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科举路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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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思斯心中吐槽:时晗雪你这个小丫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家暄妍若是能有你现在这么一门好亲事,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去考女官,让她去进宫搏命?现在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还想要去考女官,真是吃多了撑的!有本事你把你这门好亲事让给我乖女儿,你自己进宫搏命去啊! 出乎其他人的意料之外,时暄妍却很支持时晗雪去参加女官考试,她说道:“之前我和晗雪妹妹去了很多人家赴宴,也打听了一些宫中女官考试的情况,以及日后女官的情况,目前看来做女官还是很有前途的,况且朝廷并不制止已经定亲的女子进宫做女官,甚至还说皇后娘娘会给到年龄愿意出宫嫁人的女官指婚,想来晗雪妹妹做几年女官也是无碍的。 况且深宫之中大家勾心斗角的,难得有一个能够真心信得过的人。若是我和晗雪妹妹都考中了女官,初入宫两眼一抹黑时起码还有彼此可以帮衬、可以依靠,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远的不说,便入今次季贡士与季妹夫的经历一般,若是其中一人被人捉走了,还能有另一人去帮他击鼓鸣冤,救他一救。” 时媗妍这个理由说出来之后,广思斯、时穆瑾、时穆宁三人都沉默了,他们互视一眼,虽然内心想的不一样,虽然更加在乎的人不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若是真在皇宫那种地方能有个信得过的帮手,确实是一件幸事。 广思斯叹了口气,嘴上还是没有松口,心中确是已经软了下来,同意了一半了,她说道:“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一介妇道人家难以做出决定,还是写信给你爹爹,让他决定吧。” 广思斯将决定权推给了时征道,这样一来日后时晗雪进宫不管是福是货,她这个嫡母也没有沾过手,其他人也不能来怪罪她。时晗雪的命运还是让她亲爹来决定比较妥当。 之后大家分别给远在另外一省做官的时征道写信,诉说自己的想法,一个月之后时征道回信了,称同意时晗雪和时媗妍一同报名参加明年三月底的女官考试,日后能不能考中女官就看她们自己的才学和运气了。 时征道的回信可以说是一锤定音,让所有的纷争都止住了,两个女孩子现在可以一同认真努力地复习准备女官考试了。 男孩子们也因为会试成绩尘埃落定,而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书院。 时穆瑾和时穆宁二人因为已经考中了举人,且有大伯父时政枚这个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写了推荐信,都顺利地进入了国子监念书了。 本来他们还想要到国子监念书之后好好报复一下张家那个张广文,可惜才进国子监便听闻张广文已经离开国子监不再念书,谋了一个实缺外放去了,更加让人意外的是他谋了一个武官是职位,估计是觉得他在文官这边名声臭了,张家也是武道出身,所以便走了另外一条路线。 曾阳夏则是得了时穆瑾的推荐,入了之前他就读的那个京城很好的私塾念书,那个私塾里面念书的基本上也都是京城小官的儿子,身份比起曾阳夏这个商户要强一些,但也不到碾压的地步,曾阳夏在那里念书还是很开心的,也能交到一些朋友。 至于李思齐,他则没有选择进入书院念书,而是留在李家跟着自己的姐夫季兴杰一同念书,同时也帮助姐夫跑腿做一些准备之类的,准备等到季兴杰安稳的殿试之后再寻找一个京城的书院就读。 