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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越是不在意的,不值得的女人,他的态度就像是随意带着一条宠物似的炫耀消遣,也不用费什么心去保护。” “小姑娘,说白了,你就是一个烟/雾/弹罢了。你信不信,甚至不用等一年,霍容把我彻底从集团中心驱赶走,他下一个动手的人,就是你。” 季星辰垂着眼眸,毫无防备的接受着霍青城一字一句的捶打。 她突然想到那次霍家家宴,饭后霍致帆把她留了下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交谈。 霍致帆摊开那张合同,语重心长的叮嘱季星辰—— “星辰,于寻常夫妻而言,孩子很重要。对你与霍容而言,孩子的重要性更是远超出你的想象。” 彼时季星辰以为,霍致帆这番叮嘱只是单纯出于长辈迫切的想要抱孙子的念想,就像无数平凡家庭的长辈一样。而对于霍家而言,子嗣不兴旺,霍致帆的大儿子与儿媳早年间丧生海难,已经成了家族的隐痛,所以更迫切的需要新生命。 即便这个与霍青城的当时找到她时的要求背道而驰,季星辰也没有当面忤逆霍致帆的意思。 现在……那份合同季星辰品出了截然不同的意思。 也许,霍致帆一早就知道霍容爱的不是季星辰。所以他在明里暗里提醒季星辰为霍容生一个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或许,如果季星辰如霍致帆所愿,这一年里与霍容有了孩子。等到霍容真正不需要臣服于任何人,动手清理出户时,顾念孩子,他还能多多少少对季星辰存留一丝恻隐? 孩子成了季星辰的保命符,也是富贵签。 可是他们怎么能如此自私残忍的不去考虑这个孩子与季星辰的感受……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季星辰该怎么去和孩子解释:他/她的爸爸并不爱妈妈,爸爸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妈妈只是一个挡箭牌的事实?以及,孩子还需要可能喊别的女人妈妈的未来? 即便这个小生命还未存在,一想到这里,季星辰已经感觉到了心脏深处一阵撕裂的疼痛。 她承认,霍青城今天是有备而来的。而他带来的讯息,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季星辰的呼吸短促急沉,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捏着掌心,生疼让她清醒,也让她能堪堪维持住理智。 她静了许久,开口,声音云淡风轻。 “谢谢霍先生让我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她把那些照片拂在了地上,再不看一眼。 “果然十分感人。然而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我就清楚自己不过是霍容一年契约的妻子。我对自己的身份和定位有清楚的认知,不需要您额外做提醒。等一年以后,不管霍容态度如何,我会干脆利落的走人。” 她挤出了一个笑容:“你费劲口舌,又是拎着我大伯上门又是拍照存据,不单单是为了给我的婚姻做心理辅导吧。” 霍青城拍拍手:“女学霸不亏是女学霸,我向来喜欢和通透聪明的人说话!”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在霍容身边呆的这一年,为我工作。除了不能怀上他的子嗣,定期给我想要的讯息,其他自由我不干涉你,一年后,我要霍容一败涂地的滚出霍氏。他输的越惨,你的回报越是丰厚。” 车外,霍容派来的保镖再次敲门。 季星辰瞥了一眼,沉声对门外道:“我很好,放心。” 保镖在门外毕恭毕敬提醒:“太太,如果您不舒服,我们可以请霍青城先生出来谈。” 霍青城冷嗤,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果然,霍容上了位,连手下的阿猫阿狗底气都足了许多。”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季星辰,“星辰,你也不会仗着夫威欺负到我头上来吧。你可记住了,在你们孤儿寡母被季思杰这个赌鬼拖下深渊时,可是我拉了你们一把。这份恩情,老爷子没有,霍容也没有。” 他皮笑肉不笑,阴冷的目光扫过季星辰的脸庞,随即起身。 “我听你们学校里传闻,你面试院长助理的那天,公告栏里出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还听说,你大庭广众之下袒护霍容为他申辩,‘护夫狂魔’的名号已经实至名归了。” 他俯身,轻笑:“你现在怎么护,是你的事儿。但是二叔要提醒你,只有霍容输,你才能赢。否则,你这一年,就是在为别的女人做嫁衣。” “最后……我还想问你一句,这些天跟霍容相处下来,你没有发现他不寻常的地方么?” 率先跃入季星辰大脑的,是霍容那只黑色的钛合金轮椅。她垂眸,淡声:“我和他独处的时间很少,暂时没什么发现。” 霍青城脸色骤然转冷。 他打开了车门,斜睨了一眼站在旁边守着季星辰的保镖与司机:“梁昀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来关心关心侄媳妇是我做二叔的责任。回去跟你们主子说,我霍青城做事坦坦荡荡,我和他的恩仇不会嫁接到别人身上。” 季星辰下车后,霍青城的人拖着季思杰也出来了。 因为失血和受伤,季思杰神志有些不清楚,来不及看一眼季星辰就被人迷迷糊糊抬上了车子。 关上车门时,霍青城探出头,吞云吐雾里盯着姐妹俩。 “你们俩放心,这段时间季思杰会被我的人好好照顾。至于他欠我的钱……”霍青城目光落在季星辰身上,“看在侄媳妇的份上,我不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