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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科举路 第37节

    张广文也没有让他失望,年纪不过二十五,便已经考中了举人,今年会试也参加了,可惜榜上无名,便是连三甲同进士都没有考中,准备备考三年再战一届。

    说起季兴杰这次的遭遇,还真与这个张广文有关。

    季兴杰到了京城之后举目无亲,想要打听一些与会试主考官或者是今年考题有关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途径,只能自己跑到贡院附近的茶馆、书铺之中碰碰运气,便在茶馆认识了不少今年准备应考的举子,张广文便是其中一个。

    张广文看季兴杰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学问扎实,心中便起了结交之心,与季兴杰相交之后更觉得他人品很好,便有了想要帮自己待字闺中最小的妹妹说亲的念头。

    他最小的这个妹妹张语棠是父母的老来女,比他小九岁,年芳十六。他觉得自家妹妹品貌、才华都有,全家都疼爱有加。今年妹妹参加了选秀,可惜没有选上,他便一直帮妹妹关注年轻的举子,想要给妹妹找个好人家,便与张语棠说了这季兴杰的事情。

    可是张语棠心高气傲,觉得举人遍地都是,她若是要嫁便只嫁进士,非要等到今年会试成绩出了之后再嫁人。

    张长栋、张广文、张广威等人便找了好几个他们觉得年轻有为且很有可能考中贡士的人都细细调查了一番家世,发现他们都是二十多岁,都已经成婚了,有些有孩子,有些没有孩子。

    于是他们将这些人的家世筛选了一番,将那种家世好、有后台或者是岳父家中有权有势的人筛选了出去,最后定下了五个人选,只等着会试过后放榜看这五个人谁考中谁不中,若是有两个人考中便选成绩更靠前的那一个“榜下捉婿”抢回家。

    他们知晓季兴杰有妻有子,但是一点儿也不在乎,觉得季兴杰本身是泥腿子,季家中一个当官的都没有,不足为惧。李家也只不过是商户人家,没有人撑腰,具体是在魏县做生意还是京城做生意他们也不在乎,像只蚂蚁一般随意就能碾死了。

    今日放榜之后,他们预先调查的五个人里面只有季兴杰考中了,名次竟然还在第十名,他们便立即按照计划用药迷晕了季兴杰抢了人便走,直接扒光了衣服换上大红色的喜服扔在张语棠的床上,只等到明日早上和张语棠在一个被窝里面一起醒来,那么事情就定下来了。

    张广文很了解季兴杰的性格,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季兴杰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妹妹,因为这样就是逼着自己的妹妹去死!到侍候季兴杰心一软,事情就成了。

    再说了,自己妹妹品貌这么好,比起一个魏县的村妇自然是好很多的,日后在派人去威胁那村妇一下,让她自请下堂,这件事便完美了,日后妹妹和妹夫也能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了。

    张家这边摆了好些桌子准备大宴宾客,可是小厮却来和张长栋回报:“老爷,来了一群人堵在我们家门口,敲锣打鼓地指责我们张家‘强抢贡士’,还说那个季贡士早有妻有子,张家欺人太甚。

    好些宾客都被堵在门口进不来,好些百姓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呢!”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张氏对策

    听闻小厮的话之后, 张氏父子三人均是一愣,不知道在这京城之中竟然还有人会来为季兴杰出头,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找到了张家。

    张长栋一皱眉, 便让人找去捉季兴杰的管事, 让他到门外看看情况再出声来回报。

    张广威平素便看自己念书成绩更好的二弟不甚顺眼, 现在遇到这遭事情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也是狠踩自己的二弟一把, 便出声问道:“门口堵门的是谁?这个季兴杰不是二弟介绍的人选,说是都调查清楚了家中没有什么背景么?怎地现在我们这边婚礼还没有办完就有人来堵门了?”

