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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肖潇向刘自明提议国家掌控博彩业之后,这赌坊全都要办资格证,否则便是直接封停,顺便收缴全部财产。那些大赌坊背后或许都有大佬坐镇,可是这古代还有比皇帝更横的?况且这资格证跟以后的利润比起来根本是九牛一毛,因此几乎所有明面上的赌坊都把这资格证买下了,也免得官府找事。可是这资格证一挂,赌坊想要设套骗钱或者威胁赌徒还债却是不可能了,否则被告到官府少说也要花个上千银子,实在让人肉痛。于是那种专门坑人的赌坊根本不愿意办证,而是将赌博放到了暗地里,明面上经营其它生意。 这种赌坊并不像一般赌坊一样大开着门,来了便可以玩上两把,没钱就滚蛋。他们则是必须要人带着去,否则根本找不到地方在哪儿。如意坊便是这种,所以他打算去那消息灵通的茶馆打探一番,说不定碰巧就能遇到一个引路人。于是他操着一口安城口音,兴致勃勃地跟茶馆里其他人聊了起来。 小兄弟,你是安城来的? 吴林在茶馆坐了快一个时辰,这时突然出现一个长相忠厚的男人,热情地凑上来跟他套近乎。 我也是安城来的呐,咱们可是老乡!那男人自称姓许,对着吴林便是一顿侃,从安城的变化聊到他在明城做工的难。不过说着说着却是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拉着吴林便要带他见见其他老乡,说是要帮他介绍几份工来做。 咱们出来都不容易,老乡之间更得相互照顾,许海峰笑得就像家中长辈一样和蔼可亲,你不是说初来乍到,还没找好活计?咱做的你做不来,不过咱们哥几个都是消息灵通的,回头一问就知道哪儿缺人。你这老住客栈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先去哥那里住,等到找到落脚处之后再走。 吴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假装又不经意地露出几枚碎银,见到这许海峰眼中的贪婪后悄悄翘起了嘴角。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龌龊事却是没少经历,这种打着老乡的名号说要帮忙的一般都是骗子。他们有的是将人骗去住处杀掉抢钱,有的是设套让你赌钱,总的来说一旦去了下场都不会太妙。前者丢了性命,而后者则是生不如死。吴林跟在许海峰身后,看着他左手虎口处的老茧,思考这人是前者还是后者。 就当为民除害好了。吴林在心里想。 两人走了快半个时辰,许海峰带吴林越走越偏,吴林也越来越警惕。七拐八拐,两人最后停在一个院子的后门处,许海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见没人看见才开了门。吴林的手慢慢摸上了腰间藏着的匕首,这时许海峰却是开了口,一边引吴林往屋子里去,一边小声说道: 这是我做工的地方,前头是个卖棺材的,所以一般我们都不从前面走。我和几个兄弟就住在这后院屋子里,这老板说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租出去赚些银子 吴林进屋一看果然如此,一个不大的屋子里放了三张床,挤得是满满当当。许海峰招呼着床上躺着的两人下来,然后给吴林倒了一杯水。 水就不喝了,刚在茶馆喝了好几壶呢,吴林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心里却是怕这人在水里下了药,就是不知道茅房在哪儿?咱这实在有点儿憋不住了。 许海峰十分好心地给他指了指院子另一边儿的小屋子,看着吴林进去之后,才兴奋地对睡眼朦胧的另外两个人说道:这回可是个肥羊!身上至少有个五十两! 这古代的平民百姓二两银子便能花一年,吴林身上揣着的五十两是什么概念?另外两人瞬间眼睛一亮,瞌睡也不打了,一直往那茅房瞅。许海峰见两人精神了也是高兴,于是等到吴林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精神奕奕的三个人,那种饥渴的视线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去了那么久,差点以为你跑了呢!许海峰伸手拿过他的包袱,笑呵呵地说,去床上坐着呗,走了这么久,你的脚恐怕也酸了。 吴林用感动的目光看向许海峰:许哥对咱这么好,怎么会跑?就是去蹲了个大的,毕竟明城这边吃的都是面,咱刚来还不太习惯 这倒是,安城一向都是吃米饭的,许海峰不疑有他,全部心神都放到了吴林身上的银子上,我刚来的时候也不太习惯,不过吃久了,也觉出几分滋味来。 吴林连连称是,其余两人也开始向他传授自己的经验,说起这明城的美食来。这时快到正午,正好几人都还没吃午膳,于是许海峰便带着众人去棺材铺的食肆吃了一顿,说是吴林的入伙饭。吴林自然又是表演了一番感谢感激以及感动,然后表示以后就跟着许哥混了。下午三人中一个说是出门去给吴林打听做工的事,另外两个则是掏出一副纸牌,说是三人玩玩,打发一下时间。 这是肖先生发明的纸牌,你可见过?那人拿出一副扑克牌,咱们也不玩大的,就一局几文钱。 吴林心想果然是来了,这些人看来就是那种设套骗钱的。他说一局只要十几文,然而自己的五十两恐怕一个下午都熬不过。等到他五十两用完之后,这些人寻个理由便将他赶出去,到时候他恐怕报官都无人理。一是私下赌钱官府管不着,二是他没有证据,毕竟这一路可没人见到他进来。所以到最后被骗的人多半要么死要么疯,毕竟多少人可就指着那点钱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