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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要再说这些场面话了。”周英不耐烦的打断了赵璟,他站起身来,负手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才道:“当年你还小,不知道内情,赵睿和马婆子告诉你的都是片面之词,不能全信。我虽然对雨薇没有多少感情,但自她入府之后,我一直以礼相待,没有任何亏待她的地方。若不是她一时糊涂走了错路,也不会落到那个结果。” 眼见事已至此,周英居然还在颠倒是非,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母亲头上,赵璟只觉得心头一阵冰凉。 “况且,当年的事已经查清,人证物证俱在,没有冤枉她。”周英接着道:“你如今旧事重提,还在背地里做这些小动作,又是何必呢?” 周英倒打一耙,赵璟虽然气的不轻,但也知道这人既然打定主意不讲理了,就算把事实摊在他眼前,他也会视而不见。与其撕破脸和周英据理力争,不如接着装糊涂。 “虽然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但听侯爷的意思,似乎对晚辈有误会。”淡淡的一笑,赵璟道:“侯爷放心,我们征西候府办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耍弄奸计,更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设计陷害他人。若侯爷觉得晚辈做事有失偏颇,冤枉了谁,大可以去圣上面前申诉。” 见赵璟是铁了心不打算和他好好说话了,周英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执意咬着雨棠不放,我也没有办法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赵璟冷哼一声,“晚辈向来行得正坐得直,不需要和侯爷做什么交易?” 周英笑道:“你还年轻,话不要说太满。对了,光顾着说那些闲事,倒是忘了给你们道喜。这次若非征西候府及时调来禁军,恐怕宫中的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侯爷过誉了。”赵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转移话题,但也不敢怠慢,只得谨慎道:“能粉粹五竹的阴谋,全靠皇上运筹帷幄,侯爷和诸位将士以命相搏,鄙府不敢居功。” 周英却没理会赵璟的自谦,而是道:“听说你们之所以能及时调来禁军,是因为皇上早就给了定北侯一封调动禁军的密旨。” “不错。”赵璟不疑有他,“这件事,皇上已经亲口承认了。” 周英笑了笑,不明不白的来了一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皇上为什么要给赵睿这样的圣旨?”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赵璟皱眉道:“皇上给父候圣旨,自然是因为信任。” 周英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你果真还是太年轻了,竟没有瞧出其中的端倪。皇上之所以给禁军下了那么多禁锢,将禁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无非还是忌惮先皇当年留给五王爷的密旨。五竹就是因为了解皇上,知道只要把皇上困在宫中,就没人能调动禁军,才放心的发动宫变。若皇上真的给了赵睿一封那样的圣旨,又与先皇留给五王爷的密旨有什么两样?” “定北侯,你的意思是调用禁军的圣旨是父候伪造的吗?”明白周英话里的意思,赵璟的脸已经沉了下来,“若那道圣旨是父候伪造的,皇上为什么要承认,还对父候委以重任,让他全权处理五竹的案子?” 周英道:“伪造圣旨虽是大罪,但征西候毕竟一心为救皇上,并且及时化解了这场危机,保住了皇上和大梁社稷。况且,内乱刚平,人心思定,宫中和朝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五竹的同党和眼线。若在此时治征西候的罪,还有谁能震住场子?你若是皇上,又会如何呢?” 周英说的确实在理,赵璟不由沉默。当时徐百川拿出圣旨之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加上事后皇上并没有说什么,这事便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如今想来,认下那道圣旨,对皇上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能稳定军心。 二来,皇上被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和儿子联手背叛,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岳父和小舅子逼宫,差点让自己培养的羽林卫包了饺子。最后还得靠自家臣子伪造圣旨,才堪堪捡回一条命。这事要是传出去,可谓是威严尽丧,狼狈至极,面子里子齐齐掉干净。 要是认下那道圣旨,不仅能安抚征西候,还能给人留下一个皇上早有决断,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印象,好歹挽回点颜面。 “就算那道圣旨真的是父候伪造的,但皇上并没有怪罪,这事便过了。即便皇上事后追究,也不是你我能阻止的。”赵璟冷笑道:“侯爷和晚辈说这些,莫非有本事劝说皇上不再追究此事?” 周英笑道:“征西候一心为了皇上,就算偶有不当之处,那也是被逼无奈的权宜之计。你放心,皇上是不会难为赵睿的。但帮赵睿伪造圣旨的那位高人,就不好说了。” “皇上既然不会怪罪父候,又怎么可能怪罪其他人?”听了这话,赵璟的心没由来的一沉。 周英淡淡的道:“你想想看,禁军统领跟了皇上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那封假圣旨居然能瞒过他的眼睛,怎么能不让人惊叹?由此可见,仿造之人的功底深厚,不仅能将皇上的字迹模仿的精准到位,连刻出的玉玺都能以假乱真。有这样一个人在手,就等于得了一个活圣旨。若想图谋不轨,只需让他仿造一份圣旨,就可以桃代李僵,以假乱真。这种人的存在,对皇权是个威胁。你觉得皇上会让他好好活着吗?太子又能容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