    张广文知道自己哥哥那点儿小心思,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他也不想回话,便也出门去门口看了看。

    那个管事的男子远远观察了一眼来堵门闹事的人, 之后心中暗道糟糕,赶紧去跪在张长栋面前请罪了:“回禀老爷,在门口堵门的是与季贡士相熟的人,应当也是几个举人。

    当时在贡院门口榜下捉婿的时候,季贡士那堂弟季兴杰吼了一嗓子, 让百姓们将我们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小人不得以报了老爷的名号,还给他们看了腰牌。这些人其中一个在贡院门口开了个酒楼唤作“状元楼”, 那些敲锣打鼓的人里面好一部分都是店里的伙计。

    他们几个人看起来声势浩大, 但是其实也就是两个举人带着一群伙计罢了。小人斗胆向老爷请示, 是否立即派人将他们驱散!”

    张长栋正要答应, 忽然张广文回来说道:“父亲,不可!”然后急急忙忙向自己的父亲禀告:“父亲,堵门的举人里面其中一个是时家刚到京城的庶子时穆宁,他的嫡兄时穆瑾与我曾经有几面之缘, 听闻这兄弟二人均是今年考中举人的, 不是那等背后一点儿靠山没有的人家。

    我之前并不知道季家或者李家与时家有旧, 我看今日事不可为,要不我们就放了季兴杰,向他们赔罪,赶紧了解了这件事吧。”

    张广文作为读书人,还是很爱惜名声的。他们这些京城子弟若是随意欺负一番外地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一般不会伤及自己的羽毛。

    但是若是事情闹大了,这件事终归是自家做得不地道,不可能掰开了揉碎了拿来在光天化日底下讲的,所以张广文见事不可为首先想的便是撇清自己,免得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张广威却不同意,说道:“这可不行!妹妹已经十六了,她的婚事迫在眉睫,之前我们已经考察过好多人了,这个季兴杰就是最适当的人选。

    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人已经抢来了,仇也结下了。若是能硬撑到底让那季兴杰成了妹婿,那么一切尚有可以挽回的余地,若是现在草草放人,那么我们家就更是不占理、不占人,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了!

    况且那时穆瑾的名号我也听过,他父亲也只不过是时家一个庶子而已,若是他堂兄时穆慷带人来堵门我还有些顾忌,那个什么时穆宁不过是庶子的庶子而已,怕他做甚!”

    张长栋听了两个儿子的话之后觉得自己更加偏向大儿子的话,正要出言让管事带着家中状仆去驱散人群,忽然听闻自己的妻子带着女儿来了。

    张长栋对自己的嫡妻很是尊重,他这个嫡妻张柳氏也是一个厉害的人,虽然张长栋也有很多妾室通房丫鬟,可是没有一个能生下孩子或者是让孩子平安长大的,张家能立住的孩子就只有张柳氏生的这两子一女。

    张柳氏此番带着女儿张语棠来并不是因为听到前院的喧嚣,而是因为后院时家嫡母广思斯以及她的堂妯娌时秦氏的拜访。

    张柳氏过来皱眉对张长栋说道:“老爷,你们之前怎么调查的人?那季兴杰竟然和时家是姻亲!他有个小堂弟,定下了时家庶子时政道的庶女,去岁便已经结亲了,时家庶女也是因此才免选的。

    现在季家和时家有了这一层关系,那季兴杰考中了贡士第十名,他小堂弟更加不得了,竟然考了山北省的解元,两兄弟都是说不准日后能飞黄腾达的人,咱们家之前的做法怕是欠妥当了。

    那时广氏占着嫡母的名分、姻亲的名分,将事情捅到了她堂妯娌时秦氏的面前,如今两个人都来对我兴师问罪,让我们家放人呢!我和女儿借口不知情躲了过来。

    那时秦氏娘家很厉害,夫家也厉害。他夫君时政枚时大人目前虽然只不过是个正三品,但是在户部任职,极有实权,时秦氏也是能入宫面见皇后娘娘的诰命夫人,我们现在可怎么办?”

