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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顾恺之善用的高古游丝描,笔法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流水行地一般。这幅画画风古朴,只在人物的头发和裙边略施色彩,柔软而缠绵,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呀。”王琪侃侃而谈,将画面品评的头头是道。 王耀赞道:“不错,没想到琪儿对顾恺之也有了解,真是难得呀。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能沉下心来研究这些东西了。” “三叔过奖了。” 见两人聊的热络,偏偏一句都听不懂,王隆心里着急,只能胡乱插几句嘴,试图引起王耀的注意。可惜他说的话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起先王耀还耐着性子敷衍几句,到了最后,也懒得搭理了。 这幅《女史箴图》是难得的名画,千金难求。因着当朝皇帝酷爱书画,为了巴结皇上,名人字画一直是京中权贵争相抢夺的物品。王耀自然知道这幅画的价值,等赏尽兴了,这才有些忐忑的开口询问价钱。 王隆等待多时,以为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忙对董珏道:“董二公子,这画我三叔喜欢,多少钱你直接说,不会亏待你的。” “这幅画可比那张《快雪时晴帖》贵的多了,二少爷可是得大出血的。”董珏半玩笑着道。 虽然心疼银子,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王琪压下去。尽管万分的不愿意,但王隆还是梗着脖子道:“看你说的,我三叔喜欢的东西,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得买下来孝敬他老人家才是。” 虽然知道银子最后肯定还是王烽出,王隆这话说的未免过头,但王耀心里还是十分欣慰。不管如何,小辈们有这个心就行了。 看着王耀满意的笑脸,王隆终于觉得堵在胸口的气顺了一些。 可惜还没等他得意多久,董珏一句话彻底将他吓了个半死,“那倒是,二十万两银子对王二公子来说,不过是零花钱而已。” “那是!……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王隆不敢置信的道:“二十万两银子?董兄,你没开玩笑吧。那个什么时晴帖也才十万两。” “哎,王二公子此言差矣。咱先不论艺术价值,就看最实在的。那《快雪时晴帖》才多大,这《女史箴图》又有多大。就算是买布,也要按尺算钱吧。《女史箴图》可大了《快雪时晴帖》十倍有余。我只多收了您一倍的银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董珏笑着忽悠:“古人云,一字千金。这《女史箴图》上的字也不少呀,更何况上面还有画呢。如此细算下来,我又该收多少呢?” 王琪心中暗赞:“虽然话糙,但理不糙。董珏真是好口才,定然怼的王隆无话可说。” 看着眼前的长卷,确实比那字帖大了很多。王隆果真无言以为。 见王隆不做声了,董珏看着王耀问:“王大人,您觉得这画值不值二十万两?” 听他出价那么高,王耀的脸色也不好看,但看着眼前的画却说不出不值的话,只是道:“值是值,不过……” “王大人,顾恺之的画可是有市无价呀,别说二十万两,就是百万千万两银子也有人愿意出。”董珏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给王隆戴高帽:“王家是我们县的首富,王家的公子们各个孝顺,这点银子怎么可能看在眼里,对吧王二公子。” 有心想逞强,但二十万两银子相当于王家所有铺面一年的收成,如泰山压顶一般,王隆到口的大话实在说不出,一张脸憋得铁青。 “虽然很值,但二十万两银子,确实是……”知道董珏说的是实话,但也清楚王隆肯定没有拿那么多银子,王耀心中不舍,实在为难。 董珏再接再厉,继续道:“先别慌看画了,王大人,你再看看这幅字如何?”说着,董珏又拿出一幅字来。 “竟然是王献之的《中秋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王耀反反复复确认了很多遍,才由衷的发出赞叹。 眼见是时候收网了,王琪给董珏使了个眼色。 董珏会意,连忙道:“俗话说,千金易得,知音难求。王大人是风雅之人,小侄也不想让这两幅名品落入俗人手中,糟蹋了好东西。不如这样,二十五万两银子,《女史箴图》再加上这幅《中秋帖》都是您的了。王大人,您看怎么样?” 如此说来,董珏算是卖了天大的面子。一时之间,王耀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王琪倒是一愣,随即心笑:“董珏真不愧是做生意的,生生的杀了一口好价,不仅比他们预想的多了五万两,还让二叔他们觉得跟沾了多大便宜一样。” “就这么说定了。”没等王耀开口,王琪直接拍板道:“无双兄,这二十五万两银子我出了。不过今天出来的急,银子没有带够,这是十五万两,你先收着。剩下的明天如数给你送来。” 王琪说完,便解下腰间鼓鼓的钱袋,就要递给董珏。 “不用这么麻烦,这银子我出了。”王隆本来还在犹豫,见王琪开口,立马慌着抢功,“董兄,我现在就派人给你取银票,二十五万两,绝对少不了。” 见王隆上了钩,董珏也没啰嗦,直接道:“如此,就多谢王二公子了。” “隆儿,让你破费了。”王耀抱着字画,笑的合不拢嘴。 王隆心里虽苦,面上却还得装着:“都是应该的。” 未免夜长梦多,董珏当即就遣人跟着王隆的小厮去领银票。古宝斋的小厮是个腿脚利索的,没过多久就取回了银票。 --