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1:性冷淡【群号322716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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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好。 上午拍完木兰定妆照,陶夭接到吴叔电话。 刚开拍,她下午原本也没什么戏份,想了想,给统筹打过招呼,便直接乘车前往医院。 到了病房,吴晓丽不在,吴叔清醒着倚在床头,看见她便欲起身。 “快躺着。”陶夭快走一步,到了跟前扶住他胳膊,关切道:“感觉怎么样?晓丽人呢?” “学校有点事,今天没在这。” “哦。” 陶夭点点头。 将手中拎着的一点东西放在桌边,她开始收拾桌上的垃圾。 吴叔侧着身子看她,神色愧疚,声音低哑乏力,“晓丽让你拿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夭夭,又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陶夭朝他笑,“应该的,您别往心里去。” “哎。”吴叔摇摇头,“晓丽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学习不成器不说,人又好吃懒做、好高骛远,坏毛病一堆。都是我,想着孩子从小没妈宠着点,好好一孩子,就这么给宠坏了。” “她还小呢,您别太担心了。” “就比你小一岁。”吴叔苦笑,目光落在陶夭利落的动作上,又是怜爱又是惆怅。 陶夭侧头朝他笑,“小一岁也是小,总有一天会懂事的。” “就怕我看不到那一天。” “叔!”陶夭手下动作一顿,拉下脸,“说什么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癌症也没有那么可怕。” “嗨。”吴叔笑一声,自顾自摇摇头。 他瘦得厉害,头发也没有多少,目光中全是了然,陶夭一对上,渐渐抿紧了唇。 转个头,她出门去扔了垃圾。 楼道上有风,再往病房里走,她突然就觉得悲伤。 人在疾病面前总显得渺小极了。 吴叔叫她过来的用意,她似乎也突然间有点明白了,他想将吴晓丽托付给她吧? 按着吴晓丽的性子,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 可—— 苏瑾年给了她温暖和爱,吴叔给了她住所和饭,恩情之下,任何请求她都无法拒绝。 陶夭边走边想,乱了心情。 回到病房。 吴叔正拿着手里一张银行卡摩挲。 陶夭换了笑容在脸上,走近帮他掖了掖被角,吴叔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陶夭抬眸看他。 “这是给你的。”吴叔将银行卡塞进她手里,“拆迁这时间也算好。卡里是三十万,找个时间,首付个一居室吧。” “这怎么行?”陶夭连忙将手往回缩。 吴叔虽然日渐消瘦,手劲却大,攥着她手腕露出哀求又不容置疑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就当叔的遗愿,拿上吧。当初救了你就是准备将你当女儿养的,要不是晓丽,”吴叔语调一顿,突然哽咽,“这两年在家里委屈你了,晓丽不懂事,我替她向你赔罪。” “您别……真的……”陶夭眼睛都酸涩起来,说不下去。 吴叔帮她合上手,枯瘦如柴的手指拍着她的手,眼见她渐渐没那么抗拒,才一脸为难道:“乖孩子,叔有个不情之请。” 陶夭抿着唇,“嗯。” “晓丽向来不听话,我这走也走不安心,思来想去只能拜托你了,帮叔照看她,行吗?” 陶夭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吴叔一脸殷切。 陶夭在他的目光里慢慢点了头,“好,我尽量。” 吴叔笑了,“你比她大一岁,可叔知道,你比她成熟太多了,那丫头根本和你不能比。也不要求你时刻看着她,能帮一把帮一把吧。” “好。”陶夭看着他又道。 吴叔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拆迁留下的那套房子我记在她名下了。还有一点钱,够她花几年了。剩下这些,”吴叔从枕头下又摸出一张卡,递给她,“二百万。你先帮她拿着,等她结婚生子后找个时间再给她吧。” 陶夭一愣,“这……” “密码就是这张银行卡后六位。”吴叔不等她拒绝便道,“这件事你千万答应叔,晓丽那性子,我实在不放心将这些钱一次性全给她,总得让她长大懂事些才行啊。” “这……真的不太妥。” “叔知道这样为难你,可叔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让我放心。别怕,卡的事晓丽不知道。” 陶夭咬了咬唇。 “夭夭……”吴叔哀求。 “行,我答应您。”陶夭露出一个笑,点点头,“别再担心了。两张卡我都先保管着,您安心看病,指不定能亲眼见到她结婚生子呢。” “嗯。” 吴叔看着她,热泪盈眶。 —— 陶夭心情复杂地出了医院。 将手里一直攥着的银行卡放进包里,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吴叔对她好,她知道。 可说到底,吴晓丽才是吴叔的心头肉,两张卡,都是他为吴晓丽后半生打算的一片苦心。 “小姐去哪?” “西郊影视城。” 陶夭回过神,朝司机师傅答话。 夕阳很好,给整座城市笼了一层温柔的光,她靠着座位小睡了一会,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凉风迎面而来,陶夭收回思绪,低头往酒店走。 谁料,人刚到酒店门口台阶下,边上突然窜过来一道人影,飞快地抱住了她的大腿跪倒在地,仰头直呼,“陶小姐!” 陶夭:“……” 吓了一跳,低头看清来人,她下意识开口,“放开我!” 男人立马缩手,苦哈哈道:“陶小姐,是我瞎了狗眼,您行行好,别和我过不去了行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街道边人来人往,陶夭听着他一字一句,脸色僵硬。 先前包厢里那屈辱一幕她还记得,这刘总趾高气扬的样子她也印象深刻,哪能想,会有眼下这一刻? “我有眼不识泰山!”刘总仰头看着她,抬手便扇起自己巴掌来,“瞎了我的狗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左右开弓手下不停,出手干脆,好像扇的不是自己的脸。 陶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余光扫到不远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停了步子,集体侧目。 “啧,长能耐了。” 程牧挑眉看一眼,意外得很。 边上几人看着他脸色面面相觑,很快,有人笑着道:“嘿。听说那姑娘在圈子里认了一干爹,后台硬着呢。” “……哦?”程牧抬眸瞥了过去。 男人正想再说,视线里扇耳光的男人停了手,一边低头往陶夭脚面去,一边苦求,“那天折辱您是我的不对,可……您和霍先生的关系,您不说,那我也不知道啊,陶小姐……” “霍先生?”陶夭又后退一步,突然问。 “是啊,知道您受了委屈,他这一出手可算要了我一半身家,我……” 他话未说完,陶夭突然侧开身,走了。 看着她背影,刘总一脸绝望。 不远处,程牧唇角一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喏。”旁边刚才说话的男人一脸喟叹,“原来是霍家那一位。现在这些小姑娘不得了啊,前些天包厢里那个可怜样我还记着呢。” 他喋喋不休,程牧眸色一深。 他也记得。 灯光流转,觥筹交错,一室繁华刹那寂静,那仰头看来的一眼,清凌凌,像春日里,雨水打湿了白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