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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医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1节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十月了,天气还这么闷热,又没有风,坐马车里就跟蒸笼似的,晚几天再走也好。”

    顾燕飞唇边浮现一丝微笑。

    她的大姐姐就是这样,心地柔软,遇人、遇事总往好处想,但是人心险恶,有的时候所谓亲人的心会比陌生人更狠、更绝。

    第016章

    顾燕飞漱了漱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笑道:“大姐姐,你难得来丹阳城,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顾云真有些犹豫地抿唇,就听顾燕飞又道:“我在这里住了三个月,还没怎么出过门呢,听说丹阳城内有不少美食,盐水鸭、鹅油酥、桂花糖山芋……香酥小鱼干都好吃极了。”

    奶猫闻言两眼发亮,“喵喵”地帮着打边鼓,期待地看着顾云真。

    面对这一人一猫,顾云真完全无法说出一个“不”字,含笑应了:“我让人跟祖母说一声,我们去城里走走吧。”

    顾云真遣了小丫鬟去顾太夫人那里报备,自己与顾燕飞一起坐马车出了门。

    临出门时,顾燕飞起了一卦,吩咐车夫道:“往西走。”

    卦象显示,丹阳城这一劫的转机在西方。

    顾云真以为顾燕飞是小孩子心性,想在城里散散心,自是由着她。

    于是,马车在顾燕飞指挥下,左拐右弯,驰过几条街后,来到了城西的崇贤街。

    今日的街道上的气氛与平常不太一样,街上空旷了不少,不见那些吆喝的小贩与行走的货郎,所经之处都比平常要冷清。

    一路上,不少路人交头接耳地聚在一起说话,大多在讨论知府下令关城门的事。

    “大姐姐,我们就去前面的清风楼坐坐吧。”

    在顾燕飞的提议下,姐妹俩与一只猫进了位于崇贤街中央地带的清风楼。

    这个时间段,酒楼内的客人不多,大堂的那些桌椅不过坐了十之一二。

    姐妹俩挑了一间二楼临街的雅座,又点了一桌清风楼的拿手好菜,做成了一单大生意的小二乐呵呵地下了楼。

    雅座里,茶香袅袅。

    姐妹俩喝茶,卷碧在一旁伺候奶猫喝水。

    浅啜了两口热茶后,顾云真放下了青花瓷茶盅,温声道:“二妹妹,待会儿我们走时,给祖母也捎一份吧,让她老人家尝尝鲜。”

    虽然才认识顾燕飞,但是顾云真对这位堂妹的印象不错,觉得她不似许嬷嬷说得那般粗鄙,气度、言行皆是有度,风神玉雪,让她想起了仙逝的大伯父。

    顾燕飞轻轻地“嗯”了一声,大概也猜到了顾云真接下来要说什么。

    顾云真有心跟顾燕飞与说说侯府的人与事,也免得她将来去京城后两眼一抹黑。

    她想了想,从顾太夫人开始说起:“二妹妹,祖母喜欢吃鱼虾,她信佛,初一十五都会斋戒茹素。”

    “下个月就是祖母生辰了,三妹妹提议我们姐妹几个各抄一份佛经给祖母。”

    “三妹妹……”说到顾云嫆,顾云真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

    顾燕飞知道她在顾忌什么,直接把话挑明:“你说的是素娘的女儿吧。”

    顾云真点点头,接着道:“三妹妹自小在祖母膝下养大,祖母最疼爱的就是她,平日里也听得进她的劝。这次也是三妹妹劝祖母来接二妹妹的。”

    顾燕飞眨了眨点漆般的大眼睛,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顾云嫆在背后推动啊,也难怪顾太夫人来得这么快,比自己预期得要早了好几天。

    顾云真还想说什么,窗外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隆隆的脚步声,还有人叫嚷着:“官差来了!”

    酒楼外的动静吸引了姐妹俩的注意力,两人皆是寻声望去。

    街道上,一队高大威武的衙差来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训练有素地把对面的一家医馆包围了起来,其中几个衙差从正门冲进了医馆。

    带队的是一个身穿绣云雁绯袍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棕马等在医馆外,气势凛然。

    “四品官服?”顾云真眉头一动,惊讶地说道,“这位莫非是知府大人?”

    “还真是何知府!”

    回答顾云真的人是刚进门的小二,只见他双臂足足拿了六碟菜肴,仿佛表演杂耍似的。

    小二一边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一边动作娴熟地给她们上菜,蒸鲥鱼、凤尾虾、盐水鸭、鹅油酥、桂花糖山芋、清汤炖鸡孚……满满地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

    医馆前的动静也吸引了街上往来行走的百姓,不少人都好奇地驻足,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官差怎么来了?”

    “这程氏医馆是犯了什么事吗?”

    “先是封城,现在又封医馆的,肯定是事出有因!”

