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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风继续道:陈丹生是钟情的亲大舅,这你不知道吧?他自己明明可以靠着这层关系,早早找个好起点一炮打响,但钟情出道这么多年,宁可自己从龙套小配角演起,也没有用过一次舅舅的关系。这回是为了你,真正意义上走了一次后门,硬生生给你在他老舅的电影里挤了个位置! 说着,奚风又认真打量了一番燕绥,用一种同样确定的语气道:他生怕你试镜到内娱完蛋都混不到下一部戏。 燕绥内心大地震! 钟老师,你我何德何能啊 奚风看燕绥的眼神已经和看祸国妲己无异了。 我要是刚入圈子那会儿,有个顶顶漂亮的大姐姐对我掏心掏肺的好,生活上关心,事业上费心,就算叫我入赘到她家,我也会一口答应! 奚风固然是在开玩笑,但也准确内涵到了燕绥。 燕绥儿,你给我句准话,对你钟老师到底是什么想的呢? 燕绥:他的本意不是沉默,介于几分钟前才被钟情本人的直球吓到,此时此刻又被奚风拦下,一记助攻直接戳破窗户纸 燕绥是真的惊讶到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舅舅,什么走关系,什么入赘 等他回过神来时,手里的雪糕已经化了不少,顺着木棍留到手指。 我 燕绥蓦然想起钟情总是跟随着自己的眼神。 他好像不止疲倦似的,好像每一眼都无比新鲜,那双眼睛里仿佛一直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达而来,让燕绥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注视。 就算是一块楞木头,这会也该叫钟老师的眼神给雕出花儿来了。 何况燕绥并不是那种完全不开窍的性格 奚风平时男当惯了,但不代表人真傻。 他看燕绥这幅样子就知道钟情并非毫无机会,玻璃不是一下打破的,柜门也不是一锤子就能砸开的,来日方长,总有拿下的那一天。 他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雪糕,拍拍燕绥的肩膀。 你年纪还不大,好好学,好好想,钟老师条件是还不错,家风开明家世也过得去,洁身自好不乱来。但不代表他一追求咱们就要上赶着答应他,千辛万苦求到的才值得珍惜!哥言尽于此,懂了吧? 说完,奚风走了。 留下燕绥在树下凌乱:您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钟情作为特别出演从《血性》剧组杀青,张赟等人自然不小气,给他很是热闹地筹备了杀青宴,还招呼大家收工了都要来。 当天燕绥只有半天戏,中午拍完就回酒店休息了。 他心里憋着事儿,出了片场难免有点躲避钟情的意思,结果午觉还没开始睡,又被张庆一个电话叫去片场: 快来啊,花都准备好了你人呢? 燕绥取下眼罩,一脸纳闷:什么花? 钟情补完镜头正式杀青了,你不来给他送花?张庆的大嗓门太提神,以至于瞬间驱散了燕绥的睡意,你可是他的乖徒儿! 燕绥连忙起身往片场赶,冲到一半才发现 草,穿的睡衣! 眼罩甚至还挂在脖子上! 但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燕绥硬着头皮上了。 来了来了,燕绥儿来了,花呢? 双手抱着吧,单手托着还有点重呢 钟老师最后一个镜头了,让燕绥去后面躲着 进组可以悄咪咪地来,但杀青一定需要仪式感。 燕绥抱着花、被人塞在黑黢黢的机器后面猫着,他能听到片场中央钟情和奚风对戏的声音: 一个说要退下去。 一个死命劝劝不住、到底还是同意了。 二人又一起说起了李嵩。 李嵩的遗物被他哥哥带走,只有一个买给警犬的小玩具布偶留在武岳这里。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 雨幕从玻璃上划过,模糊了外面的风景。 那天,他跑过来问我还缺不缺徒弟,我对他说,你就是我特地挑给武岳带的,这小子立刻就气呼呼地跑了。 邱让已经足够平静,但武岳却始终不能释怀。 他不会再留在一线,更不会再带别的徒弟。窗外雨下个不停,直到邱让离开,武岳依然攥紧那只布偶老虎,指尖崩白,沉默了好久好久 好!CUT! 武岳杀青! 恭喜钟老师杀青咯! 一堆人热闹哄哄地围上来,后头的燕绥被大家拱上来,他穿着白袜子、踩着一双拖鞋,身上还是那套墨蓝色的睡衣,脖子上的黑色眼罩更是歪歪扭扭。就这样,专门和师父作对的小哭包「李嵩」又来到了「武岳」面前 杀青啦钟老师! 钟情的表情相当复杂。 他眼睛通红,隐隐有泪意,下颌绷得紧紧的。 沉静的神色里闪过惊喜、侥幸,继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那么大一束花被钟情单手接住,他更多的力气拿来拥抱燕绥,巨大的花束挡住了钟情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半张深邃的轮廓,像是哽咽一样埋在燕绥的脖颈里,好在燕绥的睡衣是深色的、看不出来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