这次的事情让他很是警醒,已经放弃了一个人远离家人回长治府青山书院念书的年头,写信给青山先生说过了这件事,无论日后进入哪个书院念书,总之都会留在京城和家人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亲人团聚 今年以来魏县西甲村的季家可是出大风头了, 先是季家三房的独子季兴邦考中了举人不说,还得了整个山北省乡试的头名,被人唤作解元公, 这可是之前季兴杰都没有过的待遇呢! 好些人听闻县令老爷、府君老爷都来拜会季家, 给季家报喜, 也忙不及地赶紧去季家看热闹, 想着自己家是不是也能巴结上季家,在季家人面前卖个好。 有不少人家都说莫不是那季兴邦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比季兴杰竟然还厉害,还考得好, 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时间还没过多久呢,当初季兴邦考中解元时候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在人们口中流传呢,忽然又听闻了季兴杰考过了会试,中了贡士的消息。大景朝可是不罢黜贡士的, 中了贡士那就铁板钉钉在明年可以成为进士老爷了, 那可就真的成了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了啊! 一时之间百姓们哗然,他们可不知道一甲二甲进士与三甲同进士老爷之间有什么区别, 他们只知道进士就已经是科举能够达到的最大的官儿了, 季兴杰真的跳出农门成了大景朝的官老爷了! 一时之间季家顿时变得热热闹闹的, 老一辈的人不用说, 从爷爷季朝忠到季家三房的男男女女都能挺直了身子做人,尤其是季爷爷,在村里已经成了说话很有分量的乡老的,便是村长、里长遇到事情都会与他商议呢。他凭着一人之力供出了两个文曲星, 就是有能耐呢! 季家的小一辈们也因此受惠不少。季桃花、杨荣正二人在魏县县学对面开的那个吃食铺子火爆得不行, 好些人都想去那里沾沾季兴杰、季兴邦两位“文曲星”老爷的才气, 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乡下老老实实种地的季柳条和百宝也过得很好、很滋润,完全没有任何人敢来欺负他们。他们一出门见到的都是笑脸,听到的都是吉祥话,没有人不识趣地过来刺他们赘婿、无子之类的,仿佛一夜之间他们所住的村子就从人间变成了仙境,里面遇到的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再也没有恶人了。 他们都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虽然季兴杰、季兴邦都写信回来让他们今年进京去过年,全家人在京城团聚,但是季家人围坐在一块儿商量过后还是放弃了。 现在季家人虽然出头了,但是季家并没有能力在京城置办宅院,季兴杰住的也是李家的房子。虽然李家不说什么,但是季爷爷拉不下这个脸来到李家的房子里面去过年,便决定只是托人捎带些东西进京送给季兴杰、季兴邦以及姻亲李家、时家,进京长见识要等到日后季兴杰、季兴邦在京城站稳脚跟,自己赚钱置地买屋之后再做打算。 季爷爷既然这般定了,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听着老人的安排了。 其实托人送东西进京也不容易,那些土特产的东西不值多少钱,更多的是给季兴杰、季兴邦等人一个念想,若是雇了镖局送东西,说不定花费的路费还更比东西值钱呢。季爷爷听了杨荣正和百宝打听来的价格之后撮了搓牙花子,倒吸一口凉气,真是舍不得花这个钱啊! 幸好曾家在魏县的这个酒楼还再继续营业,并未像李家一般直接关了铺子进京,所以曾家还有伙计会偶尔往返魏县和京城。于是杨荣正和百宝二人又提出他们驾车跟着那个伙计一同进京去送货,这样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不说,也能便宜很多,东西不值钱便不用担心在路上丢了或者是遇到歹人。 季爷爷想了很久之后点头同意了,让杨荣正千万好好带着百宝,一路上以安全为主,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来。杨荣正自然是点了头,还拍了胸脯对季爷爷说道路上的花销他都包了,不用季爷爷和百宝妹夫出一文钱,季爷爷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闵宏达也留在京城太学念书,而杨荣正与闵宏达的兄长闵宏泰有些联络,便在出发往京里走之前也问了问闵宏泰,结果一拍即合,闵宏泰也带了好些家中的特产赶了自己的车准备跟着杨荣宗、百宝一同进京去。