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娘你先回去，我找人问问，怎么入城。”

    “这......不行，娘随你一起问，咱一起回去。”黄刘氏顿时犹豫了起来，到最后坚定要和黄亦云一同回去。

    “那好。”

    到最后，黄亦云寻到一茅草屋，茅草屋旁边正坐着五人。

    一巍颤颤的老大爷，和一对年轻的夫妇，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娃儿。

    先不说大人如何，那一男一女两个娃儿，男娃大上些许，有九岁十岁的模样，女娃年岁小些，有六七岁的模样，只是黑瘦黑瘦的，都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女娃倒在那妇人怀中，闭上双目，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黄亦云还以为是没气儿了。

    “爹爹，我肚子饿了。”那男娃眼巴巴的望向城门口道。

    “乖，咱喝点水，喝水后，肚子就不饿了。待会就叫你娘煮野菜糊糊汤喝。”

    “这位大爷，叔和婶子，请问下，左北城到了如今这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开城门呢？还是要啥条件才能够入城。”黄亦云听到那男娃的话后，心中有些酸涩和心疼的问道。

    在这灾难年间，真的，命就是不值钱啊！

    黄刘氏也有些心疼的望向那男娃和女娃。

    自家去年冬天，要不是没有大妹寻到那些食物，怕是和这一家子比起来，要好不了多少的。

    “还想入城，这城门去年冬日的时候就没再开过了，前些日子还有城内的富甲商人在城外施粥布药的，到如今，这施粥布药都停了下来，现在想要入城了，咱们是别想了。你们是刚来左北城的吧！”那年轻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了一眼黄亦云母女后道。

    “嗯，我们一家子刚到左北城，多谢大叔告知。”黄亦云刚到左北城的时候，见左北城外集聚了这么多难民之后，心中有些猜测，对于入城之事，心中也没有抱有很大的期望。

    怕是出了什么变故，这左北城才没打开城门，放他们这群难民进去。

    第二十一章：猜测

    左北城角侧有个小门被打开后。

    从里头走出好几个富人家中的管事娘子之类的。

    并且还有一队手持兵器的士兵，把整个角门围住，防止难民进入。

    这群拖家带口的难民见到这些人出来后，带着儿女围了上去，只是不敢靠近角门三丈之远的距离。

    而那些管事娘子则是挑货物般，在这些男童和女童之间挑挑拣拣。

    选中的男童或是女童跟随在他们身后。

    得到的报酬就是一袋米面。

    那些被挑选的男童和女童面上有带着紧张，也有麻木的，甚至年纪小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即将和自己父母就要分离了。

    只是，得到米面的大人，也顾不上卖掉的儿女，急色匆匆的抱着那袋米面就往左北城外跑去了。

    只是，他们尾后跟随了不少难民上去，打着他们得那袋米面的主意了。

    “唉！作孽啊！”那老大爷叹了一口气道。

    逼不得已，那里有父母想要卖掉自己的儿女，情非得已，只是跟在他们身边，迟早饿死去，还不如卖给富人家当仆人，还能够混上一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了。

    “娘，我们走吧！”黄亦云虽然也同情他们，但是不会愚蠢的想要去帮助其他人。

    自己能够顾得上黄家一家子就不错了，也没有这能力顾得上其他的难民。

    黄亦云和黄刘氏往他们约定的地方走去。

    只是往左北城城门口走去后，城门外还有一大批一大批的难民往这儿赶来。

    这些难民少则三五成群的难民集聚在一起，多则有十几名难民聚集在一起，黄亦云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了。

    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难民，不是一家子聚集在一起，而是一些壮汉聚集在一起。

    这些壮汉面上带着凶狠，时不时的朝左北城望去。

    他们之间形成一道诡异的气氛。

    黄亦云见此后，心中一转。

    等黄亦云母女两回到他们约定的地方后，见黄李氏和二妹早就回来后。

    黄李氏和黄刘氏齐齐的摇了摇头后，她们面上皆是露出失望之色。

    在约定的地方不见人影。

    要么还没有赶到左北城，要么是入城了，要么是死了。

    如今看这情况，入城的可能性不大，黄亦云希望爷爷和爹爹是没有赶到左北城，只是，这四五个月来，以黄平成和黄从江两人的脚程，应该早就赶到左北城了，怕是途中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娘，七郎肚子饿了。”这时黄亦拉着黄江氏的衣摆道。