    “我记得程大夫昨天被请去给大皇子看过病吧,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

    崇贤街上,越来越多的路人停下看热闹,人声鼎沸。

    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程氏医馆。

    顾燕飞用筷子夹了一个凤尾虾吃,若有所思地看着外头。

    奶猫闻香而来,“喵喵”地看着顾燕飞,那双绿幽幽的猫眼摄人心魄,可惜顾燕飞不为所动,直接把它拍飞,吩咐小二给猫上一份水煮虾仁。

    不一会儿,对面的医馆方向传来了男子高昂的喊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在那凄厉的喊冤声中,程大夫被四五个人高马大的衙差从医馆内押了出来,他的头巾掉了,发髻有些凌乱,形容狼狈。

    “何大人明鉴,草民是冤枉的,草民给大皇子殿下开的药绝对没有问题……”

    程大夫仰头对着马背上的何知府叫屈,心里沉甸甸的,感觉此事怕没法善了。

    方才衙差进去捉拿他时,口口声声说是因为他用错了药,导致大皇子在用药后,身体急转直下,病情垂危。

    可是程大夫确信,楚翊病危的事与他无关。

    他熟知碧月草的药性,患者在第一次服下碧月草后,只会觉得身子大好,神清气爽,却不知这只是回光反照而已。

    接下来,碧月草的毒性会一点点地侵蚀患者的五脏六腑,促使患者慢慢地衰弱,慢慢地死去,让人既无法判断死因,也无法察觉下毒的时间。

    他今天一大早才把药包交给了楚翊的亲卫,也就是说,碧月草的毒性起码要半个月后才会起效。

    而且,从楚翊昨天的脉象来看,他只是体弱多病,不足以致命……难道是其他人也给楚翊下了药,还故意嫁祸给自己?!

    第017章

    “大胆!你在药中下毒谋害大皇子,还敢喊冤!”何知府从马背上俯视着下方的程大夫,正气凛然地斥道。

    “……”程大夫鬓发凌乱,眼神略显阴鸷,心中更乱。

    “何大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来,班头带着两个衙差从后堂快步走来,“属下刚刚在程大夫的床榻下发现了这个……”

    其中一名衙差双手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匣子,恭敬地奉给何知府。

    匣盖被打开了,可以看到匣子里放着一叠信件以及一个寿山石印章,信封上赫然以一种古怪的文字写着几个字。

    “这是越国文字……”何知府喃喃道,面色骤然变了,再看向程大夫时,眼神中透出浓浓的警惕,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今天的麻烦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一早,大皇子在服了程大夫开的药后,病况忽然急转直下,气若游丝,眼看着就快不行了,把何知府差点吓出心疾来。

    大皇子要是死在丹阳城,无论是病故,或是意外,何知府都没法跟皇帝交代,还会被盛怒的皇帝夺职。

    何知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思来想去,决定找一个替死鬼,这才兴师动众地带人来封程氏医馆。

    没想到——

    “程大夫是越国暗探!”

    后方也不知道是谁高声喊了出来,声音尖锐响亮。

    在医馆外围观的百姓全都听到了,仿佛一滴水落入滚烫的热油中,瞬间炸了锅。

    这些声音也清晰地传入了清风楼二楼的雅座,卷碧愤愤不平地说道:“原来是越人啊!”

    “这些南越人真是可恶,先是拘着大皇子不让归朝,现在竟然还下毒谋害大皇子殿下!”

    顾燕飞推开又想偷食的奶猫,用筷子夹了一块半月形的鹅油酥送入口中,编贝玉齿轻轻咬下,香甜的味道溢满了口腔,油而不腻,酥而不散。

    记忆中,大皇子楚翊出现在人前应该是来年三月,据闻,他面部有严重烧伤,脸上常年戴着一个覆住左脸的半月形银面具,性情阴鸷深沉。

    他是今上唯一的皇子,今上自然想立其为太子,却遭到群臣的百般阻拦,说残缺之人不宜为一国之君。

    朝堂上隔三差五就要为立太子的事争执不休,君臣对立。

    “何大人,草民不是南越人!”程大夫激动地直喊冤,脸色难看至极,“这不是草民的东西,是有人陷害草民!”

    程大夫说得是实话,匣子里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的。

    他也没这么蠢,会留着这种明显带有越国文字的信件。

    这是谁放在他屋里的呢?!

    四海!程大夫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四海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

    一瞬间,程大夫就像是被一道雷击中似的,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的心凉如冰,震惊、愤怒、猜忌等等的情绪仿佛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将他网罗其中。

    “罪证确凿,你还要狡辩!”何知府当然不会信程大夫的话,冷冷地下令道,“赶紧把人给本官带回去!”

    衙差们粗声领命,动作粗鲁地钳住程大夫的双臂,把人给押上了囚车。

    推搡间,程大夫的发髻散了开来,他双手用力地抓着囚车的木栏杆,歇斯底里地喊道:“冤枉,何大人,草民是被人陷害的!”

    何知府不再理会程大夫,转头问班头道:“里面还有人吗?”

    “回大人,属下仔细搜查过了,除了两个伙计外,没其他人了。”班头抱拳答道。

    程大夫心头狂跳:果然,这是为了六爷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