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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孙儿送您过去吧。”赵璟适时道。 虽然问清楚了涟漪的事,可还有一个王琪在马婆子的心头悬着,始终放不下。知道逼得紧了只会适得其反,而马婆子也闹不准赵璟现在对王琪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能按兵不动。 “是呀,走了这一路,我也确实累了。”马婆子笑着道。 “奶奶,我扶您。”赵璟不敢怠慢,亲自送她回了房间。 …… 王隆毒杀薛氏的案子进行的很顺利,有薛财和常婆子作证,王隆推脱不了故意怂恿涟漪在玲珑斋下毒的罪行。但毒杀薛氏的事除了菊香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王隆索性将全部罪行都推到菊香身上,说自己对薛氏的死毫不知情,而是菊香图谋正室的位置,这才对薛氏下了杀手。 可菊香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指认,是王隆以正室之位蛊惑她,让她给薛氏下毒。 在大家族里,妾室都会伺候正室用膳。菊香嘴巴甜,手脚勤快,更是煲了一手好羹汤,因此,深得薛氏喜欢。王隆便是看重了这一点,才选中了菊香。 在事发前几天,王隆便特意买了一套和薛氏日常所用一模一样的餐具,以备不时之需。毒死薛氏的砒/霜是王隆弄来的。涟漪在玲珑斋下毒那日,王隆嘱咐菊香炖了一盅薛氏最爱的百合莲子燕窝甜羹,捡了个恰当的时候给她送过去。羹汤里没有毒,汤盏上有。薛氏中毒倒地之后,菊香便趁乱用王隆新买的汤盏替换了有毒的汤盏。 菊香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将有毒的汤盏丢掉,而是藏了起来。刘县令立刻派人去菊香指定的地方取来,又让衙役去盘查王隆定餐具的瓷器店。 仵作检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汤盏的内壁上果真验出了砒/霜,而瓷器店的老板也证实,薛氏死的前两日,王隆曾经去店里买了套餐具。和薛氏日常用过的餐具一比对,果真十分相似。而王隆买的那套餐具确实少了一个汤盏。 眼见人证物证俱在,王隆辩无可辩,便一口咬定,下毒的是涟漪和菊香,人的自然也是她们杀的。只要没有亲自动手,就不能算杀人。 刘县令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偏偏又被他钻了空子,只得暂时将王隆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王烽和王梁等人也因谋害薛财和菊香未遂入狱。 案子虽然已经结了,但怎么判却还没有定下来。王李氏得到消息后当场哭晕了过去,醒来后便让朱氏给京中的王耀送信,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然而,老天似乎还嫌王家闹的事不够大,正当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之际,徐百川叩响了衙门的大门。 徐百川手里有征西候的印信,刘县令自然不敢怠慢,热情的接待了他。 “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简单的寒暄之后,刘县令道:“下官已经在聚仙楼定了一桌酒席,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徐百川笑道:“我等虽然拿了侯爷的印信,但却是奉了上谕秘密前来,行事不敢太过张扬,大人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是下官考虑不周了,还望大人见谅。既然如此,下官就在二堂摆几个菜,还望大人赏脸。”刘县令立马道。 这次徐百川没有推辞,“那就打扰了。” 饭桌上,宾主相宜。因着徐百川不饮酒,刘县令便让人沏了上好的龙井。 用过膳,刘县令将身边的人全都打发出去,这才看着徐百川小心的问:“不知侯爷派大人来平遥县,到底有什么事?只要能用的上下官,下官一定尽力。” “想来刘大人也知道,最近朝廷严查官商勾结,尤其是在与吐蕃对战之时与军中有生意往来的商人。”徐百川也没吊他胃口,直接道。 “这个下官知道。”提起这些人,刘县令不满的道:“前段时间,江阳县有个姓胡的水果商。听说,他和负责押运的官人勾结,向军中将士收取成倍的银钱,送的水果却连约定的一半都不到。若有人查问,便都推到强盗身上,说水果在运送途中被抢了。可惜当时战事吃紧,没人追究这事。好在天网恢恢,将他揪出来正法。哎,这些不良商人为了谋取暴利,连国难财都敢发,真是黑心坏良心,合该千刀万剐。” 眼见刘县令说的义正词严,脸上也是愤愤不平,显然真的很痛恨这些祸国殃民之人。徐百川笑了笑,心道,如今的官场上还有如此正义之士,倒也难得。 其实在来平遥县之前,徐百川已经调查了这个刘县令的底细。知道他家中有些背景,只不过为人太过清高,不想依靠家族势力为自己博取前程,考取功名之后便请命,自愿下放到地方做了一名小吏。 虽然出身世家,从小锦衣玉食,但刘县令却不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相反,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报复。虽然有些贪图名利,但他为官清明,不失为一个爱国为民的好官。 因为刘县令太过于低调,从不炫耀家世,这才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细。若不是捡了上任县令的漏,也不可能那么快升为一县之长。不然,凭着济州府台那个谄上欺下的势利眼,肯定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巴结,而不是将他调到一个小县城里当县令。 “刘大人一心为国,末将佩服。”徐百川拱手道。 刘县令忙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倒是徐大人,跟随侯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实乃我等楷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