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手断义难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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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就状似江湖恩怨,掌柜假装擦碗,内心大喊倒楣。 乔谦之哈哈乾笑几声,掩饰内心惶恐,布偶狗指着他道:"听说你是江湖百晓生,武林万事通,那你当知晓我俩为何而来。" "奇兵三英无墨笔不系舟,生的是水月观音、与世无争、詼谐幽默,带着的布偶黑轮独具特色,这位尽吾恩姑娘落落大方,气宇轩昂,皆是人中龙凤,你们应当是来询问采石镇灭镇之事。" 康当,不系舟撞翻肉包盘,大惊道:"什么?!采石镇被灭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没听说?" 尽吾恩半开摺扇,掩着下巴思索,"是否请阁下说的更详尽些?若口述无误,你的命亦可保住。" 突然其来的威胁之音,乔谦之有些诧异:"姑娘这是何意?小生与二位初次见面,对于蒐集的情报不敢胡乱造谣散播,小生记得应当不曾得罪二位贤能才是,若有,小生先鞠躬道歉。" 说着拱手向尽吾恩行礼。 尽吾恩左手五指敲敲桌面,摇扇微笑道:"你没有得罪我,是可能身负凌霄三诀祕密的摘星公子有性命之危。" 乔谦之脸色大变,旁边几位吃早点的人抬眼望向这边,"你.......尽策士这是何意?小生名号便是摘星公子,你这话不是匡小生吗?且不论小生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剑谱,如此栽赃是陷小生于危险之中啊。" 尽吾恩道:"我师兄经天明在青龙大阵时差点丧命,那阴谋家何论才狡诈脱身,投靠黄泉国,我记得当时在场命悬一系的还有阁下,不系舟的妙笔生花可是修炼困难,区区不才特请吾友点墨写意,写出马车在乱石山崩中救出经天明,现场不见阁下身影,阁下通天本领可在大难受伤中自行脱困,想来那剑谱当在阁下身上无误。" 乔谦之转头看看四周,后面桌的人频频望着自己,他压低嗓音气的跺脚道:"你这般有理推测,想来有备而来,逼迫小生听命于你了,这推论你和其他人说过吗?" 尽吾恩老神在在道:"暂时没有,不过......." 玉手,瓷胎无暇,指甲修的圆弧形,整齐乾净,带着薄茧的掌心,筷子拿的很高,听说拿高筷的人注定一生离家漂泊,不知是否为真? "我想探查幽冥王的目的,不是何论才,而且幽冥王,不是復国,而是幽冥王。" 她慎重的声明三次同一个名字,不系舟用黑轮捶着太阳穴望着她。 乔谦之瞪大眼睛,似有不解。 不系舟同情带着看好戏的心态用布偶爪拍拍乔谦之的肩膀,被对方当成从犯拨开。 乔谦之气呼呼道:"你这是要推小生下地狱吗?那个魔头反覆无常,阴晴不定,做事全看天气,他身边是殆魅、土木那样高强的心腹亲信,尽策士未免太看的起小生了。" 尽吾恩点头,谈天似的轻松口吻道:"你知道,千面无常的主要材料是不归山的龟卜膏药,不归山位于黄泉国东南方和中原西南方的交接处,这种製作人皮面具的顶级困难的材料,追本溯源,江湖有两个人每逢换季,就会去摘踩。" 乔谦之脸色有些难堪,不系舟操纵黑轮在他眼前晃来飘去,他已没了反应。 若一个人在睡不饱的早晨,被另一个陌生人威胁死生难两全,任谁都难已有反应。 尽吾恩舀起长的像喷一样的咸豆浆,继续道:"製作龟卜膏药的龟灵芝在季节交替容易腐烂枯竭,就是採再多都没用,定要亲自千万摘踩,武林除了千面狐,还有一个人去採......" 乔谦之竦然,再展眉哈哈道:"你不会是说小生吧?难道小生是这么愚蠢之人?要偽装的开端就被追查出身份?" 尽吾恩故作惊讶道:"没有啊,我从来没有指认阁下是需要易容偽装身份,行走江湖之人,抱歉,我说话总是过于真诚让人误会。" 