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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知道陈秀义捐的事纯属胡扯,府台只是在找理由为他开脱而已。他也不接话,而是看着王耀笑道:“听说战事期间,光平遥县就出了好几位义捐的商人,其中有两位姓王的义士,还是王大人的本家哥哥和侄子呢。” “将军谬赞了。”读书人都有个通病,爱面子,王耀自然也不例外。听到赵璟的夸赞,王耀只觉得脸上有光,心中自然高兴,但嘴上还是谦逊的道:“家兄和愚侄身为大梁子民,这些都是应该的。” 赵璟笑道:“王大人谦虚了,赵璟年轻,资历尚浅,对于断案这些,自然不如两位大人。但是赵璟却知道,坏人总是几个别的,不能因为胡财那样的老鼠屎,就把所有的商贾一竿子打死。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不法商人,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相信两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那个陈秀若是奉公守法,我军中的将士也不会因为一点小过失揪住人不放。不然多让人寒心呀,两位大人说是不是。” “将军所言甚是。”府台站起身来,连连对着赵璟拱手,“赵将军真是大度呀。” “您太客气了。”赵璟对着府台还礼,然后道:“皇上下旨让末将督办胡财的案子,既然事情已经结了,末将军中还有事,就不多做停留了。剩下的事,就有劳二位大人多费心了。” “怎么,您这就要走吗?”王耀一愣。 听说赵璟要走,府台甚是不舍。他刚刚知道赵璟的身份,还想趁此机会好好招待一番,也好在未来的征西候面前露一把脸,怎么能就这样让人走了? 赵璟却不多说,只是道:“军中有事,恕赵璟不便多说。” 既然是军中的事,又见赵璟说的含蓄,府台自然不敢多做打听。 “不知将军什么时候启程,下官也好为将军送行。”府台还是不死心。 赵璟笑道:“府台大人公务繁忙,末将怎好打扰,就不麻烦了。末将告辞。” “这次是下官招待不周了,将军下次来,一定让下官略微尽一下地主之谊。”府台虽不甘心,但见赵璟走的急,知道再劝只会自讨没趣。府台无奈,只能拱手送行。 二人一直将赵璟送到府衙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人骑上马消失在街角,这才作罢。 “王大人,您看陈秀的事该如何处理?”府台试探着问。 既然赵璟都已经松了口,王耀自然也不想多事,索性道:“既然有人主动认罪,陈秀便是无心之过。但他毕竟督办不严,难辞其咎,罚银一百两充作军费。那两个办事马虎的小厮一人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府台大人,您看这样如何?” “王大人所言甚是,就这么办。”府台连忙拍板把这事定了下来。 事情终于圆满的落下帷幕,王耀抬头看了看天,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 “明叔,你说的是真的吗?相公他,相公他真的没事了!”陈董氏紧紧抓着董明的袖子,不敢置信的道。 董明笑着将自己的袖子从陈董氏手中抽出来,拱手道:“小姐,老奴怎么敢骗您呀。衙门已经发告示了,姑爷只是罚了一百两银子,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家了。大少爷现在还在郡里等着接姑爷呢。他怕家里急,特意派老奴先回来,给您报喜呀。” “谢天谢地,终于没事了。”从董明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结果,陈董氏喜极而泣,站在厅里又是哭又是笑的,跟颠了一样。 见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董夫人却不忍心责备,只能示意身边的丫鬟将陈董氏扶到椅子上坐好,嘴上安慰道:“儿呀,既然姑爷没事了,你也就放宽心吧。” 心里的石头落地,陈董氏反而矫情起来。她小嘴一撅,哼了一声,不满的道:“我就说相公是冤枉的,都怪那些衙门里的官,想钱想疯了,居然用这种法子骗人的钱。一百两银子,亏他们说得出口。” 陈董氏口不择言,董珏害怕她出门乱说徒惹麻烦,连忙道:“姐姐,您就消停消停吧。姐夫能罚银子了事,已经是多方努力的结果了。您这话万一被那些当官的听到,还不得把姐夫往死里整呀。” 陈董氏本就是把家门子狗一只,对着家里人横,出门便怂。听了这话,立马有些心慌。她不甘在董珏面前示弱,只能小声道:“我就是在家说说,你凶什么?什么时候你都能训斥你姐姐了?” 见陈董氏如此不识大体,董珏立马皱了眉。 “行了行了,大家都忙了那么多天了,眼下既然没事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董夫人也知道自己女儿理亏,由见儿子面色不善,害怕他出言讥讽,连忙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用眼神示意董珏少说几句,陈夫人转而看着陈董氏,心疼的道:“儿呀,你也回去歇着吧。跟着熬了几日,看你都瘦了一圈,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说完这些,董夫人就想嘱咐董明多装些补品给陈董氏备着。可惜她还没来及张口,便听陈董氏委屈的道:“相公这次可是被大哥给害惨了,生意没做成不说,还白白赔了一百两银子。女儿哪还吃得起补品呀。”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董珏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质问:“大哥什么时候害姐夫了?” 陈董氏白了董珏一眼,抬着头犟道:“还不都是大哥的错,若不是他介绍了这糟瘟的生意,相公能有这场牢狱之灾吗?现在倒好,银子没有赚到,白蹲了几天大牢不说,还搭进去一百两银子。你说不怨他怨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