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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然后是左手无名指,上面的戒指和以往一样的亮堂。 俞冬适合戴银质品,银器在他身上会越戴越有光泽感。 我总要联系上他吧。他总得给我一个说法,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俞冬笑了笑,转几下戒指,抽出来一点,可以看到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记,我总要见到他。 此刻的俞冬比陈航想象的要冷静,他没有听出来俞冬语气里的绝望和失落。 只是陈航一旦想到这三年以来,莫丞一和失踪了一样,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丢下俞冬一个人在这个小城市受罪,他就心有不甘。 陈航在三年中去看过莫丞一一次,那一次,莫丞一对俞冬只字不提,最后还是自己擅作主张把俞冬的新手机号给他的。 之后也没听俞冬说过莫丞一来电话的事。 陈航不知道自己对俞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了味儿。 可能是三年以来,不管有没有女朋友,陈航都会陪俞冬过节,过生日,周末再陪他泡网吧。 起初是担心他会因为莫丞一的离开而像电视剧里的疯子们一样,一蹶不振,久而久之才发觉,陪着俞冬成了他一种本能。 那天看到莫丞一和俞冬的消息被曝光,他承认自己做了一件缺心眼的事。 他把俞冬和莫丞一高中的照片也贴上去了,舆论因此发酵得更厉害。 网上对俞冬的谩骂更多,说他傍大腿,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航看着,只觉得是笑话,明明是莫丞一那人不懂的俞冬的好。 事情发展到最后,不知道是哪个认识他俩的老同学把俞冬的家庭地址贴在网上,让私生饭人肉到了这里来。 莫丞一是有公司给他洗白买断热度,甚至还借此炒作,可俞冬呢,就这么被丢了出去,没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明明是他和莫丞一谈恋爱,最后要承担后果的只有俞冬。 可他莫丞一一个电话都不来。再怎么不济,打个电话总可以吧。天南地北的,莫丞一怎么看得到俞冬的痛苦。 三年前说走就走,几个月前几句话就把俞冬拐走了,再到现在,出了事就玩失踪。 陈航越想越生气,怒火中烧。 看着眼前的俞冬,他咬了咬牙,走到俞冬跟前,径直拿过他放在茶几上的钥匙,俞冬还愣在原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不知道陈航想干什么。 钥匙,我拿走了,你这几天半步都别想出去!我会来找你,等私生饭的事被警察处理了再说! 其实他担心的不是私生饭的问题,那些人找上门也不敢闹大了,更多的,他是不想让俞冬去找莫丞一。 陈航夺了钥匙就出门,俞冬一骨碌的就站起来,小腿磕到了桌子角,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陈航就已经拿着他的钥匙走了。 门被砰一声关上,随即传出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是钥匙和门锁,陈航他顺带把门从外面反锁起来。 俞冬被陈航此举给吓到了,冲上去踉跄一步扑在门上,疯狂转动着门把,可门把就是牢牢的固定在那儿,除了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几乎无动于衷。 陈航!你让我出去!俞冬用力地拍门,明明他是门内的那个,这样一来,他有一种被关押的错觉。 这明明是他家。 俞冬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可报警之后呢,警察把陈航带去审问,然后协调好民事纠纷,把他放了,让他把钥匙归还。 那这样以来,周围的街坊都知道陈航做过这种事,会怎么看他。 俞冬盯着手机几秒,最终放弃了,妥协地坐回沙发,再机械地按下绿色的拨通键,电话嘟嘟好些声,自动挂断。 一个晚上了,再加上现在白天,过了这么久,莫丞一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并且一个都没接。 俞冬尝试给向叶香通话,结果是被挂断了。反复地被挂断。 他只好放下电量被用的差不多的手机,按键已经掉了漆,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它容易发烫。 俞冬给它接好充电器,起身去阳台站了一会,再回房间,准备把门关上。 偏偏这时房内的铁门传来几声巨响,让他心跳一快,关仰天门的手抖了一下。 俞冬站在原地不敢走进去,那声响足以恐吓住他。 谁啊因为害怕,所以问出来的声音很小,砸门的人当然听不见。 俞冬杵在阳台和内厅交界处,身后的凉风从他大棉袄下摆钻进后脊,再穿透血肉,直达骨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砸门声才停止,他听见那外头的人很粗鲁地谩骂。 其实他听不懂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毕竟是方言。 但他知道那个人在骂他。这是直觉。 那人骂着骂着声音就小了。 俞冬这才大口喘息,把刚才没呼吸足够的空气都补回来。 他小心地关上阳台门,房子内瞬间少了耳畔的气流声。 俞冬去门那看了看,猫眼里一片安静。 那个人走了,走道空荡荡。 俞冬悬着的心放下来,再长长地舒了好几口气,身子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高度紧张了接近半个小时,俞冬手心全是汗,他蹭蹭衣服,拔下充电器,准备继续给莫丞一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