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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的心上人自然是赵阿蛮,王琪心中不悦,沉声道:“这我哪儿知道,况且就算她有心上人,也得人家愿意上门来娶呀。既然没有人来提亲,我总不能强迫别人娶她吧。” 虽然觉得王琪这话有些莫名的酸,但董珏却没有多想,而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董珏煞有其事的道:“她一直在竹园赖着不走,没准是因为喜欢你呢?” 王琪几乎没怎么和涟漪见面,如今都快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对她唯一的印象便是彼此眼中藏不住的厌恶,那是埋进骨子里的相看两厌,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轻笑了一下,王琪斩钉截铁的道:“绝无可能,涟漪虽然住在竹园中。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基本上连面都没见过。她若是喜欢我,不可能是这种表现。” “这倒是。”见两人似乎真的没戏,董珏不由翻了个白眼,“你们俩也是奇葩,一个不愿意娶,一个不愿意嫁。我看,不如凑成一对过算了,就当是搭伙过日子,彼此有个照应。” 王琪嫌弃的撇了撇嘴,笑道:“得了吧,就算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就算要找个搭伙过日子的人,我还不如找个男的自在点,也不可能是她呀。” “难不成,你还真想跟个男的过一辈子?”董珏玩笑道。 听了这话,王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董珏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当回事,见王琪如此,又联想到他这几年的表现,自然从中嗅出一丝端倪,人也跟着严肃起来,“琼琚兄,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没什么,我一直都挺好的。”王琪淡淡的一笑,随即便沉默不语。 眼见王琪虽笑的随意,也很好看,但董珏就是觉得他只是为了笑而笑,其实心中并不开心。董珏一直觉得,这几年的王琪愈发的孤僻深沉,仿佛身体里的魂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一具躯壳。 “琼琚兄,我觉得你这几年蛮消沉的,感觉像是受了什么心伤。”董珏道:“可你身边几乎没什么女人,我也没听说过你对哪家小姐上心。若不是因为女人,难道是因为几年前对你有爱慕之心的那位同性朋友?你不会是和他有什么不愉快吧。” 诧异的看了董珏一眼,王琪有些惊讶。 “你不用瞒我。”知道自己猜对了,董珏了然道:“当年你来兰园找我,说是你朋友的烦心事。我那时就知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了。你也不想想,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几个朋友,关系如何,我还不知道吗?” 听着这话,王琪默默的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苦笑了一下,“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无双兄。” 王琪手上的那个白玉扳指董珏见过,几年前,王琪忽然拿着碎成几半的扳指过来找他,问有没有门路修复。董珏和古董玉器打交道的时间长,也送修过不少好东西,自然认识一些能工巧匠。 那枚扳指已经碎了,董珏一看便知道重新粘起来要费不少功夫。况且那扳指的成色不算上品,根本没有修复的必要。可王琪偏偏不肯。修补好之后,这扳指便没离过王琪的身。上次被一个喝醉酒的朋友抢了,居然让一向不动声色的王琪发了很大的脾气。 知道这扳指肯定意义非凡,八成是重要的人送的,董珏拍了拍王琪的肩,宽慰道:“有情人不能终成眷也是常有的事,这事都已经过了几年了,琼琚兄也该走出来了。等有时间,兄弟陪你大吃大喝大醉一场,你哭过闹过之后,心情自然就好了。到那时候,兄弟再给你介绍一些好姑娘,包你喜欢。” 王琪摇摇头,道:“若真能大哭一场,倒还好。最怕的就是自己明明受了伤,却还以为没事。可惜后来才慢慢发现,其实伤害早就悄悄的渗透到了生活当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确实伤了心。” 王琪这话说的失落而高深,董珏参详不透,不由问:“琼琚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怎么渗透到生活当中呀?” “比如你明明和这个人闹掰了,可还是会经常做梦,梦见你们和好如初,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你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就醒了,发现只是黄粱一梦,心中只能哀叹。”王琪语气沉重的道:“比如你走在街上,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表哥’,不管这声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明明知道不会是那人,你还是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看,确认一下才能放心的离开。” 叫王琪表哥的,只有赵阿蛮。董珏瞬间觉得这个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消化不了。仔细算算,王琪找他帮忙修复扳指的时间,好像也是赵阿蛮离开平遥县的那段日子。 “咳咳……那个,你说的那个爱慕你的人,原来是阿蛮呀。”董珏的脑中飞快的划过王琪和赵阿蛮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王琪对赵阿蛮的种种照顾,立马发现当初的不同寻常和匪夷所思统统得到了解释。 难怪王琪一直不肯娶妻,难怪王琪要认赵阿蛮那种小厮做表弟。董珏本以为他是为了拉拢马婆子才给了赵阿蛮体面,如今看来,他居然是喜欢赵阿蛮呀。董珏在心中疯狂的呐喊。可是,既然两人相互喜欢,为什么赵阿蛮还会离开呢? 董珏试探着问:“阿蛮会离开平遥县,不会是跟这事有关吧。” 四年前赵阿蛮和马婆子忽然离开,县里的说法不一。王琪本人的说辞是,赵阿蛮母亲家里来人把他接走了。而县里有些流言说王琪抢了马婆子的秘方,把他们祖孙俩赶走了。还有人说,是马婆子自己主动告别了王琪,去外地开店自己当老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