们或许能开一家“摇滚培训班”,一时兴起,主动加入那些人的谈话。 不过要入驻里奥集团的商业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据已知消息,光是国际大牌就已经有几十余家在排队等着。 纪景清不如其他人这么功利,他想着如果能租到一个店铺自然是好,可如果不能也不是什么遗憾。 中途,他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卡座,竟然看到樊莱。 她穿米白色的连衣裙,上半部分是针织材质,无端让他想起初见她时的那件纯白针织小衫。下半部分是纱织的裙身,褶皱有序,飘然仙气,与周遭的灯红酒绿完全不符。可偏偏她散着长发,靠坐在真皮座椅上侧耳倾听的模样与狂野的热歌劲舞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他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去怀疑他认错了人。 在出租屋里裹着睡袍出浴的仙美,湖心小区扎着马尾的清新气质,魅惑夜场里亦真亦假的妩媚多姿,都是樊莱。 卡座里坐着四五个人,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也有打扮超前的鬼马青年。氛围良好,笑声不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庸俗腐烂的轻浮调情。 樊莱摸了摸耳垂,扭头在闪动幽暗的灯光看到站在一隅的男人,黑色眼睛讳莫如深,如同被疯狂喧闹的世界奚落。 他大概又在想,看吧,她重操旧业,明目张胆在这种场合钓金主。 * 后半场纪景清深感无趣,直到有人要带他过去和某个老板打招呼。 “景清啊,你不是想租个好地段搞乐器吗,别吊死在一棵树上,那边有个老板,他手上都是好地段的店面,我带你过去认识认识,喝两杯。” 人家这么热情,纪景清也不好拒绝,而且他心里一直有股强有力的指引,牵动他的脚步。 走过去,他那颗忽上忽下的心突然就落了地。 坐到空出来的座位上,他似乎还能在浑浊热烈的空气里闻到清淡的香味。 他的确很好奇,樊莱现在是在“讨好”哪方面的大佬。 樊莱半个小时前离开,可张承晖还在。今晚几人出来,是樊莱带着进乡宁的“老板”朱玲玲专程向新店铺的房东许老板表达谢意,感谢他的慷慨让租解决了进乡宁的燃眉之急。 纪景清一行人加入后,又提到店铺租赁的事儿,许老板忽然侧身朝张承晖感慨一句:“你那个学姐对吧?看起来不简单,说进乡宁是她开的我都信。” “许叔叔谬赞,我回头一定转达给学姐听。” “你刚说她是干什么来着?钢琴老师对吧,可真不一般。” 纪景清不动声色抬眼看向许老板,眸光微沉。只听张承晖笑道:“是挺不一般的,我追人后面跑两三年了,都赶不上她的脚步。” 许老板哈哈大笑,拿夹烟的手点他:“你小子,能不能啊?” “这东西主要看缘分,不过我听说她去年就和男朋友分手了,现在单身,所以这不就借许叔叔的东风,在人面前刷刷存在感嘛。” 两人热络攀谈,以为在座的没有熟人,肆无忌惮畅所欲言。 纪景清倾身掐灭烟头,扔下一句毫无风度的“失陪”就起身离开了。 回原本的卡座拿上外套,他走出了嘈杂的欢乐场。一路上都有热辣奔放的女人贴过来搭讪,他一脸性冷淡的往前走,避开的动作都用不着做。 走出通道,冷风凛冽,瞬间吹散浮华风月场镀上的一层颓靡。 午夜的街,没有月光,柏油路如同黑色死水,气温比化雪更厉害的急遽跌落。 纪景清坐上车,迟迟没有发动,倚着车窗抽烟,脑海里全是张承晖那张青春洋溢的脸自信飞扬的在长辈面前炫耀自己中意的女孩,并且表现出锲而不舍的伟大精神。 他原本以为,姓许的老板对樊莱的夸赞不怀好意,可真正“不怀好意”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叫她“学姐”,却没有丝毫敬重不敢亵渎的意思。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人情,为她的朋友解决困难,企图在她心里建立好感。这是男人追女人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她分手而了,不难猜测会有许多肖想她许久的男人前仆后继。纪景清只是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内,他就亲眼见识过两个。 一个是温润俊朗的钢琴老师,一个是朝气活力的年轻公子哥。 她的确是不用担心没有下家。跟着他只有一个令人诟病的身份,可这些优质且明确表明自己心意的男人都希望能成为她的白马王子或者骑士。 纪景清的心越发绞死。 这些男人明明知道她恶名缠身,却依旧一腔情深。