    张长栋与张广威父子二人闻言相视一眼,均觉得这个事情现在棘手了,于是便都将满腔的怒火往张广文身上发。

    张长栋也质问他道:“你当初是如何查探季兴杰此人的?怎会出了如此多的纰漏?现在你妹妹还有我们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之前张长栋很喜欢张广文这个念书厉害的儿子,等闲不会轻易骂他,现在这话对于张广文来说已经是很重了。

    张广文很焦急地对自己的爹辩解道:“爹!当时我和季兴杰相识、打探了他家的情况之后,便和你说过,他告诉我他的小堂弟和小舅子都考中了举人,不日便会进京,之后他家人进京团聚便不再来酒楼、茶楼,我们便未再联系了。

    我只不过是个读书人,没有人手能去查探其他的事情,当日是和你说过这些事情的,也提醒你派人去查探一下这些人在山北省的考试情况和其他情况,是你说两个小举人而已,不必在意的!我又没有什么人手,如何能去查探?

    我如何能得知他小堂弟季兴邦竟然考中了山北省解元,入了太学,还和时家攀了亲。

    按照我的计划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若是那季兴杰在某人家租住,便找理由让人将他撵了出去,再找机会假装不知让他借住在张家贡院附近的房子那边,给他施恩。再将那季兴杰约到寺庙里面去赏景,碰巧遇到妹妹被无赖子骚扰,‘英雄救美’,再见过妹妹容貌、了解妹妹的才情,让妹妹知道对他的仰慕之情。

    这样一来岂不是多管齐下,他哪里还能跑得了?

    可是现在呢?季兴杰在京城是住在自己岳丈家中的,施恩给他成了妄想。约他到寺庙那边去赏景他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到现在连妹妹的容貌都没有见过呢。如今又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事不可为,我们还是赶紧放弃吧!”

    张广文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张长栋和张柳氏二人互视一眼,心中均有了些放弃的思量,现在看来这个季兴杰并不是什么良配,说不定现在放弃及时止损,还能将此事遮掩过去,为女儿另寻一门好亲事的。

    可是没有想到正在此时他们最小的女儿张语棠却坚定地出言反对,说道:“不行,我不愿意放弃这门亲事!”

    众人惊讶地看着她,张语棠却一点儿也不怵。她是张家最小的女儿,是张柳氏的老来女,从小受尽家中人的万般宠爱,从来都是她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她的人生之中从来都没有“放弃”这两个字眼。

    她说道:“爹爹、娘亲,我知道你们二人疼我,为我好。可是女儿只愿意嫁给权贵人家或者是日后有可能做权贵的人家!之前进宫选秀没有选上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以前都对那些勋贵子弟一个都看不上,觉得自己能进宫,现在我即便进不了宫,也绝不会转头嫁给那些曾经让我鄙夷的人。

    而丈夫日后若是要做高官,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能考中进士。你们之前不是找了五个人么?在考试前你们不是都将他们五个人的学问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还夸口说他们今科必能考中进士。可是能?仅有季兴杰一人得中贡士而已。

    由此可见举人想要考进士难度不亚于鲤鱼跃龙门,我可没有时间陪一个普通人熬几十年等他考进士,自然是要嫁给季兴杰这般已经考中贡士,离进士只差临门一脚的人了!

    你们的顾虑我都知道,现在的麻烦不过是季兴杰那魏县的发妻李氏无论如何也休弃不掉了,那又如何?我自然会去季兴杰面前求他娶我做平妻。我一个官家女子都肯与那村妇李氏平起平坐,只做一个平妻而已,他们有什么不答应的?