    “娘这就.....。”

    “七弟乖，待会看还有没有善心人施粥，没有的话，三姐这就去摘野菜，煮糊糊汤喝，再忍一忍，不然喝点水也行。”三妹上前一把抱起七弟，手微不察觉的捏了捏七弟。

    小机灵鬼的七弟也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把脑袋搁在黄亦秋肩上。

    四妹和七弟两人说话，附近的人刚好听到，也未觉得有意外。

    倒是一侧的黄亦云有些意外的，三妹会说出这话来。

    吃的，黄家自然是有，只是，如今附近都是难民，大家都瞧着呢？一拿出来，哪里还有黄家什么份，怕是都会抢光了。

    继续等了一会儿后，黄亦云看了一眼黄李氏，再瞧瞧几个小的，如今已经午时过半了，一家还未吃过早食，见几个小的有些焉巴巴了后，黄亦云道“唉！看来今日没有善人会施粥了，阿奶，我们出去寻点野菜，煮点糊糊汤喝了。”

    “嗯，那大家也都一起去吧！”黄李氏看了一眼几个小后道。

    今日没有寻到人，改明日来，反正自家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幸好左北城外有座不小的大山。

    如今逃难到左北城外的难民，没有有善人施粥之下，大多难民都在这座大山内摘些能够果腹的野菜，也幸好如今开春，是万物疯长的时候。

    饶是如此，黄家一家来到这大山山脚下。

    山脚下的野菜，能够吃的已经采摘一空，要深入一段不少的距离，才能够看到野菜的踪迹，并且，还有不少难民正在寻找野菜。

    “咱走远点，寻了隐蔽的地方，今晚也得住下，摘点野菜，煮一锅糊糊汤，再就着其他的菜儿吃点，改明儿，我们还要去左北城寻人。”黄亦云压低了声音后道。

    到最后，黄家寻了背靠灌木林，左侧靠着三颗巨树的平地。

    用两辆独木车摆放到另外的两侧。

    此地偏僻，加上平地又不长野菜的，基本上也没有其他难民过来这儿摘野菜。

    黄家清洗野菜后，架起架子，开始煮一锅野菜糊糊汤，之后就着熏干的鸟雀肉和其他腌制的酸菜，凑合的吃了一顿。

    吃完早食后，黄李氏、黄刘氏、黄亦云和黄亦凌四个又往左北城而去，去寻找黄平成和黄从江。

    只是一直到天黑之后，也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

    反倒是黄亦云发现了不少年轻力壮的男子聚集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白天赶往来左北城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些汉子双目闪烁不知名的亮光和疯狂。

    黄亦云见此后，心中莫名的一紧，不会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吧！

    “阿奶，娘，左北城怕是不太平了。”回到山上后，黄亦云思索了一会儿后，朝准备睡觉的黄李氏和黄刘氏两人道。

    “大妹，怎么了？”黄刘氏一听后，问道。

    “阿奶、娘，现在左北城没有丝毫要打开城门让我们这些难民进去的迹象，加上往左北城涌来的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还没有善人施粥，没东西吃，都得饿死了，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阿奶，娘，你说这群难民会做出啥事情来呢？”黄亦云苦笑的摇了摇头，轻声的解释道。

    黄从河和黄江氏两个一听，顿时面色一白。

    几个娃儿也听到黄亦云的话，也有些害怕的围在一起，眼巴巴的望向几个大人和黄亦云。

    “这....，这不会吧！在左北城城门口闹事，官府迟早会派兵镇压，应该没人敢闹事的，你爷爷和你爹爹还没有寻到呢？这可咋办？会不会是你爷爷和爹爹已经入城了，没在城外了。”黄刘氏顿时有些焦急的道。

