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将军袍在线阅读 - 第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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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不也可以解渴吗?

    只要有他的血喝,晏长清就一定能撑到东云。而到了东云,就可以用尉瑾口中唯一的救命之法,逆天改命!

    赫连戎川飞身上马,一手搂着晏长清,一手持缰。霜骓激动地扬起马蹄,向着东云的方向,飞驰而去。

    千里之外,燕国都城,盛安。

    黑云压城。天际之间乌云翻滚,明明是白昼,却暗的如同黑夜。几道银白刺眼的闪电突然划破沉重的铅色云块,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风大,雨急。整个盛安城都浸透在了浓重的水汽之中。即使是巍峨高耸的宫殿,那高高扬起的暗金色飞檐,似乎也架不住雨水的侵蚀,变得暗淡无光。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朱红色的城墙上,一片渗人的惨红。

    冷风夹杂着雨水扑开文德殿的大门。

    啊!

    麒麟卫指挥使被一脚踹翻在地,立刻翻身,直直跪了下去,磕头。

    “皇上息怒!”

    慕容修一把将案几上的砚台笔架香炉等物尽数扫落在地,一旁的大臣章翦看得心惊肉跳,却一声不敢吭。

    “混账!!!!”慕容修怒极了,一双平日里精光内敛的阳凤眼中血丝乍现,额角甚至暴出青筋。他指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麒麟卫指挥使。厉声道:

    “去向不明是什么意思?!为何失踪三日才禀报给朕??!你们到底是麒麟卫,还是一群饭桶!!”

    指挥使头磕在地上,脸色青黑,沉默不语。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章被慕容修撕成粉碎,散落在地上。其中的内容,章翦已经知晓。不禁暗暗叫了一声佛。

    晏长清居然染上了恐水症?还失踪了?

    章翦险些不敢相信。但是麒麟卫历经波折得到的消息,绝不会有误。

    只是,麒麟卫得到这条情报的速度实在慢了些。这可不是麒麟卫公报私仇,有意怠慢,要怪只怪那大名鼎鼎的晏将军,自打上次栖霞村之事后,他对麒麟卫颇有忌惮,处处防备着他们的监察。麒麟卫在秦川城的墙根地下兜兜转转,颇花了些心思,才打听到这一条骇人的消息。可怜麒麟卫虽然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回传,但是山高路远,消息传到京城,也花了三天的时间。

    掐指一算,到今日,那晏将军已经染上恐水症五日,失踪也有三日了。据说那病是不治之症,根本活不过十日……?

    章翦心中已经把慕容修对晏长清那明显超越普通君臣的心思摸了个底儿头。心道,也合该这麒麟卫倒霉催,谁碰上小皇帝心尖尖上最在乎的那一点,都没好果子吃。

    一边想着,章翦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那两根刚刚长好的肋骨。

    空气压抑而沉默,一时之间,空荡荡的文德殿里只剩下窗外传进来的风声,雨声。

    慕容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离开了华丽而冰冷的龙椅,走进偏殿,慢慢蹲下来,抚摸着地面。

    偏殿地上铺着地毯,花纹繁复华丽,绣满了吉兽祥鸟。可慕容修看着,却瞧不出热闹,只觉得冷清。

    就是在这里,晏长清被慕容修以君主的身份强行摁倒在地。他的衣衫被扯得凌乱,头发铺散,柔软黑亮如同深涧溪流,慕容修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醉。

    可是也就是在这里,晏长清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向他磕头,逼着他同意带兵前往漠南。

    他走得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染上不治之症,又怎么会失踪?!

    更让他感到愤怒和崩溃的是,根据麒麟卫的消息,原来那个东云人也一直在秦川。在晏长清失踪后,他也不知所踪。

    一想到这里,慕容修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骨节都在咔咔作响。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向坚硬的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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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三嗣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第74章 疾风劲草 十一

    哗啦一声响, 碎裂的木屑将慕容修的手割破, 鲜血直流。章翦吓了一大跳,迟疑道:

    “皇上, 您……您这是?”

    慕容修阴沉着脸, 一步步走出了文德殿的大门。冰凉的雨拍在他年轻而阴鹜的面庞上。他却一眼不眨。

    “朕,要亲自去漠南寻他。”

    章翦目瞪口呆,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刚要张口,只见一道闪电带着仿佛撕裂苍穹的力道, 直直劈向静谧的盛安,也照亮了当朝天子的苍白的脸, 状若鬼魅。

    章翦立刻将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 任何人敢阻挠一个字,必死。

    慕容修沉默着, 大步走出了华丽的文德殿, 雨打湿了他身着的绛色的云龙纱袍,沁出一片深红色的水渍,像是飞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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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终于降临。

    这一夜,没有月亮,亦无一颗星辰。

    没有光。

    深沉压抑的夜,只有墨色天空里堆积的无数沉重的黑色云块, 一重一重连绵, 沉沉地压向地面。

    同样漆黑的沙漠里, 只有一阵越来越急促的马蹄声, 隐隐透出几分慌乱。

    赫连戎川拽紧了马缰绳, 眯起眼睛看了看四周的胡杨林,额头渐渐沁出一层冷汗。他记得夜色将至时,他用地上的石块在这里做了给尉瑾指路的标记。可是他明明已经走了小半夜,为何他又贵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