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医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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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清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冰刀刺进了他的心口。 第228章 难道他会坠马是因为嫆嫆? 不,不会的。 方明风立刻否定,抬手揉了揉额头。 他真是疯了,怎么能信顾燕飞的这些胡言乱语! 而且…… 方明风的嘴角露出一丝丝苦涩,眼底却是炙热无比,回想着方才顾云嫆奋不顾身地挡在他身前的样子。 为了她,就算是倒霉又怎么样,自己甘之如饴! 方明风躺在地上,仰望着上方夜空中如圆盘般的银月。 顾燕飞的话好似鬼魂的呓语般挥之不去地再次回响耳畔:“你越是靠近她,就会越倒霉……” 不! 方明风努力甩开脑海中的那句话,反复地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 这些日子来,他已经想明白了。 就算嫆嫆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他,但是,他可以默默守护她一生! 周围静悄悄的,夜色静谧幽深,路上什么人也没有。 唯有方明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寒风刺骨,可是他心头炽热,心脏有力地搏动着。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近。 嫆嫆! 方明风的脑海中浮现顾云嫆娇美的面庞,目光一亮,心头狂喜。 他吃力地抬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双陈旧肮脏的草鞋进入眼帘,紧接着,另一双带着大小补丁的布鞋也走了过来。 方明风心一沉。 两双鞋的主人全都蹲下了身,其中一人粗声道:“这人摔马了,看来伤得不轻啊。” “快,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另一人不耐地催促道。 “放肆!”方明风咬牙切齿地斥道。两个乞丐流民居然也敢对他无礼! 两个乞丐见他根本动不了,哪里管什么放肆不放肆的,说干就干,合力把方明风身上里里外外地搜刮了一遍,将他身上的荷包、袖袋、腰带乃至短靴等统统掏干净了,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也包括方明风发髻上的玉簪。 方明风面黑如锅底,额头青筋乱跳,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两个贱民。 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除了在顾云嫆的事上受了挫外,还从不曾像此刻这般无力过……哪怕是那日被康王捅了一刀的时候。 “你越是靠近她,就会越倒霉……” “先是受伤,破财,再是家破人亡,直到一无所有。” “届时,你已经深陷泥潭,不得善终!” 顾燕飞说得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他耳边,这一次,他怎么也甩不开,忘不掉。 远处又传来了野猫张扬的叫声,似在嘲弄着谁一般。 夜愈来愈深了,也愈来愈冷了。 屋檐垂下一道道冰棱,地面上的露水一点点地凝结成冰霜。 天渐渐地亮了,旭日冉冉升起。 英国公世子被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发现昏迷在一个小巷子里,身上的头发和衣物被露水浸湿,显然冻了一晚上。 英国公方怀睿被五城兵马司通知来领人的时候,脸色黑得难看极了。 他甚至没问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恶狠狠地吩咐下人将他丢回府里,看管好了。 随后,方怀睿又匆匆进了宫。 皇帝自大年初九起,就再也没有早朝过,但凡臣子们问起来,大太监赵让就忧心忡忡地说着,皇帝初九那日于承天门亲审时受了风寒,龙体不适。 皇帝不上朝,朝臣们递上的那些折子也全都被压下,无论那些高门世家怎么吵怎么闹,见不到皇帝,那就像是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有劲无处使。 乾清门外排着长队,不少官员都顶着寒风等在那里。 他们都认识方怀睿,彼此点头致意,以为方怀睿也是专门来求见皇帝的。 但方怀睿没去乾清宫,转而从月华门去了养心殿,客客气气地请贺公公帮忙传话:“贺公公,本公想求见大皇子殿下。” 贺公公进去通禀,不多时,就出来把方怀睿领了进去,穿过一道道门帘,一直领到了东暖阁。 