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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每日早出晚归,王琪闲来无事,便经常去王生家里蹭饭。除了王生一家之外,齐兴和杏林也把家眷带来了。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十分热闹,让王琪感受到了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王方氏已经被王生接到了京城,安置妥当之后,王耀便想搬过去同住。赵璟见那宅子离征西候府不远,又有王琪帮着说话,便同意了。 王生虽然跟随王琪多年,但肚里附庸风雅的墨水却极为有限。给王琪置办好宅子之后,便取名“小竹园”。这一言难尽的名字,一听就是比着平遥县的竹园照搬的。 王方氏搬进去之后,觉得这个名字太小家子气,十分不满意,一直闹着要换地方住。 王琪知道这个三婶的相府小姐脾气,看在王耀的面上,也没和她计较。不过眼下什么都安置好了,再换地方,一时之间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宅子。要是不换,王方氏虽然奈何不了他,却会折腾王生和过去伺候她的人。为了让大家都清净,王琪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见宅子里面有几株老梅,索性将宅子改为梅园,王方氏这才消停。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离莫吉可汗进京的日子已经没剩几天了。王耀虽然是个边缘人物,又不得皇上待见。但他毕竟救了莫吉可汗一命,也是如今现存的和莫吉关系最好的大梁官员,少不了跟着出去露露脸。 王耀不在,王琪不好经常去探望王方氏。赵璟母亲的事,便只能先放放了。索性王琪只是想在王方氏那里碰碰运气,并没有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这几日我三婶没闹什么幺蛾子吧。”吃过饭,其他人都散了,王琪一边吃着饭后水果,一边问王生。 王琪和王生一起吃过苦,也一起享了福,关系早就不是一般主仆能比的。遇见什么事,王生也不会瞒着他,都是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吐槽。 提到王方氏,王生的脸果然皱成了一根苦瓜。他苦哈哈的道:“这位三老夫人不愧是相府的千金,即便相府不在了,依然是落毛的凤凰比鸡强。整日里别的事没有,就喜欢横挑鼻子竖挑眼,动不动就拿原来相府的规矩说事。短短几天,小的派过去伺候的人都快换了一茬了,真是难伺候的紧。现在想想,咱们王家老太太可比她慈眉善目多了。” “没想到,你也会有认为奶奶慈眉善目的这一天。”笑着打趣了王生一句,王琪也没太当回事。 其实他明白,王方氏之所以如此吹毛求疵,无非是之前得意惯了,做事太不留余地。如今失势了,还要靠着她一直看不上的王家栖身,便以己度人,害怕王家会反过来为难她,便先下手为强先声夺人,用摆谱的方法勉强维持她相府小姐最后的体面。 这种人,面上事儿越多,嗓门越嘹亮,心里就越没底气,表面上的张牙舞爪都是在强撑。只要给他们几回没脸,立马就老实很多。王琪有千万种方法让她消停,但却不愿跟妇人一般见识。只要王方氏别闹的太过分,王琪也愿意看在她是长辈的面儿上给她几分脸面。 “你常年在生意场上混,什么样的人都得接触。咱们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店里来个闹场的也不稀奇。要看清他们的所想所思,了解他们的心思,才能对症下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王方氏毕竟是自家三婶,王琪当然不会把烫手的山芋扔给王生不管,“三婶毕竟做过相府小姐,是难伺候了些。她要是一直无理取闹,我就请相府调几个人来伺候她。” 听了这话,王生立马道:“看公子说的,这点小事小的要是还料理不好,就白混这么多年了。您放心,三老夫人就是嫌贴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子手笨。正好我家那口子身边有个合适的人,就送过去了。这两日,三老夫人已经消停了。” 见王方氏还算识相,王琪甚是满意。他看着王生,客气道:“你把你娘子身边正用着的人送了出去,她怎么办?” “公子不必担心。”王生不以为意的道:“那人不是我娘子一直用着的,而是齐兴大哥和杏林他们来京的路上救下的。我娘子觉得她做事勤快细心又不多事,伺候三老夫人正合适。” 一听派去贴身伺候王方氏的人是杏林在半路上遇到的,并不知根知底,王琪心中一紧,警惕的问:“那妇人姓什么名什么?何方人士?又是怎么被齐兴和杏林救下的?” “她叫巧姑,岭南人,我们都喊她巧姐。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人。”王生打开了话匣子,他给王琪添上茶,不紧不慢的道:“她丈夫死的早,撇下两个闺女,大的还没及笄,小的才不到十岁。因为没有儿子,娘仨在家里受欺负,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北上投奔亲戚。谁知道亲戚没找着,盘缠也花光了,偏偏小女儿又生了病,差点被客店赶出去。齐家大嫂子见她们母女无依无靠的,实在可怜,就留下了。” 王琪沉声道:“岭南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女人领着两个年幼的女孩奔波千里绝非易事。杏林他们是在哪儿遇见这个巧姐的?” “好像是在周城。”王生想了一下,才道:“巧姐投奔的亲戚原先就住在那里。听说她们足足走了大半年才走到,可惜人家早就搬走了。” 周城离京城尚远,离平遥县也不近,就算有人想在路上搭讪齐兴他们,应该也不会选这么个地方。王琪心道,难道是他草木皆兵了? “公子,你是觉得这个巧姐有什么不对吗?”见王琪一脸深思,王生小心翼翼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