一来可以见见自己的弟弟,三个人路上结伴能有个照应。二来也去京城涨涨见识,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卖到魏县里面来,或者做一些别的什么赚钱的生意。 现在的杨荣正和闵宏泰可不再像之前那般赶着牛车、驴车了,他们二人都有钱买起了马,能赶上马车进京了呢。 就在季家、闵家这边商量着进京去的同时,时政道也收到了家人给自己的信。在他看到自己的女儿时暄妍和时晗雪都想在明年三月底考女官的时候,先是一皱眉头。但是在后来看了看广思斯、时晗雪、时暄妍、时穆瑾、时穆宁、季兴邦等人各自不同的说辞之后,他也了解了一些明年朝廷的女官考试制度,心中有些些底。 只不过他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定,便先回信说此时暂时搁置,两个女儿可以自行看书复习着,具体明年春天给不给两个女儿女儿报名等他年底回家到京城里打听一番消息之后再具体决定。他现在人在外地,毕竟消息没有京里灵通,且夫人广思斯、女儿时暄妍等毕竟是后宅妇人,所得的消息也与前朝男子们知晓的不一样,还是等他回去之后深思熟虑再做决定。 时间慢慢地划过,转眼间便到了腊月,时政道从任职的地方回京来了,远在魏县的杨荣正、百宝、闵宏泰三人也千里迢迢赶着马车进京了,众人在京城里汇聚,准备要好好地过个年了。 杨荣宗、百宝是李家的正经姻亲,来了之后自然跟着曾家的伙计直奔京城的李家,将送来的特产等物卸载在李家,人也在李家住下了。 可是闵宏泰却是一路上就和曾家的伙计打听清楚了,知道了京城的很多信息。他知晓曾家在东城的房子很大,分成不同的小隔间对外出租,且那里离弟弟念书的太学也是极近的,都在东城,便打听了一下租金,发觉自己能够承受之后,在曾家按照别人的一样规矩租了一小间屋子居住,将货物也放在了自己租住的房子内。 有亲人能不远万里地来一趟,还带来这么些好东西,季兴邦、闵宏达等人自然十分开心,期间众人各自欢聚喝酒、吃菜自是不用多提,李思微也很麻利地收拾了好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时广氏、时秦氏、曾家等人,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嘛。 那些收到礼物的人家心中很开心,也按着规矩回礼了。同时高看了季家一眼,这家人虽然农门出身,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全家人同心同德,还知道守礼,是兴家之兆啊。 杨荣正和百宝一路上见识了很多,在京城也游玩了好多天。他们二人在见识过了京城的繁华之后,便有些想家了。 他们二人都是成了婚有妻子的人,杨荣正现在还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正是年纪小黏他的时候,他们二人可都是归心似箭地想要赶着回去,觉得最好在正月初一之前赶回魏县去,最迟也不超过正月十五,还算能和家人过个囫囵的年。 可是闵宏达却不一样,他没有成婚,没有小家的拖累。家中父母年纪尚轻,身体也好,不但能做活赚钱还能照顾好幼妹,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现在他都不在家中常住,住在魏县县城里和住在京城里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他还是想在京城多住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合他的营生。 况且闵宏泰在见过自己的弟弟闽弘达之后,了解了他在太学的生活。虽然太学这边住不收钱,吃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点银子,闽弘达能够靠着自己抄书挣来钱,但是同学之间总要有些交际。之前闽弘达都是因为囊中羞涩,完全没有办法请客吃饭,好些时候也不方便去蹭饭,觉得会脸红,不利于他在太学结交朋友。 于是闵宏泰决定留在京城多赚些钱贴补一下自己的弟弟,让他在太学过得不要那么拮据,至少能像季兴邦一般,能自己抄书赚来生活费,也能得到部分季兴杰、李家等人的贴补银子,过得还算不错。 