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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着摇了摇头,刘云道:“其实是杏林弄错了,涟漪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昨日我一高兴,昏了过去,这才让杏林误会了。” 看着刘云蜡黄的一张脸,一点光彩都没有,语气也是平淡干涩,不似父女团聚的欣喜模样。况且,就算是杏林弄错了,擅自把人送了出去。刘云醒来见不到女儿,早就派人去接了,至于等到今日他亲自上门才提吗? 料定刘云是不想麻烦他,便咬牙把这个便宜闺女给认了。王琪也不想让刘云看着涟漪膈应,凭白加重病情,只能笑着道:“眼下涟漪姑娘在我那很好,来回挪动也不方便。况且刘先生还病着,不如等你病好了再把她接过来。” 经过这一夜的彻夜难眠,刘云本来也想好了。因为涟漪这事,已经连累王琪多番奔走,不能继续麻烦人家。涟漪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一直是他这么多年的寄托。如今既然遇见,也是缘分,没必要在乎那微弱的血缘关系。 可是想归想,但毕竟遭受了背叛和羞辱。真正做到一点都不介怀,刘云自认为短时间内做不到。如今王琪既然愿意给他一点时间,刘云也就没有推辞。 “如此,那就多谢王公子了。”刘云心下大为感动,忙拱手道谢。 眼见刘云的精神不济,想来受的打击确实挺大,王琪也没有多做停留,温言安慰了他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王琪知道刘云一时半会过不了那个坎,肯定不会那么快把涟漪接回去,便交代了齐兴给她送了些生活用品,又送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果然,一个多月过去了,刘云那边始终没有要接回涟漪的意思,王琪也没在意。 转眼间,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王琪看着树上发出的新芽,心中落寞。他的父母便是在清明节的前一天去世的。若他没有记错,今年应该是他们走后的第三年。 平遥县有个老规矩,家中长辈去世后第三年的忌日,要办的隆重一些,俗称“过三年”。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大家也说不准,只知道这规矩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少爷。”王生穿过庭院,快步走了过来。 王琪看见他,笑道:“你怎么来了?” “过几日便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虽然府里有齐伯和齐大哥他们帮着料理,但小的还是想陪着您。”王生道。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伤心,特地回来的,王琪心中感动。上一世父母过三年时,他在王家活的艰辛,身边也只有王生一人陪伴。后来被赶出王家之后,也不知道王生最后怎么样了。幸好重活这一世,有了如今的一切,自己身边的人全都得以保全。 拍了拍王生的肩,王琪道:“幸好一直有你在。” 这话发自肺腑,王生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连忙道:“小的会一直跟着公子的。” “大少爷。”齐兴的到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主仆情深。 王琪问:“什么事?” “老夫人派人请大少爷回去一趟,说是要商量大老爷和夫人三年的事。”齐兴道。 纵然关系不好,王辉总归是王李氏的长子,王家的大老爷。王烽在外一向有孝义,又重面子。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备车吧。”王琪点了点头,转而对着王生道:“你和我一起回去。” 自从大年初一象征性的来主宅拜了个年之后,转眼快两个月了,王琪基本上很少回来。细算起来,他这样做其实也蛮失礼的。不过王琪和王李氏相看两厌,两人自然乐得眼不见为净。可惜王李氏却不会放过任何苛责王琪的机会,没有问题都能鸡蛋里面挑骨头,更何况这种送上去的把柄。 王琪本以为王李氏会借机责备自己一番,大骂他不孝顺。谁知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借机发难。 “哎,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好好的一个儿子,就那么没了。如今都过了三年了,每回想起来,都觉得不是真的。”王李氏一边拿帕子擦着脸上的泪,一边道。 虽然重生之后,父母便已经去世了。王琪对父母的记忆还隔着上一辈子。但想到他们,王琪还是十分伤心。 见王李氏抽抽搭搭的掉泪,那哀痛的感情不似作假。王琪心中感慨,纵然对子女有区别对待,但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心疼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对每一个父母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看王李氏哭的伤心,王琪有些心软,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奶奶也不要伤心了,若是父亲知道,也不会希望您难过。” “前些日子我还梦到了你父亲,可把我高兴坏了,谁知道一睁眼,全都没了。”王李氏拍了拍王琪的手,道:“有时候我都想干脆就这样睡死过去,也好去那边照顾我儿子,省的把他没人照顾,一个人孤零零的。” 王琪连忙道:“奶奶千万不要说这种话。若是让二叔和三叔听见了,岂不是让他们更加担心?”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呀,要是能替,我都希望我替儿子去死。”王李氏哀叹道。 听了这话,王琪也有些泪目。可能是因为共同亲人忌日的原因,王琪和王李氏居然难得平静的说了会话,仿佛之前的恩怨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琪儿呀,奶奶知道你忙。”王李氏看了看天色,道:“中午就陪奶奶一起吃顿饭吧,这几日也别回竹园了,就住在家里,等你父母的事过了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