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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可……” 话还没说出,他却已经欣然点头,“也好,一起吧。” 便信步到了她们身边。 安若一顿,来不及反悔,已经被妹妹拉着下了船。 ~~ 码头连着街道,已是华灯初上。 想来这小城主要依靠码头为生,没走几步,几人就入了最热闹的地段,临街的店铺都挂起了灯笼,还有许多商贩支着摊,俨然一个小集市。 芳若与明瑜着实也是憋闷坏了,此时冷不丁的放了风,欢脱的如同头一回进城的乡下娃,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眼睛都快不够使了。 安若操心,不停嘱咐弟弟妹妹慢些,生怕人多走散。不过好在“舅舅”赵达尽职尽责,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也叫安若能分神看看路边的小玩意。 又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一阵叫好声,似乎是有卖艺杂耍的,芳若立刻招呼明瑜过去看,赵达也赶忙跟了上去。 安若却觉得刀剑吓人,眼见弟弟妹妹有“舅舅”跟着,便没上前凑热闹。 她顿了顿,试着回头去寻独孤珩。 方才一路过来,他一直懒洋洋的在后头跟着,也不知此时在做什么。 独孤珩身材高大,安若没费多少力气就望见了他,也在她不远处的一处摊档前,似乎是卖绣品的。 她见他随手拿了只扇套看了看,又放回原处,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意味。 白日里明瑜送来的晕船药还带在身上,安若摸了摸那只小巧的瓷瓶,决定把东西还给他。 毕竟那是他的东西,再说,眼下她跟妹妹都好了,还是不要留在身上的好。 这样打算好,她就朝他走了过去。 哪知还没走几步,却忽然有人一下挡在了她面前,手里举着一只玉镯,问她道,“姑娘可是掉了东西?” 安若疑惑看去,然待看清那人的样貌,却狠狠惊住。 这人,竟是高霁的一名长随,名叫连金。 她上辈子在临安的武王府待了三年,就算不认识别人,高霁身边的人总不会不认识。 没错,她可以肯定这人就是连金,高霁最常使唤的那个。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样问她? 她浑身汗毛都几乎要竖了起来,赶忙摇头说不是,便要快步往前走。 哪知连金又追了上来,还笑嘻嘻的问她,“姑娘,我家贵人想请您叙话,可否移步到一旁?” 贵人? 安若脑袋嗡的一声,连金所说的贵人,莫不就是他的主子? 难道,高霁也在这里? 她顿时惊恐万分,几乎要拔腿跑去,却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来到了近前问道,“怎么走得这样快?” 这声音带着她熟悉的浑厚,她抬头望去,正看见了独孤珩。 不知怎的,她心间就忽然安稳了许多,唤他道,“表哥。” 独孤珩颔首,“走吧。”便要带她离开。 连金却不肯轻易错失机会,忙又挡上来道,“请姑娘留步……” 然话未说完,却被独孤珩打断,“光天化日纠缠良家妇女,此地难道没有王法?” 他冷眸沉声,虽寻常布衣的打扮,气势却逼人。 连金一愣,竟有些踟蹰起来。 这人的眼神…… 怎么似乎有些熟? 独孤珩却不再与他废话,径直带着安若离开。 ~~ 并不宽阔的街道上,行人依旧来来往往。 安若心有余悸,半步不敢停歇,跟着独孤珩一路不停,唯恐那人阴魂不散,会追上来。 独孤珩似乎也知她心间所想,带着她穿街过巷,走的路很是曲折。 眼看不知转了多少条街道,他忽将方向一转,带她入了一条狭窄的街巷。 街巷深处有一棵大树,正好遮挡二人的身形。 她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却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着连金的声音,“方才明明见他们往这个方向走了,难道不对?” 安若一惊,几乎不敢呼吸。 二人躲在树与民居的墙壁之间,空间其实颇有些狭仄。 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太过害怕,甚至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除此之外,还能听见独孤珩的。 因为他与她离的太近,她的裙角已经与他的袍角贴到了一起。 好在,那些脚步声在原地踟蹰了一阵后,又往远处去了,找寻他们的人似乎离开了。 安若悄悄松了口气,忍不住将目光瞥向眼前人。 夜色昏暗,又有树影垂下,她只能隐约看清他的轮廓。 料想他也应是。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独孤珩将目光垂落下来看她,问道,“怎么了?” 怕惊动外头的人,他将声音压得极低。 隐隐的气息拂过耳朵,叫安若心间一颤,竟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与他床榻间的纠缠。 她咬了咬唇,也轻声回他道,“我想回船上。” 这样的距离,实在太过危险,她同样怕。 但他却并不赞同,“现在回去,岂不是让那人认定了你的船?” 安若一顿,难道,外头的人还没走? 不过她也晓得那连金狡猾,未准是真的还在外头等着,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 只是又悄悄往墙边贴了贴,还轻轻扯了扯裙角,尽力不与他的衣袍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