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到了家，林悦恩也在，正诱拐着杨澄煦多少吃点东西，怕她饿坏肚子，可惜杨澄煦的固执跟她妈妈一样坚硬。

    「我回来了。小宝贝对不起。」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小宝贝在等自己，林悦恩无奈的表情就是证据。

    「怎么了？」石巧涵并不清楚，不过看到小宝贝不愿吃东西，是不是不舒服。

    「小煦在等妈妈不愿意吃饭，你回来了就好，我去加热，等等喔。」林悦恩主动的拿起微微冷掉的菜去翻热。

    这些举动看在石巧涵的眼里非常刺眼，反而觉得自己是多馀的，心里的不舒服让石巧涵没了胃口也没了好口气「我不饿，先上去了。」

    说完也不等任何人的反应，快步离开，石巧涵明白自己这样很幼稚，但她受不了，受不了自己就像外人，而林悦恩才是主人的感觉。

    留下的人皱了眉头，不懂石巧涵在耍什么脾气，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对于石巧涵的吃醋等等行为她都觉得还好，知道那时石巧涵爱自己的行为，但在杨澄煦面前突然发脾气，丢下一句话会让杨澄煦学坏，这让杨韵柔不开心。

    这三年来，杨韵柔都是以杨澄煦为主，对她的教育对她的关心，一切一切，都是杨澄煦，她不希望因为石巧涵的行为让杨澄煦变成容易耍脾气的小孩。

    杨韵柔先忍下烦闷的心情，带着杨澄煦去餐桌那边吃饭。

    「妈咪不吃饭吗？」看着妈咪自己上楼不一起吃饭，杨澄煦有点难过，最近都是妈咪偷偷喂她吃饭的。

    「嗯，小宝贝乖乖吃饭，等等我在问妈咪怎么不吃饭，好不好。」不想敷衍杨澄煦，认真的回答她，杨韵柔自己也不知道石巧涵怎么了。

    「韵柔，巧涵呢？我热好了，你们赶快吃。」端出翻热好的菜，知道她们两人最近很忙，林悦恩才想先煮好，这样两人不用买外食或是在花时间煮。

    「不知道，她说她不饿。」闷闷的语气，杨韵柔在想，是三年让她改变，还是车祸让她改变。

    林悦恩顿了顿，苦笑了一下，她认识杨韵柔三年，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变化，会有开心会有难过，那也只是对杨澄煦或是对着石巧涵的照片。

    对待其他人平静的很，都是那些礼貌的微笑，除了叶诗雯跟李仪轩偶尔能让她绽开一些笑意，其他的还真难看到。

    「好好跟巧涵沟通，我跟医院脑科医生讨论过，巧涵记忆停在高中，不过断断续续有记起一些事情，这可能让她情绪上起伏比较大，包容一点。」林悦恩解释着，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失忆，脑科医生也说了每一个失忆都不太一样，偶尔会记忆错乱的也有，这都还要观察。

    杨韵柔点点头，叮嚀着杨澄煦自己拿餐具吃饭，自己也小口小口吃。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上夜班呢。」林悦恩拿起自己的包包，跟杨澄煦说声掰掰就走了。

    眼看某人真的不下来吃饭，杨韵柔叹了口气，起身去煮了一小碗清汤麵，便派小帮手去叫人下来。

    「小宝贝可以帮妈妈叫妈咪下来吃麵吗？」拉着杨澄煦的手，轻声的委託。

    杨澄煦点点头，迈开小短腿慢慢往楼上去。

    还在房间自我谴责的石巧涵看到杨澄煦走了进来，两人为了让杨澄煦能自由走动，基本上不会关门，因为杨澄煦还不够高，碰不到门把。

    「妈咪，吃麵麵。」扑进最喜欢的妈咪的腿上，绽露小孩子中最大的笑顏。

    石巧涵先抱起杨澄煦，刚刚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餐桌上没有麵，是放在厨房没端出来而已吗？

