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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珩答说用过了,与安若一同坐下,还未与母亲多说几句,门外便有丫鬟进来禀报,“启禀太妃,王爷王妃,魏夫人与二公子来了。” 所谓魏夫人与二公子,乃是独孤珩那位早逝的二叔遗孀及其子独孤昶,这些先前嬷嬷曾与她说过,安若此时一听便明白了。 昨日她与独孤珩大婚,今日成了独孤家的新媳妇,免不了认亲这个步骤。 李太妃应是,叫婢女将那母子俩请了进来。 独孤昶上回安若是见过的,其母魏夫人却是头一回见,只见对方应是与李太妃差不多的年岁,然气质却要柔弱许多,面色也偏白一些,眉眼与独孤昶倒是有些相似,一看就知是母子。 而已如上回所见,独孤昶也依然坐在轮椅上,由人推进来的,其面色也有些发白,看上去有几分文弱。 李太妃在旁为她介绍道,“这是你婶母与堂弟。” 安若应是,朝母子俩见了个礼,魏夫人忙道,“王妃客气了。”要将她扶起,态度十分谨慎。 李太费笑道,“都是自家人,弟妹不必太过拘谨。” 魏夫人应是,又叫丫鬟将见面礼奉上,乃是一对天山玉的玉镯,看上去成色极佳。 安若并不知其中缘由,刚要道谢,却听婆母李太妃在旁忽然开口,“这不是当初你大婚时婆母给你的那对玉镯?” 安若微微一顿,这魏夫人难道把自己成婚时婆母送的贺礼给了她? 魏夫人说是,又笑道,“这玉镯成色好,留在我身边只怕要浪费,能衬得上王妃这样的美人,才不枉这样的宝贝。” 这自然是客套话,安若只是有些疑惑,论理来说,这样的宝贝不都该留给自己儿媳的吗? 李太妃直人直语,已经问了出来,“这样的东西,怎么不留给阿昶媳妇儿?” 魏夫人却叹了口气,“阿昶这样子……媳妇儿还不知有没有影呢……” 独孤昶闻言笑了笑,道,“是儿子不孝,叫母亲操心了。” 可魏夫人又叹了口气,反而更哀伤的模样。 这般情景,似乎叫气氛有些不对,李太妃看不过去,索性又道,“瞧你说的,阿昶不过腿脚上有些毛病罢了,堂堂独孤氏男儿,怎么还会娶不上媳妇么?” 语气里俨然已有训斥的意味。 魏夫人这才赶忙转了话题,连声应是,又对安若道,“叫王妃见笑了,我那儿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唯有这对玉镯算得上上乘之物,还望你莫要介怀。” 对方毕竟是独孤珩的长辈,安若忙道了谢,将东西接了下来。 接下来,就轮到独孤昶与她问好。 对方向她道了声嫂嫂,又拿了一只精致的木盒,道,“此乃小弟自己制的香,有宁神之功效,小弟没什么才能,平素不过在家中摆弄这些无用之事,还望嫂嫂不嫌弃。” 话音落下,李太妃在旁颔首,“快收着吧,阿昶的香没得话说,外头人想买都买不到。” 安若上辈子也曾隐约听说过此事,知道独孤昶的这个爱好,似乎封了郡王后,李太后宫中所用香也还是独孤昶亲手所制。 因此此时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只道了谢,又将东西接了下来。 独孤珩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双方都见过了礼,方开口道,“等会儿还要去宗庙祭拜先祖,我们先回去准备。” 这也是规矩,李太妃便颔首道好,魏夫人母子见此,也知趣的先从懿兰苑告退了。 独孤珩便也准备带安若离开,只是尚未抬步,却听母亲发话道,“王爷先留步。” 安若知道,李太妃要与儿子单独交代什么,便主动对独孤珩道,“那妾身先回去了。” 独孤珩颔首,目送她离开。 ~~ 出了懿兰苑,身旁再没了那么多眼睛,红菱忍不住同主子说悄悄话,“太妃特意支开您,也不知是要同王爷说什么……” 红菱方才一直跟在主子左右,看得出太妃不像是好相处的婆婆,这才第一天就把儿媳妇支走跟儿子说悄悄话,也不知是不是要给王爷安置什么妾室…… 安若只道,“母子俩说说话还不是正常的么,不要多想,小心被人听见,惹了闲话。” 红菱一怔,不禁环顾周遭,眼见不远处有巡逻的侍卫,还有走动的丫鬟,吓得赶忙闭上了嘴。 ——陪姑娘出阁前,夫人老爷也曾专门叮嘱过她,道是王府人多眼杂,她不仅要服侍好主子,还要记得多张心眼,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给主子惹事。 其实安若不是不知红菱在担心什么,不过她对独孤珩有信心。 ——这才成婚第二天,上辈子在他身边半年,他都没有别的女人,这辈子便是他母亲要塞,他应该也不会接受的。 ~~ 懿兰苑中,眼见娇妻走远,独孤珩开口问道,“母亲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李太妃咳了咳,“没什么,不过眼看你终于成了家,心间有几句叮嘱。” 独孤珩嗯了一声,“母亲请讲。” “这女子的确生了好模样,你能娶到合心的人儿,为娘也替你开心,但有一点,你贵为一方之主,当谨记自己的职责,切勿耽溺美色,误了大计。” 李太妃尽力把话说得大气一些,其实主要的意思不过是“你媳妇儿虽然貌美,但也不要忘了自己姓什么,被媳妇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