    再说了,二哥不是说那季兴杰最重礼教,心有软,我在他面前哭诉一番,再加上我的容貌、才学、家世,谅他也不会不答应!”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惊,男子们都在思索利弊,张柳氏却笑着说道:“语棠,好样的!虽然平妻名声不好听,但是你们成婚之后只要找理由将季兴杰的前面那个妻子李氏想法子留在魏县侍奉季家双亲,你跟着他在外做官,到时候不论他是留在京城还是外放做官,你与那李氏都不用见面的。

    到时候你不说他不说,别人谁能知道你只不过是他的平妻之一?还不是只认你这个妻子?到时候他挣来的荣华富贵还不是只有你这个妻子跟他一起享受,挺好的!”

    张氏父子三人闻言之后均松了一口气,张广文更是放心了。现在大家都各退一步了,他自己的名声能保住,还能有一个前途远大的妹婿,自然让人欣喜。

    张语棠则辞别众人穿着大红嫁衣,将脸上精致的妆容卸了,装得有些梨花带雨地往关着季兴杰的房间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恢复常态

    季兴杰隐隐觉得有些头痛, 耳边还听见一个女子“嘤嘤”的哭泣声,心中有些奇怪,自己的妻子李思微为人爽朗, 不是这般矫揉造作哭泣的女子。

    忽然, 他想到了自己在贡院门前听闻会试考中第十名的喜悦, 之后便被人举了起来, 头脑发昏,不再记得之后的事情了。

    “榜下捉婿”!

    季兴杰一惊,立马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喜床上, 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红色的东西,便是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被谁换了一身新郎的服饰。

    他惊得赶紧站起来下床,想要赶紧找自己的衣物,此时发现了一个年芳二八的妙龄少女穿着新娘的服饰,正跪在床前哭泣着。

    季兴杰心中骇然, 连忙退了几步, 跌坐在床上,一脸惊恐地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可警告你们, 我可是新科贡士, 你们这般绑人是犯法的, 我的家人一定会来救我的!”

    张语棠闻言一愣, 没有想到季兴杰第一眼看到她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竟然露出如此害怕的表情,她难道还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她赶紧唱念做打俱全地向季兴杰哭诉了一番她的家世,她的无奈, 她父兄说季兴杰是个好人让她嫁了, 可是现在拜堂都已经拜了, 却有时家夫人来告知他们说季兴杰早有妻子,她希望季兴杰能够答应娶她做平妻,留她一条生路。

    她哭诉的时候非常有水平,梨花带雨的,端是训练良久的,哭得很好看,绝不是那种伤心欲绝般涕泪横流,看得扎眼那种。她有自信自己的身世、容貌、才学一亮出来,只不过是求个平妻而已,季兴杰是不可能不答应的。

    可是季兴杰却皱眉不相信这个“张家小姐”的话。

    季兴杰问道:“这位姑娘,事关清誉,你可不要骗我!我一直被你们弄得昏迷,如何能与你拜得了堂?再说了,我们大景朝律例之中并未有什么‘平妻’的说法,那不过是商户人家糊弄人的做法罢了,一人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

    我季兴杰已经有妻子,现在也无纳妾的打算,告辞!”

    说完之后他提脚便走,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里与张语棠浪费时间。他心中暗自后悔,当初小堂弟为了他恐怕是偷偷起了一卦,知晓他今年在京城会与一个女子有孽缘,所以他才带着妻子儿子一同赴京想要避祸。

    后来老丈人、丈母娘也来了,全家开心地买了宅子置了铺面,他也很小心地不在京城里乱逛,生怕与某个女子有了什么牵扯,摆脱不掉那一场“孽缘”,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没有逃脱被人“榜下捉婿”的命运,真是晦气。

    他当时不该托大,就该听小堂弟的话留在李家听成绩的,不该跑到贡院门口去看成绩的,再怎么心急也不在乎那一会儿,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季兴杰这般说走就走的风格有些吓到了张语棠,她心中一惊,只觉得季兴杰不知道怎么地竟然与二哥说的不一样,与她之前想的也不一样,赶紧扑过去想要抱住季兴杰的腿不让她走。

    季兴杰怎么都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在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如何会被张语棠这般娇小的女子拦下,他赶紧一把将她推开之后开门往外狂奔,可是才刚出门就被好些家丁拉住了,动弹不得。

    季兴杰气极,大声在那里叫骂着,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顾及什么贡士的身份,只觉得这些限制他自由的人十分可恶,将他这辈子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都大声骂了出来,让张语棠和张家家丁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想到读书人也有这一面!

