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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郑成安掐了烟头过来拉住几乎要歇斯底里的许丽。 打得对。郑辰谨把许易扬轻搂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 许丽挣着郑成安的阻拦,声嘶力竭:我怎么养出你们两个不孝的,我 许丽突然没了声,郑辰谨抬起头,然后冲上前扶住要倒下的许丽,脑子里,童年那场车祸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一帧帧都是血肉模糊的,一声声都是生母最后呐喊着他的名字。 妈!撕心裂肺的,也分不清是郑辰谨还是许易扬的声音了。 对不起又要开始虐了(gt;人lt;;) 诶,突然翻页了! 第五十一章 送进了医院,结果喜忧参半。 人没有大碍,但是检查出许丽的风心病加重了,二尖瓣狭窄中度,关闭不全轻度,主动脉瓣及三尖瓣关闭不全中度,伴有房颤,符合手术指征,最好尽快做换瓣手术。 但许丽不愿意做手术,她接受不了儿子和继子的关系。 做好了又有什么用,我正常了,你们还是不正常! 是我自己没带好、没教好,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这样,是我害了你们,我也没脸想着活了。 她的眼泪里,写满了被偏见绑架的不可置信和亲缘绑架的自怨自艾。 郑成安的烟就没断过,他把郑辰谨和许易扬叫到住院楼外,又点了一根烟。 爸,别抽了。郑辰谨看不下去。 郑成安没听,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才缓缓说:上次就说了,自己都管不好,别来管我。 郑成安瞄了一眼郑辰谨微张的嘴,说:你们这点事我早就知道了。别问我态度,我态度就是妈妈的现在情况比你们俩自己的事情重要。郑成安强调:重要得多。 郑成安看着在自己面前两个低着头的青年,又吸了一口烟。 许易扬失明那会儿,郑成安就觉得两个孩子的状态不对,和普通兄弟不一样,但那时也只是有一丝丝疑心而已。许易扬毕业了,两个人说要租在一起,还是一居室,郑成安多年未起的怀疑又浮出水面。 确定这份怀疑,是在郑辰谨出国交流那年。他和许丽来穗城看许易扬,抽纸用完了,他问许易扬新的放在哪里,许易扬说在柜子里,他去找的时候,看到了安全套和润滑液。 照理说,他上了年纪了,确实不该这么厉害地抽烟,但是那次从穗城回深城后,他的烟瘾越来越重。 郑成安对郑辰谨说:你当医生的,严重性不用我告诉你。他又对着许易扬说:你那可是你亲妈。 我先上去了。郑成安把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转身往住院部大门走,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穗城的冬天不像冬天,南岭的丘陵削弱了冷空气,这个气温,颇有些像那年十一月的京城,住院部的外有一片小花园,颇有些像那年许易扬问郑辰谨我们是结束了吧的地方。 这回,先开口的是郑辰谨:重新开始的时候,我说过不会放手,我不会食言。 许易扬沉默了半晌,说:你可以食言。 一定要吗?郑辰谨的脚抵着前方的花圃,狠狠地借着力。 许易扬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的陈述却无比令人绝望,我们不分开她就不做手术。 作为医生的郑辰谨最清楚,手术宜快不宜迟。 没听到他接话,许易扬沉着声音说:暂时分开,或者至少在妈面前做做样子。 郑辰谨突然很后悔,郑成安上楼之前,他怎么没有让他借自己一根烟。他没有抽过烟,因为觉得烟味难闻,可是现在,他急需这种令他生理厌恶的味道来麻痹被进退维谷拉扯得过于紧绷的神经。 暂时分开、做做样子,撑得了一时,再往后呢?你是要骗她一辈子,还是你要我们分开一辈子? 许易扬接不上话。 不可以。郑辰谨有些控制不住眼眶的酸涩,他望着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那些用情感堆砌的颤抖一并呼出,开了这个头,就刹不住车了。 郑辰谨声音里的颤抖一丝不落地撞进许易扬心里,他好想上前抱抱他,想从前那样安慰这个人,安慰他霸道背后的无尽脆弱。 可是许易扬动弹不得,耳朵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告诉他周围有人。 是啊,公共场合,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呢。 这次谈话无功而返,郑成安看着一前一后上来的两人,一下就知道没谈拢,皱着眉想摸出烟盒,可是抬眼看了看病床上的许丽,又默默把烟盒塞回了口袋。 妈,我得去值夜班了。郑辰谨看了看表,对许丽说。 许丽微蹙着眉,没答应他。 郑辰谨扯扯嘴角,拿上包,说:明早八点下班,到时候再来看你。 郑辰谨走到病房门口,听见许丽用微弱的声音说:这么辛苦,下班就回去多睡会吧。 郑辰谨当作没听到,一个狠心跨出了病房,走了两步,泪就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