    第二十二章：恶梦

    “不会的，当家和老大说过在左北城汇合，他们一定会信守约定，在左北城等我们的，如今看来，估摸着当家的和老大还没有到左北城，我们再等三天，三天之后，还没等到他们两个，我们就离开左北城，往其他的城池去。”黄李氏心知当家和老大的为人，说好了在左北城外汇合，他们一定会在左北城城外等自己等人的。

    如今他两没到，就是真的没到了，黄李氏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今日下午去寻人的时候，黄李氏也察觉到左北城的不对劲，心知左北城怕是要大乱了。

    随后，黄李氏看了黄家大大小小一家一眼之后，含泪一咬牙做下决定道。

    只是，这日夜晚黄亦云睡下后。

    梦到了左北城火光冲天，成群的难民冲撞左北城城门，顿时呼天喊地，大人小孩哭叫之声，以及人踩人，踩死不少人，乱成了一片了，场景十分的混乱和不堪。

    甚至黄亦云还梦见四弟、五妹和六妹三个被人挤着挤着，就失散走丢了，还看到黄江氏被人推到踩踏，没有生息的倒在地面上。

    “啊！不，不要。”

    “大妹，大妹，你这是怎么了，作恶梦了吗？别怕，阿奶在呢？”黄李氏搂着黄亦云，轻轻的拍着黄亦云的后背轻声道。

    “呼呼呼。原来是梦呢？幸好是梦。”黄亦云擦了一把汗水和眼泪后，回过神来，又哭又笑的道。

    “阿奶，大妹有事情和你说，咱们出去说。”黄亦云敛了敛心神后，缓缓的推开黄李氏搂住的肩膀，和黄李氏对视道。

    “好，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你们继续睡，没事。”黄李氏见大妹这么凝重的望向自己后，黄李氏微微一愣，见黄家几个最小的还在睡梦之中后，黄李氏朝几个醒来的大的道。

    随后，黄李氏和黄亦云披着衣服，远离了黄家驻地一段路后，黄亦云见黄家其他人听不到他们两人谈话后，黄亦云寻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后，一时之间，竟然无法从何说起。

    “阿奶，还记得去年冬天，大妹和你说的吗？有一次一连着三天，大妹都做了同一样一个梦，梦到一窝兔子和咱家大棚种植成功的事情吗？”

    “嗯，阿奶知道这事。”黄李氏点了点头道。

    “大妹也觉得奇怪，那个梦梦到的那一窝兔子竟然和咱家抓到的兔子数量和大小一致，并且，咱家大棚也种植成功了。

    只是，住那荒废的村庄里头后，大妹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一男童在一家后院的枣树之下，埋存他的零用钱，大妹在那枣树下挖了出来，真的有这东西，大妹做的这两个梦儿一一在现实生活之中实现和发生的事情。”一侧听到黄亦云说道这些事情的黄李氏面色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对于大妹接下来将要说的事情，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黄亦云见黄李氏面色凝重了起来后，声音顿了顿又道“直到今晚，大妹又做了一个梦，大妹梦到了左北城火光冲天，成群的难民冲撞左北城城门，顿时呼天喊地，大人小孩哭叫之声，以及人踩人，踩死不少人，乱成了一片了。

    四弟、五妹和六妹三个被人挤着挤着，就失散走丢了，还梦到了婶子被人推到踩踏，没有生息的倒在地面上，阿奶，大妹好怕，好怕梦到的事情会发生呢”黄亦云抱住黄李氏哭着道。

    这是黄亦云斟酌再三，打算慢慢的把事情透露给黄李氏。

    “大妹，你别哭了，至于你做梦能够在现实生活实现或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别人，还有，明日我们就离开左北城。越快越好。”黄李氏面上阴晴不定，半响后开口。

    随后面上微微的一凝后，千叮万嘱的吩咐黄亦云，叫她能够梦见事情告诉别人。

    随即，黄李氏一咬牙做下离开左北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