同时闵宏泰因为有着闵宏达这么一个在太学念书的弟弟,也不算是京城里最底层的升斗小民了。在京城里太学生的身份可是很好用的,远的不说,便说近的,季兴邦这个太学生不是才敲了登闻鼓救下了自己大堂兄,狠狠打击了权贵张家么? 闵宏泰完全可以做一些小生意,赚点儿钱。因为他不想离自己的弟弟太远,所以依旧租住在东城曾家,想将生意也落在东城这边,不过具体还没有想好该做什么,正各种都尝试一些呢。 转眼间便到了年底了,家家户户忙着送年礼,季兴邦也准备要登门拜访自己远道而来的准岳父大人时政道了。他松了口气,之前时政道回来之前他非得大堂嫂带着才能去时家拜访,否则于理不合。 但是时政道回来之后,他由大堂兄带着去了时家一次,之后便可以请教学问的理由多次拜访时家,也算是件好事,以慰相思之苦。同时临近年关,太学也放假了,季兴邦美滋滋地,准备多向自己的准岳父时政道大人“请教”几次学问。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被逼发誓 时政道自己也是从少年时代过来的, 如何不知道季兴邦总往自己家里跑,名为“请教学问”,实则是想要见见自家女儿晗雪。 但是俗话说得好:“不聋不哑不做阿翁。”他对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每次季兴邦到家里面来之后他自己在书房里面招待他一盏茶的时间, 略略问问他学问上的事情, 也和他说一说自己在外做官的事情, 让他涨涨见识。 之后便端茶送客, 让他直接到前院书房里面去找自己的子女们径自去玩、联络感情去了。 未来女婿这么喜欢自家女儿,这么粘着自家女儿,甚至还找各种理由天天往自己家里面跑,他这个阿翁也很开心的呢。 只不过小儿女容易冲动, 为了怕他们二人独自相处时间过多,做出什么不端庄的冲动事情来,时政道每次都将孩子们见面的地点放在前院的书房内,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一同聚在那里念书,季兴邦到了之后就与他们四个人待在一处。 时政道也偷偷和自己两个儿子说了, 季兴邦若是到家里来, 可以容忍他和时晗雪二人在众人视线范围内的角落里说一些避着外人的私语,但是万不能让他们二人离开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久了, 两个儿子现在年龄也大了, 也知晓一些人事了, 因此对他的安排都没有什么异议, 执行得很好。 罢了,就这么吧,随他们两个小儿女想要私下说什么悄悄话,只要行事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不会出了什么大差错来, 他也就不管了。 同时, 有着季兴邦的到来,两个儿子可以学到一些太学那边教授的知识,再将国子监这边的课本以及先生教授的知识和季兴邦两相对照,让孩子们互相都能有所进益,也挺好的。更不用提在这期间两个女儿也能在学问上受益不少了。 时政道每天早上见了季兴邦之后,便开始出门去走关系、探听消息了。他作为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自然对自己两个女儿是否要报名宫中女官考试这件事非常的上心,拼命地想要将其中的内幕打听清楚。一来可以遂了女儿们的愿,二来也可以看看女儿们做了女官之后是否可以提携家族。 经过打探之后,时政道发现之前夫人广思斯和女儿时暄妍打听来的消息是对的,皇家这次确实需要大力招一批有家世有才学的女官来充实前朝,还会赋予女官一定的权力,并不是之前那种大多从平民之家中召了去伺候人的宫女。同时这些女官在后宫和前朝行走,具有官身,等闲也不会有人敢招惹的。 这些女官们需要从家世教好的官员之家中选择,需要是正四品官员的女儿或者儿媳才有资格报名,两个女儿正好到了报名的那条线,都有资格。同时皇家只限制女官的年龄下线,就是十五岁及笄,并未限制报名的女官年龄上线,也就是说即便有些女眷现在已经育有子女,或者孀居在家,无论她们现在年龄有多大,只要她们愿意报名参加女官考试,都可以去报名。 明春的女官招考不限女子是否定亲、是否成亲、是否生儿育女,只是有要求,若是考试的时候女官怀孕了,需要生下孩子之后再入宫做女官,同时女官一任三年,在三年任期内可以定亲和成亲,但是不得怀孕生子。