他们条件都不错,为什么她宁可沦为别人的“玩物”。 许老板说:“说进乡宁是她开的我都信。” 这就很奇怪。她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怎么会和进乡宁的老板是朋友,而且需要她出面替“朋友老板”解决这么多的事情。 年夜饭那晚,他抽完烟没有回包厢,而是直接去前台结账,随意抽了张卡,谁知道抽到了那张专门给她办的黑卡。 付钱之后,他的手机立马冒出一条消费短信。 心彷佛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下,他觉得头晕目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除了上回在超市,他再也没收到过这张信用卡的消费短信提示。 这就意味着樊莱并不是用他的钱去买的劳力士。 可按理说她应该是没有存款了,不然怎么能甘心和不喜欢的舍友合租在那个破旧出租屋。 上个月底,房东突然打电话委婉询问纪景清什么时候能把水电费付一下,他这才想起来那间租给她的房子。 鬼使神差,他去了一趟出租屋,对门的阿姨出来扔垃圾,以为他是樊莱的朋友,热心肠跟他说:“小伙子,这靓女上个月就搬走了,你不知道吗?” 纪景清不知道,因为那天一拍两散后,他和樊莱再没有联系过。 房东赶过来开门,铺面而来清冷落寞的气息。他看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已经被带走。 “纪先生,这是不是你朋友留下的啊?” 房东无意找到一个腕表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 纪景清拿在手里,犹如千斤重。他突然觉得体内山呼海啸,卷得片甲不剩,骨架崩裂一般,一直以来苦苦秉持的念头骤然坍塌。 除夕那晚他回到四柱烟,拿出那块腕表虚虚搭在腕掌关节,出乎意料的匹对。不是只有那个紫色西装男才能配得上它的矜贵奢华。 那天他怒骂她拿他的钱去讨好别的男人,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没有把这块价值斐然的表带走? 烟灰落下一截,确如绒毛一般舒展过他指尖上的薄茧。 余光里,竟奇迹般的出现那抹白色轻纱,皎洁如月,轻薄如风。他觉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女人比樊莱更适合白色。 她和她朋友从旁边的一家便利店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奶茶。她扭头说话,波泽黑发被风掠夺,虚虚实实覆在脸上,她伸出两根粉嫩晶莹的手指,一点点拨开,露出含笑的杏眼。 纪景清在心脏要炸开的前一秒伸手扣住车门的扳手,漆黑的视野里却看到隐蔽处蹿出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影。 樊莱和朱玲玲同样不知道,她们的行踪早就暴露,被人跟踪。现在午夜街头人烟稀少,她们两个女孩子独自出现在并不繁华的街道,给了那帮人可乘之机。 香醇浓厚的朱古力洒了一地,樊莱那条重工白裙染上一片棕色水渍。她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只觉得命运朝她张开了冷酷的黑色巨网。 她前脚刚和解决了进乡宁燃眉之急的人把酒言欢,后脚就因为进乡宁如有神助的一帆风顺而遭此劫难。 至此,她觉得自己七年炽烈无度的青春彻底化作残灰。生死一念间,她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能平安无事,她一定要亲手了结那对狗男女。 纪景清从背后折断紧箍樊莱腰的手,然后把那个惊叫惨烈的壮汉过肩摔。 他看起来十分清瘦,可浑身精肉,爆发时力量大得惊人。张狂叛逆的那段日子,他考了个跆拳道黑带,和人飙车胜了对方,输不起的人当场呼朋唤友围堵他。一对十,他能打到警车鸣笛,和对方势均力敌。 多年没有动手,冷风中他的手又僵又痛,电流过境般的麻直冲大脑神经,他在精准有序的脚法动作中,只想着怎么剁掉刚才对樊莱踢掐打的猪蹄。 心惊肉跳的朱玲玲脑子异常清醒,知道对方主要目标不是自己,利用纪景清和几个人近身肉搏的功夫跑进夜店,喊来了安保和警卫。 那几个人身上有的是利器,不过还没来得及全部露出来。 纪景清的小臂被划了两刀,白衬衫染上血色,西裤皮鞋有明显的尘污。他全然未觉,走过去俯身揽抱起地上一团白色阴影,丝毫不在意那几个人的后续。 朱玲玲扯着嗓子骂爹骂娘,又怂怂躲到安保大叔身后。等那群人被挟制住,她才发现樊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