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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开的第五天,顾让终于坐上了开往南城的车。 刚刚找到位置坐下,就收到了裴铭的消息: 路上小心,我在东1出站口等你。 你已经在车站了? 裴铭很快回了条: 嗯,刚到。 怎么这么早,我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想快点见到你。 顾让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没再回复,而是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他精神状态很不好,脸白的和纸似的,眼底乌青,一只手始终按在胃上。 昨晚他和公司的老板一起去见了个客户,对方是个中年大叔,却酷爱喝烈酒。 一餐下来,顾让和他老板都被大叔给喝废了。 他早晨起来还吐了一次,要不是去见裴铭,现在还得在床上挺尸。 现在除了感觉头重脚轻,胃还特别难受,明明什么都没吃,却火辣辣的又胀又疼。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阿姨,一直上下打量着他看,快到南城的时候,阿姨终于忍不住问他:小伙子,你身体不舒服吧?我看这一路你脸色越来越难看,待会下车,有人接你吗? 顾让现在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勉强点了点头。 阿姨看了看他身旁:有行李吗?待会下车我帮你提? 顾让摆摆手,忍痛开口:谢谢阿姨,我自己可以。 车终于进站,顾让起身时,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幸好阿姨在身后伸手扶了他一把:病成这样还出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顾让疼得后背冒冷汗,压着声音回话:是很重要。 他从没觉得有哪段路会如此的漫长。 在车上疼得他一身冷汗,一下车,站台的风阴冷阴冷的,打在身上从里凉到了外,冻得他上牙磕下牙,迈步时腿都是抖得。 终于,出站口出现在他眼前,那个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他眼前。 裴铭站在人群里很显眼,顾让一眼就找到他。 近了一些,他能看到裴铭脸上带着欣喜,在向他招手。 更近了一些,裴铭脸上的欣喜不见,他不笑了,若不是站警拉着,他已经冲过来了。 终于走到他面前,顾让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是抖的,声音也是哑得:顾让!你怎么了! 他没叫哥,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顾让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 勾了勾嘴角,想笑一下,然后说自己只是有点胃疼而已。 可是却没笑出来,说话时都嘶着冷气:胃疼。 裴铭扒下自己的外套将他裹住,一手扣住他肩膀,弯腰去勾他腿弯:去医院。 顾让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推开他。 车站人来人往,他不能接受,自己一大男生被公主抱?这合适吗? 宁可爬着走,他也不想被裴铭抱着走。 但躲开第一次,却没能躲开第二次,裴铭急得眼睛都红了,不仅抱得动他,还能抱着他跑。 我丢人丢到南城了,你背我不好吗?非得这么抱着? 裴铭皱着眉看他:你说话有酒味儿,昨晚你喝醉了? 顾让点了点头。 裴铭搂着他肩膀的手用力握了握,没再说话,直接将他放进在租车后座:师傅,去医院。 顾让又被他抱到医生面前时,已经不觉得难为情了,人已经麻了。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因为饮酒过度,导致他急性胃粘膜病变。 顾让躺在病床上输液,一脸煎熬。 他本来就有些恶心,再闻到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直想吐。 裴铭坐在病床边,脸色特别难看,顾让从没见到他如此神情。 输液有止疼的作用,他现在感觉胃里好一些,伸手戳了戳裴铭:诶,我巴巴赶过来,你就板着脸给我看? 以后不能再喝酒。裴铭抓着他另外一只手,定定地看着他。 顾让将目光转到别处,没吭声,他不想告诉裴铭自己是因为工作应酬。 诶!艹! 裴铭见他不回答,俩指甲对一起,掐了一点点他手背的肉。 掐一点点肉伤害不大,但是贼疼。 顾让被扎了似的甩开他的手,瞪他:我艹!你大爷的!你给我掐出个指甲印儿!昨天是见客户喝得,不是出去瞎混。 裴铭愣了一下,回过神儿来: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和手给我看看。 顾让没搭理他,转过身被对着裴铭。 裴铭从床的这边,绕道了另一边,蹲下小声求他:对不起哥,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其实掐一下顾让没真生气,他真正生气的原因是裴铭以为他不在,自己会出去鬼混。 他始终不说话,裴铭真的慌了,甚至不敢去看顾让的眼睛,伸手想去握他的手,却被躲开:别碰我! 裴铭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颓然地收回手,真的没敢动。 顾让烦躁地动了动输液的那只手:叫护士拔针。 裴铭快被他搞疯了,想按住他,又不敢按,耐着性子哄他:哥别闹,医生说需要住几天院,这样病才好的快,听话,一会针碰歪了,又得重新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