从前,东暖阁中总是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自打皇帝把这里让给楚翊后,就变成了另一种清清冽冽的熏香味,也没鹦鹉的叫声,周围异常的宁静。 此时,一袭白衣的楚翊就坐在窗边的榧木棋盘前,自己跟自己下棋,黑白棋子已经占据了半边棋盘。 一下下的落子声干脆利落,他的每一步棋都走得很慢,显得气定神闲。 青年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闲适,唇角微微翘起。 “殿下。”方怀睿停在了三步外,恭敬地抱拳行礼。 庾家那件事事发后,这几日,方怀睿去过乾清宫,也来过养心殿几趟,但是既没见到皇帝,也没见楚翊,今日楚翊肯见他,让他心里升起了那么一丝丝期望。 方怀睿飞快地瞥了楚翊一眼,感觉大皇子的心情似乎极好,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知可否让微臣将贱内领回去?” 说话的同时,方怀睿在心里把庾氏骂了一百遍。 然而,庾氏是名正言顺的英国公夫人,方怀睿再不喜这个妻子的所为,也要顾忌英国公府的脸面。 庾氏一直被关着,难免引起外人的诸多揣测,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 “坐。” 楚翊从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白子在阳光中闪着莹润的微光。 一个小内侍搬了一把圈椅过来,方怀睿就在旁边坐下了,又有另一个内侍给他上了茶。 碧螺春的茶香幽幽地弥漫开来。 方怀睿喝了口茶,心里略有了些底气,接着道:“太祖皇帝曾言,罪不及出嫁女。” 他一边说,一边谨慎地观察着楚翊的神色。 “太祖皇帝确实说过这话,但是……”楚翊没看方怀睿,修长的手指在黑子的棋盒里拨动了一番,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终于,他执起了一枚黑子,声音温润一如平日:“除了谋逆。” 落子声陡然间凌厉了几分,释出了一分杀气。 方怀睿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手也剧烈地抖了抖,面上勉强绷住了。 庾家胆大包天,对着大公主下血蛊,谋害公主,又绑架数百孩童,意图嫁祸皇帝,桩桩件件都是耸人听闻。 这简直和谋逆没什么两样! 更别说,大皇子的手里头还捏着“前朝皇后”这个把柄。 方怀睿心口沉甸甸的,似有一座山压在心头。 方怀睿是武人,但并不代表他蠢,作为一个主帅,行军打仗靠的可不是孔武有力,而是脑子。 方怀睿定了定神,只装作听不懂,避重就轻地说道:“殿下,庾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且野心勃勃,为了一己私利,犯下弥天大罪,但这谋逆之心是决计不敢有的。” “前朝那位皇后若是有遗腹子还活着,现在也该五十岁了,这五十年来,庾家还算安份,而且,说不定那孩子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小孩子最是容易夭折的。” 他粗犷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讪笑。 楚翊端起手边的梅兰竹三君子珐琅茶盅,慢慢地喝着茶,不置可否。 方怀睿看着楚翊清隽的侧脸,心也一点点地提了上去,额头微微渗出冷汗。 喝了两口茶后,楚翊放下了茶盅,这才转头朝方怀睿看来,扬唇笑了。 “英国公真是这样想的?” 他的笑容还是那般温雅,在窗口的阳光照耀下,令人觉得眼前一亮。 看在方怀睿的眼里,却令他心里发寒。 方怀睿简直是欲哭无泪,大皇子这话说的…… 他心里第一百零一遍地咒骂起了庾氏:娶妻不贤祸三代,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此刻就等于是走在了一条钢丝上,下方是万丈深渊,只要一步错,连英国公府都会跌落深渊,整个覆灭。 楚翊也不等方怀睿回答,语气平静地说道:“前朝那位弘武帝留下的遗腹子的确死了。” “死于二十余年前。” 方怀睿的眼睛霎时间亮了,如蒙大赦,瞬间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他强忍着没笑出来,表情古怪地端起茶盅喝了口茶,给自己压压惊。 楚翊的目光从方怀睿的身上抽了回来,转而望向了窗外庭院里中的几丛翠竹,接着道:“不过,这位前朝皇子还留下了一个儿子。” “这些年来,庾家以他的名义暗暗地招揽前朝余孽,在豫州招兵买马,锻造兵器,并暗中勾连了南越,往南越私运火器和铁矿石。” “英国公,庾家这铁矿石是哪儿来的?” “……”方怀睿眼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庾家用英国公府的名字私占铁矿,这是大皇子早就知道的。 还问!还问! 楚翊慢条斯理地还在说着:“这一次,庾家用两百孩童的心头血,谋百年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