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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沈洛羽来看我,带了不少生活用品,知道我没车出行不便,还特地去了趟菜场帮我把冰箱填满。 看在她出钱又出力的份上,我恶劣了好几天的心情也平复不少,连带她和我老生常谈,说些有的没的,我都没那么不耐烦了。 “小芥,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互助小组,你看你周六有没有空,去参加一个呗?”沈洛羽简单做了两盘意大利面,与我一人一份。 “什么互助小组?”我卷着面,不太记得她说的这个互助小组的事,大抵是我嫌她啰嗦,听过就算,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 “就是那个……乐观向上心理互助小组。” 这名字,我好像有印象了。 我抬头看她:“我没有心理问题。” 沈洛羽压根不信:“你这么悲观厌世还没有问题?” 我纠正她:“这不是我的心理问题,这是我的哲学观点。” 她一脸无话可说。 “是我妈让我劝你去的,要是我再无功而返,她就要亲自登门了。她这两年自己身体也不好,你忍心看她为你的事操心吗?” 要是她拿自己打这幅亲情牌,我完全可以很忍心。但姑姑是我从小敬重的长辈,只要她出马,我是怎样都无法说“不”的。 我静了静,没有直接回绝:“姑姑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毛病,天气一凉就容易咳嗽。”沈洛羽戳着自己那盘意面,语重心长道,“她很担心你。” 姑姑年轻时候得过肺病,后来虽然治好了,但也落下了病根,一有个什么刺激就容易犯病。当年我出事时,她为我流了不少眼泪,我不想她再为了我的事操心。 她已经是现在为数不多,肯为我操心的人了。 抿了抿唇,我放下叉子,最后还是妥协。 “好,我去。” 沈洛羽走后,我收拾好碗筷,替自己倒了杯适合睡前喝的贵腐甜白,来到客厅cd架前。 从边角抽出《逆行风》的dvd,打开盒子,我将其熟练塞进了影碟机。 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望着投影幕布上已经不知重复播放过几次的画面,我选择直接快进到了自己想看的地方。 湿热的谷仓,叼着烟、裸着上身的男人。女人与他调情,他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口里的烟缓缓吐出,形成美妙的流体现象,暧昧地笼住两人的头脸。 指甲微微陷进泛着光的肌肉中,粗壮的血管在麦色的皮肤下鼓胀、跳动。 一触即发的欲望,蓬勃而出的荷尔蒙。 这部电影该有更为人称颂的画面,但我独独热爱这一段。 导演该是极爱商禄的。爱他优秀的表现力,也爱他武装到头发丝的演技。侧脸的近景里,每一颗汗珠,每一个呼吸起伏都恰到好处,就连耳垂上的那粒痣,都仿佛在诉说男主的无穷魅力。 盯着那粒小小的黑痣,脑海里忽地闪过另一张更年轻的脸。我蹙了蹙眉,很快把这一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海里剔除。 看完电影,将空酒杯放到洗碗槽,由着酒精的作用,困意渐渐浮现。我关闭投影,操控着轮椅进到卧室休息。 那一晚,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重温了《逆行风》,我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一觉醒来,梦里的内容记不大清了,只是觉得身心疲惫,仿佛与人搏斗了一夜。 “老师,我真的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旷这么多课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参加考试……我不能再挂科了,不然会影响我毕业的。” 知道自己要挂科,来找我求情的学生不在少数,大多软磨硬泡,好话说尽,等发现确实难以攻破,也就放弃了。 可今天这个却不太一样。 我敲击着电脑键盘,并不抬头。女孩见我不理她,干脆绕过办公桌来到我跟前。 “老师,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她矮下身,半跪在我的轮椅旁,哀声祈求着。 我的头更疼了。 将窗口最小化,我往后靠到椅背里,垂眼看她:“满五次旷课取消考试资格,但你不止五次旷课,严盈同学。自从开学以来,你一次没有上过我的课。你不是大一新生了,应该知道我最不能容忍什么。” 女孩瑟缩了下,目光闪躲起来:“我有苦衷的,老师。暑假时我得了……得了抑郁症,然后情绪就不太能自控,吃药也没什么效果,一直到开学都没好转,旷课……都是因为我在发病,真的不是故意不上课的。” 我点点头:“那就给我医疗记录。如果你真的有抑郁症,我会网开一面。” “我,我找不到了,我不记得放哪儿了……”严盈仰起头,化着精致眼妆的眸子里缀满了泪水,开始胡搅蛮缠,“老师,我不会骗你的。我真的,真的是生病了,真的很惨,老师……你可怜可怜我吧……” 腿上有轻微的触感,我低头一看,她的手已经爬上了我的膝盖。 我拧起眉,不太确定她的意图。 “求您帮帮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女孩咬着唇,一派楚楚可怜,黑色的长发披散着,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 分明是清纯的长相,言行中偏偏透出淫邪世故。极致的反差有时可以让人觉得充满刺激,有时也可以让人觉得反胃。我是后者。 傲慢者总觉得可以通过美貌统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