不系舟与黑轮一起掩嘴,左手吃拿起包子道:"的确够真诚呵。" 乔谦之道:"小生愚昧,还请尽策士指教。" 尽吾恩道:"指教不敢,我是指,阁下或许可以偽装成军师,待在幽冥王身边出谋划策,就像当年那位少年军师君天谣......" 乔谦之喝口水笑道:"然后一样落得被斩首的下场?" 不系舟道:"斩首?君天谣是逃亡时死于战火中,可不是被斩首。" 满桌早点被不系舟消耗大半,他很贴心留一半给尽吾恩,乔谦之道:"原来如此,小生也在想他如此天才,实在不该轻易身殞。" 尽吾恩看着他,乔谦之叹口气,"如果小生不帮你,你就打算公佈小生活着带走剑谱,逃出青龙大阵的消息。有另一位倖存者大宰官背书,这个消息散布武林,势必引来群豪争夺,甚至连何论才都不会放过小生,届时小生非死不可。" 尽吾恩将油条从烧饼中夹出来,放到旁边盘子,"是的,劳烦摘星公子走一趟了。" 乔谦之撇嘴道:"这可是拿小生的命当赌注。" 不系舟道:"你不是挺能探查情报的吗?万事通。" 康噹,书厢背在肩上,"万事通就是万事都不通,感谢两位抬爱喔。" 尽吾恩从袖中取出一叠信纸信封,"若有消息,用这信交给驛站的人,他们就会传颂到我手中。" 乔谦之接过道:"你还真不怕给拦截。" 尽吾恩但笑不语,乔谦之怒目而视,不系舟好客道:"吃烧饼吗?" "不必,两位吃饱吃好。小生重任道远,先走一步。" 穿着旧长衫的人走了。 不系舟道:"对了,还有一事,那日与乐天分别时,你交代那两句话,有何用意?" 尽吾恩望着书生走远的背影,缓口气道:"如果遇到幽冥王或是何论才,不用抵抗,尽可能顺从他们的命令,我将以乐天后续之举,来判断乐天心意如何。" "为确保乐天是真傻还是虚偽应对,推论幽冥王应当喜欢反逆的个性,他的思考诡异,如若过于顺从,他会觉得很无趣,失去兴趣,就会降低死亡率,不管乐天是不是卧底,暂时需要活着,如果他无法信我,疑心我会设计他,那乐天反其道而行,只会增加自己离地狱的距离。" 不系舟眼底显露一点失望、有些痛心之色,更多是心疼,"原来.......你在怀疑乐天装傻,暗中会联系何论才,小尽啊......." 尽吾恩似乎意识给好友摊开内心过多不信任,对乐天的保持疑虑有些不好意思,透漏些微不安展开扇子,不系舟放下黑轮,没有看她,吃着剩下的咸豆浆。 抱歉,不过我不能拿整个天下苍生去赌,除了我自己,我不能信任任何未试探过之人。 判断、人格、思虑、特质,身为人本身,人心变化无常快的无法捉摸,即使人人称颂讚扬的大侠,有可能因为某些事、某个人、某段过去的遗憾,变成完全不同之人。 啪啪,黑轮的短狗爪拍拍尽吾恩额头,"没事,我对乐天不熟,你会担心他是何论才的人很正常,纵使她不要儿子,乐天这么有情有义的人,虽说下定决心大义灭亲,要是真到紧要关头,不能下手,情有可缘......" 不系舟看着尽吾恩,却好似穿透她,看着遥远天际,熟悉、敏感、谦虚、圆融的女侠,那是他曾经追随认同的女子,亦是他内心认同渴望的亲人。 背叛的痛苦何止乐天一人,与何论才关係亲密的不系舟、还有三弟官薄飞,都在承担这份亲人切割、反目对立的难处。 他说的人是乐天,语气为何如此悲伤? 看着的人是尽吾恩,眼底却为何这么遥远陌生? 谈论,目视,人事全非,手腕切断的皮肉痛苦,变成残废无法全力使无墨笔的怜惜悲惨,这些都及不上长年尊敬佩服的义姐,一朝成为武林公敌,天下唾弃的大恶人属下。 树林,乔谦之脸色难看,嘴里嘮叨怎么会有这么黑心变态的策士,果然仙门都不是好东西,要不真的去投靠幽冥王,让他灭掉仙门,才真正为天下除害呢。 迎面走来白袍掛剑,头戴斗笠遮阳的青年,冷然与他擦身而过,乔谦之回头见他右眼下方多一道剑疤,没有多看,手往后伸到书厢,取出记录书册"江湖百绘卷",在那人画像多加一道伤疤。 那青年一脸面无表情,擦身而过的乔谦之看出他内心有事,不想给人瞧出,早点舖的尽吾恩举起勺子指了指。 "看,那不是副楼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