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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也是头一回办这事,当然也觉得别扭,想了想,索性丢下册子,起身道,“罢了,你自己看看吧,别那么抹不开,女人总归要经过这一遭……你只记着,要是疼,千万要忍着些,头一回都这样,再来就好了……” 安若脸红的要滴血,只好胡乱点头唔了两声。 秦氏也不忍再看女儿的模样,只好又嘱咐她早些睡,就出去了。 余下安若赶忙将那册子塞在枕头底下,心间五味杂陈。 ——明晚,她就要面对独孤珩了。 经历过上辈子,她十分清楚他……而今生她还是完璧之身,想必明晚会吃些苦头吧。 哎。 …… 如此担忧了一番,她终于睡了过去,待第二日醒来时,家中已经忙碌起来。 王府里安排了梳妆的婢女,天不亮就出发,此时已经候在她房外,她自是不敢再赖床,赶忙去吃了些东西又沐浴了一番,待出来就被安置在镜前,由着人给她装扮起来。 新娘妆容仔细繁琐,嫁衣也是一层一层,需穿得一丝不苟,待一切完毕,已是将近一个时辰过后了。 芳若红菱小竹几个从前没有近距离观察新娘上妆的机会,此时特意跑来她房中开眼,待见到安若凤冠霞帔的完整装扮后,都被惊艳的不敢眨眼。 “姑娘好美!” 红菱此时只恨自己手艺差,怎么平素就不会给姑娘这样梳头描眉呢?简直平白浪费了姑娘的打好容貌。 芳若则好奇问道,“姐姐往后也会天天这样打扮吗?” 小丫头觉得,若是姐姐往后日日朱唇凤冠,她的王爷姐夫一定会被美的移不开眼,她也就不用愁姐夫会变心了。 梳妆的婢女笑着答她,“此乃大婚服饰,王妃只在今日穿,不过王妃有翟冠大衫,可在待客,宴享时穿着。” 说着又特意补充了一句,“王妃天肌玉骨冰肌,就算不做盛妆,依然清丽出尘。” 啧,要不人家是王府出来的,忒会说话,芳若忙笑道,“对对,姐姐怎么样都好看。” 红菱则暗暗有些压力,心道自己笨嘴笨舌,待入了王府,不知会不会给姑娘拖后腿。 上过妆后,时辰已是差不多,接亲的队伍已到,独孤珩已经入府,喜娘为安若盖上喜帕,扶着她出了闺房。 此时外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又有喜乐喧哗,直叫盖头下的安若有些晕头转向,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上了喜娘的背上,又被送到婚辇上。 总之,待反应过来时,婚辇已经出了娘家的门,行在了街道上。 独孤珩在前头乘着婚辇,一路又有喜乐吹吹打打,安若不必亲眼去看也能猜到,街道上必定都是围观的平民。 ——就如同这辈子独孤珩在汴京街头打着藩王的仪仗,她被挤在人群中围观一样。 回想前世今生的种种,她又忍不住感慨,上辈子给高霁做妾,不过傍晚时分被一顶小轿抬进了武王府,而今时今日,却是天壤之别。 她收起心思,不再去想痛苦的过往,只愿这辈子还能继续顺遂下去。 迎亲的队伍在赚够全城人羡慕的验光后,终于进了镇北王府。 安若还是头一回得以从正门进入。 今日的王府也被正红的锦帛铺天盖地,一片喜庆之气,安若被喜娘搀下婚辇,从喜帕的缝隙中窥得一二。 然不容得多想,独孤珩已牵起了她手中的红绸,引她进了正堂,行拜天地之礼。 礼炮声声响起,欲震聋人的耳朵,又是一片喧哗之中,安若与独孤珩拜过大礼,被送入婚房。 坐在婚床上,等待独孤珩挑起盖头时,安若其实颇有些紧张,自那晚夜入她闺房后,他倒再未来过,眼看如今两个多月的时日过去,二人竟是今年来头回碰面。 也不知……他是什么样子?她竟忍不住在心间幻想了一下。 不过只是一瞬过后,她的喜帕被挑走,独孤珩就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他同样一身正红喜服,前襟与袍角都以金线绣着蟒纹,显得人俊朗非凡,又威仪无比。 安若看清楚了,又慌忙垂下眼帘,耳边却想起了他带笑的声音,“安安,你今日真美。” 安若蓦的脸红起来,只好答他,“多谢王爷。” ——这是先前嬷嬷教过的,夫妻相处,要相互敬重,以礼相待,便是平素言语间,也要体现出来。 当然,他贵为王爷,总归是她的敬重要多些。 然独孤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特意与她道,“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话音落下,却引得喜娘赶忙笑道,“还请王爷王妃同饮合卺酒,从此夫妻同心,白首偕老。” 安若又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方才他那样说,定是叫喜娘笑话了。 独孤珩却不以为然,大方的将酒杯拿起,与她对饮下去,饮完还特意赞道,“好酒。” 又是引得房中婢女们面露笑容。 ——咳咳,她们可算看出来了 ,王爷今日心情是真的好。 又由此可见,这位王妃果真是王爷心中的人。 思及此,婢女们对安若愈发恭敬,稍后王爷出去待客宴饮,只留了王妃一人,她们纷纷上前关问,又是传膳,又是奉茶,十分殷勤。 安若颇有些应接不暇,不过折腾了一个早上,腹中也是饥饿,便用了一些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