三年任期结束之后可以选择出宫嫁人,已有的女官品级便可以直接转化成夫人的诰命品级,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宫中做女官。 时政道就知道有好几家京城的大官家中养着一些丈夫已经逝世、又没有子女傍身,或者女儿已经出嫁孀居在家的夫人们,她们之中也有不少已经放出消息来会报名参加女官考试呢。 于是时政道便敏锐地发现女官说不准会是大景朝日后的一股新的势力,现在早早参考优势很大!遂动了让两个女儿都报名去试一试的心思,不论哪一个女儿能考中做女官都是极好的,当然两个若是都能考上自然也就更好了。 现下他的两个女儿都刚满十六岁,若是只任一届女官三年之后也才都十九岁,嫁人生子也不算晚。大女儿时暄妍现在还未定亲,若是考中了女官之后再慢慢帮她寻摸一门好亲事先定下,约定好三年之后她十九岁的时候出阁,也不算多晚,京城里好些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会在定亲后将女儿留到十八岁才出门子呢。 唯一疑虑的只是已经定了亲的小女儿时晗雪,需要季兴邦再等她三年出宫嫁人。不过看着季兴邦现在对晗雪这个黏糊劲儿,让他等晗雪三年他定然也会是愿意的。更何况季兴邦现在得到了京城太学这边念书的名额,至少接下来这三年里都会留在京城太学念书,这样两个小儿女在休沐的日子还能再见一见以慰相思之苦,貌似也不是不能等吧。 想到这一出之后,他便回家直接叫来时暄妍、时晗雪二女,说了他的上述打算。时晗雪自然是欣然同意了,还表示她自己会去说服季兴邦,让他等自己三年再成婚不是问题。时政道却要求明日里季兴邦来的时候要对着自己起誓、当面做保证之后自己才能放心。 时暄妍则在闻言之后皱眉苦思了良久,才说道:“父亲,若是我考不中女官,那么你和母亲给我说亲我没有意见。但是若我能够考中进宫做了女官,要不要说亲,什么时候说亲你和母亲就得先问过我,我同意之后才能进行,否则我是不会在三年之后选择归家家人,而是会继续选择留在宫中的。” 时政道有些惊讶,问道:“三年之后你已经十九了,出宫嫁人虽然有些晚但也还可以,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么。但是若你再留在宫中一届,到了二十二岁,想要说亲可就晚了,那个时候少年俊杰早就都成婚了,留给你的只能是些歪瓜裂枣的男人或者是鳏夫,难不成你愿意嫁那些人么?” 时暄妍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可能?但是女子入宫做女官不就是给女子们提供了另外一个选择么?我可以选择不嫁,一辈子在宫中做女官啊!又不是不可以?否则那些在家中养老的夫人们为何年龄大了还要和我们争相考试去做女官,不就是作为女官能更好地养老,比她们在家里苦熬着强么?” 时政道还是不能理解:“可是她们那些人是已经嫁人、生子了,只是因为种种境遇导致现在不如意而已,可是暄妍你现在从未曾嫁过人,如何能在宫中养老。” 时暄妍也瞒自己的父亲,直接说道:“既然知道了那是一条错误的路,曲折的路,何苦还要走呢?我为什么还要嫁到别人家中去受苦几年才进宫做女官养老,一直在宫中做女官到老,无波无折不受人作践、磋磨不是挺好的么?” 时政道有些不满,还待再训斥自己这个大女儿,时晗雪赶紧拉住时政道的袖子和稀泥,说道:“爹爹,现在我和姐姐都还没有报名参加考试,也没有考中做女官呢,为那么久远之后的事情起争执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慢慢再说呗。 大姐姐只是觉得若是嫁个不好的男子还不如不嫁,这没有什么错啊,到时候爹爹和娘亲给姐姐说一个天上地下都找不着的好女婿,让姐姐一眼就相中了,愿意出宫嫁人,这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也不用在这里置气啊!” 说完之后她俏皮地给时暄妍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若是到时候父母找不到那个合适的让你出宫嫁人的男子,也不是你的错,是父母没有找到嘛! 时暄妍也是个机灵的女子,见状赶紧上前对自己的父亲说了几句软话,将这个事情搪塞过去了。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父亲同意自己报名参加女官考试,自己还要更加努力地复习参考,若是考不中一些就都是妄想了。 