    「妈妈煮，好吃。」杨澄煦自己也很喜欢杨韵柔煮的麵，就跟石巧涵一样喜欢吃麵。

    「妈妈煮的？」自己爱吃麵，认识石巧涵的基本上都知道，所以杨韵柔知道是正常的，但怎么突然煮麵给自己吃？

    杨澄煦点点头，窝在妈咪怀里很开心，都忘记要赶快带人下去，不然麵会烂掉的。

    在楼下迟迟等不到人的杨韵柔最后还是忍不住上楼，就看到两母女开心的抱在一起，这画面基本上天天看得到，每一次看都觉得欣慰。

    「杨澄煦！叫你叫妈咪下来吃麵，你在做什么。」故意生气的说，让窝在妈咪怀里的杨澄煦抖了一下后，赶紧拿妈咪的手遮挡自己，不被妈妈发现。

    想当然，一隻手能挡什么？

    杨韵柔走过去拍打了杨澄煦的屁股，把她抱走，在对石巧涵说「我煮了一小碗麵，下来吃吧。」

    三人一同回到客厅，石巧涵没看到林悦恩的身影，不知道她去哪了，想开口问又觉得这样好奇怪。

    注意到石巧涵的行为，杨韵柔主动开口说「悦恩去上班了。」

    石巧涵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韵柔这样的说法感到闷气，原本有的胃口又没了，拿着筷子戳了戳，要吃不吃的。

    「涵，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心情不好，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有些行为别在小宝贝面前做，她会学坏的。」杨韵柔看她要吃不吃的，戳着汤麵，还好杨澄煦自己去看卡通了，没注意这。

    原本就还在生闷气的石巧涵听到，整个心情爆裂了「对，我的行为不好，林悦恩就很好，我幼稚我无赖我没用。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回来住？为什么还说要追我？我忘记你也没有很好过啊，心空了一个洞，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很难受你知道吗？」

    石巧涵语无伦次的说着，眼泪也这样一颗颗掉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说，但她忍不住，她受不了，回来这里，在音乐行，叶诗雯对自己的不满，认为自己怎么可以忘记杨韵柔、李仪轩对自己的无奈，虽然没有特别表现什么，却也是常常给自己无形的压力。

    她不是故意要忘记的，不是她要忘记的，每个人都在怪自己、责怪自己。

    她想她是不是不应该回来，是不是就跟父亲在国外生活就好，不用有新的爱人，心就空空的也没关係，至少不会像现在那么痛苦。

    杨韵柔讶异的看着石巧涵哭着，以往她们也是会吵架，石巧涵生气起来话会变多，会说明白她的想法，也会逼在生气时不爱说话的杨韵柔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见石巧涵有点语无伦次的隐忍哭诉着。

    心很疼。

    她的宝贝怎么能哭成这样的泪人儿，而原因正是自己。

    杨韵柔先转头看杨澄煦，她还乖乖的专注看着卡通，没注意到这边，走到还在低泣的石巧涵身边牵她起来到角落抱住她。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杨韵柔轻声安抚，从石巧涵的话语中听出来她的痛苦。

    或许每个人都觉得被忘记的人是最可怜的，却忘记了真正痛苦的或许是失忆的人。

    想记起什么记不起来，想找寻记忆却怎么也找不到，空洞的心像无底洞一样黑暗凄凉。

    「别哭了，小宝贝会骂我的。」依旧很不会安慰人的杨韵柔努力的安抚着越哭越激动的石巧涵。

    「就让她骂你，你让我心好痛好痛。」像小朋友一般无理取闹，埋在杨韵柔的怀里讨安慰。

    杨韵柔只能苦笑，原来自己这么不认识石巧涵，她这孩子气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一边安抚着一边想着，老天爷是不是认为石巧涵太辛苦，一直以来都是成熟稳重的站在人前，对自己偶尔会闹闹脾气却没有像现在过。

    这是希望自己能了解到不同面的石巧涵吧。

    只能说，怎样的石巧涵，她都很爱，自己这一生就只爱这个人吧。

    一段时间过去，石巧涵冷静下来了，只是哭的有点久眼睛有点痛，也不想这个样子让杨澄煦看到，推了推杨韵柔，让她带杨澄煦去洗澡睡觉，而她…

    肚子饿了，要去把大概已经烂的麵吃掉。

    等杨韵柔哄杨澄煦睡着回到房间后，就发现石巧涵已经睡了，猜想可能是哭过累了吧。

    「涵，给我点时间适应现在的你，以前是你宠我，现在换我了。」

    杨韵柔低下头，亲吻石巧涵的额头，脸上有着无限的宠爱，或许两人还是会有摩擦，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