    张语棠走过去轻轻拉住季兴杰的袖子,哭诉着质问到:“季郎,现在我们二人婚礼也办了,堂也摆了,天地也敬了,喜服也穿了,若是你不愿意让我做平妻,那就是逼我去死啊!你可忍心看到我这么一个无辜的女子失了性命么?”

    张语棠当然知道他们二人还未拜堂,可是之前季兴杰昏迷不知世事,还不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季兴杰却不上当,之前听季兴邦说了那么多“榜下捉婿”的事情,说了那么多大景朝的律法,他在京城茶馆、酒馆之中也打听过京城这边的风俗。

    像张氏女这般跟他没有真正洞房的女子,再说一门亲出嫁很容易,或者说嫁去外地就行了,外地人谁知道这些猫腻?再不济这些大户人家之中还有家庙呢,养着一些犯了错或者伤了名声的自家女眷,绝对可以衣食无愁的过一生。

    季兴杰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他以为张氏女年纪小被人骗了,对她倒是不至于咒骂得有多狠。

    张语棠闻言脸都绿了,季兴杰说的这些她难道不知道么?她就是想要嫁得好才相中了季兴杰,为的都是以后。若是随意嫁了外地人,或者是进了家庙做姑子她日后能过得好么?

    这个季兴杰是什么铁石心肠?

    张语棠现在有些慌乱了,她甚至在季兴杰面前说她不求平妻,只求做季兴杰的妾氏,让季兴杰一定不要逃婚,毁了她的清誉,让她日后难以做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季兴杰此时才明白这个张氏女不是什么被骗了,竟然连自请做妾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实在是让她气极,说道:“你让我不要毁你清誉,我一直是受害者,何时做过什么毁你清誉的事情?

    我劝你不要再毁我清誉才是!我好好的一个读书人,家中有妻有子过得幸福,忽然就被你们家的人抓到这里来,我才是冤枉呢!”

    这边季兴杰在那里又叫又闹,张语棠安抚不住他,脸色青了有黑,红了又绿,心情也是糟糕得很。

    前院里张长栋、张柳氏他们听着声音不对,也是皱起了眉头。丫鬟小厮来报,时家夫人时秦氏和时广氏听到后院的吵闹声,忙往后院里面赶,现在被拦了。

    张柳氏赶紧跟着丫鬟去灭火,可是前门管事的又来通报,说京兆尹裴成乐大人带着衙役们浩浩荡荡地来了张家,让老爷出去问话呢!

    张长栋闻言脚下一软,不敢相信季家人和李家人竟然这么快就请到了京兆尹大人,这么快就上门了,现在张家的宾客们都还没有到齐,季兴杰和张语棠都还没有拜堂呢!

    哆哆嗦嗦地开门迎了裴成乐进屋之后,裴成乐坐在正厅里对张长栋问话。张长栋当着季兴杰和李思齐、李思微、季绍楠这几个苦主有些说不清楚话来,结结巴巴的。

    张广威此时也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有张广文这个读书人还能够找些理由回话,说道他之前与季兴杰认识,知道他有才华,才想着榜下捉婿,并未打听清楚季兴杰已经成婚了,全都是误会,现在立即就放季兴杰走,还会赔偿季兴杰一笔银子,希望得到季兴杰和季家、李家人的谅解。

    现在已经事不可为了,张广文已经放弃了强留季兴杰的念头,后院的吵闹声让他觉得妹妹也失败了,所以他的话风转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