自从得知了好些内宅夫人都会参考之后,时暄妍和时晗雪感觉考试的压力更大了,她们或许在学问上会更加精进一些,但是在人情练达方面却是与那些在内宅里练就十多年的夫人们没得比的,存在很明显的劣势。 不过那些夫人们有娘家有夫家,且已经成婚了许久,性子都已经定了,阵营也已经定了,不一定有她们这些白纸一般的少女有可塑性,能培养成心腹,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挑选女官的时候也会综合平衡一下的吧。 就这样,时政道暂时放过了时暄妍,不再和她谈论这个话题,但是第二日里,他却在与季兴邦见面的时候和季兴邦说了这个事情,得到了季兴邦肯定性的回答还不满意,非要季兴邦在自己面前发誓,若是时晗雪有幸考中女官进宫三年了,在时晗雪进宫期间不能纳妾,不能有庶出的孩子,不能悔婚,一定要等时晗雪从宫中出来之后和她完婚。 季兴邦闻言之后很能理解自己准岳父的担心,他不是那种冲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毛头小伙子了,莫说是三年,便是更久他也能等得了晗雪。他不止能保证没有庶出子女的出世,还能保证自己的身子冰清玉洁,不碰其他女子。 所以他毫无负担地发了誓,让时政道和时晗雪都很满意。时政道于是便松口答应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可以报名参加女官考试,同时让广思斯操作将名往上报了。这下子时家人终于可以开心地过个年,只等待来年春日的考试了。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殿试开始 过年时候自然是和乐融融的, 李家、曾家都各自在京城团聚,过上了一个很好的团圆年,季兴邦、闵宏达、闵宏泰三人也跟着一同在李家过了个团圆年, 否则大年夜的形单影只太孤单了。这个年岁里, 先生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是很亲密的, 季兴杰既然做了闵宏达的先生, 他们兄弟也就是一家人了,不同于那些普通的朋友,来一同过年也是应有之意。 过年走礼的时候李家这边都是李思微和李夫人做的主,曾家那边也有曾夫人忙出忙进, 只有闵家兄弟二人这边没有一个女眷可以帮衬,闵宏达又对这些人情世故不甚了解,完全是闵宏泰这个哥哥一手操办的。幸而他们闵家在京城认识到人本来就不算很多,到也不算是很复杂的事情。 其他人都在过年的期间乐呵呵地,只有季兴杰因为担忧自己今年三月初的殿试经常忧心忡忡。之前的他虽然将科举作为晋身之阶, 但是心情还算豁达, 并没有那么刻意追求,虽然表情严肃, 但是心理压力不算很大。 但是经过了这一次被“榜下捉婿”事件的折辱之后, 他对于权力有了更多的认识, 想要考得更好、日后升得更高, 得到更多的权力,所以心情就比之前焦急多了。为了不让妻子和小堂弟等家人担心,季兴杰并未表现出来他的焦虑,过年时候该拜年拜年, 该喝酒喝酒, 该笑还是在笑。 他人其实也能感觉到他的焦虑, 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地看破不说破。毕竟殿试这种考试就是鱼跃龙门的最后一跳,日后是否能乘风化龙都看这一遭了,是个人都会焦虑不安的。他们不知道“捉婿”那件事给季兴杰带来的影响还遗留至今,只以为他仅是为殿试而烦恼罢了。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一日殿试的时候,季兴杰穿着新发放的统一的贡士服装跟着其他人一同站在宫门外等候听宣。 他们这些新晋的贡士在参加殿试之前还是想要被搜身检查的,只不过来搜身的都是御前侍卫,不再是之前的小衙役们,搜身时对他们也均礼遇有加,不再会有折辱的行为,因为他们这些人今日殿试之后至少都会是三甲同进士,日后都是要当大官的,万一记仇以后给你穿小鞋怎么办呢? 季兴杰会试考了第十名,此番也排在第十位,跟着一众贡士一同鱼贯进入金銮殿内。 皇上看着一溜穿着贡士服装的人进入正殿,前九位的人之中都垂垂老矣,或者已经人到中年,长了长须、有些发福等等,猛然看到第十名的季兴杰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季兴杰只有二十几岁,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